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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浮现出一抹恐惧,异口同声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楚凌云笑笑,声音温温柔柔:“经过了这几天的反思,我突然发觉将你们二老丢在这边实在不应该,所以我决定要在这里陪着你们!”
二人闻言不由浑身一僵:他若是一直留在这里陪着,普天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偷梁换柱?若是被他发现他们居然跟楚凌跃有所勾结,那不是什么都完了吗?
短暂的愣怔之后,霜妃首先反应过来,立刻拼命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扭过了头:“我可担当不起,狼王大人高高在上,怎能纡尊降贵,你还是走吧!”
“对!你走吧!”徐泽湖也紧跟着开口,更是满脸嫌恶,“我出身卑微,哪有资格做你的父亲,你走吧,不要跟我们混在一起,免得被人耻笑。快走,走!”
楚凌云越发笑得眯了眼,声音也更加温柔:“我决定了的事,从来不会改变的,你们说多少都没用,从现在起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们,保证一步也不离开,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个屁!两人险些按耐不住直接骂出了口,并且更加气急败坏:这可怎么办?他若真的不愿走,凭他们两人的本事是绝对奈何不了他的,难道一个好好的偷梁换柱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了吗?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各自急得头顶冒火,却偏偏无计可施。将他们两人的反应看在眼中,楚凌云挑了挑唇,勾出一抹冷锐的笑意。
就这样,三人各自占据着一角,彼此都默不作声。不知过了多久,徐泽湖突然站起身说道:“云儿,你救我们出去好不好?”
楚凌云回头看他一眼,声音依然温柔,可惜说出来的话却半点温柔的意思都没有:“不准这样叫我,你没那个资格!”
霜妃急怒不已,立刻就要开口,徐泽湖却一挥手拦住了她,仍然看着楚凌云:“好!我没那个资格,那么狼王大人麻烦你将我们救出去行吗?我知道凭你的本事,这一点根本不成问题。”
楚凌云居然点了点头:“没错,是不成问题,问题是我为什么要救你们?”
“这还需要理由吗?”徐泽湖皱了皱眉,“虽然你一直都不愿承认,但我们确实是你的亲生父母,身为人子,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们死在这里?”
楚凌云看着他,微笑不变:“只要做了错事,就一定要付出代价,这与身份无关。何况,你认为我应该救你们的那个前提,真的成立吗?”
霜妃一愣,瞬间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成立?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面对现实吗?你这辈子没有那个富贵命,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
楚凌云摇了摇头:“富贵不富贵的我倒不在乎,我只是怎么看,都不觉得我会是你们的儿子。像你们这样的人,不配生出我这样的儿子。”
这几句话无疑说的更狠,霜妃立刻像被马蜂蛰了一样蹦了起来,指着楚凌云的鼻子破口大骂:“混账!你这个不孝子!混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要你来救我们了,你就等着跟我们一起被皇上处死,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楚凌云面不改色,仿佛在看着一条汪汪乱叫的疯狗:“我没兴趣,你们俩去吧,到阴曹地府还可以做对鬼夫妻!”
“哈哈!”霜妃怪笑起来,“你没兴趣,你以为由得你吗?等着吧!我们三个会死在一起的。”
楚凌云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现在就跟你说的,不过你这个样子我看了很不爽,只好给你点教训了。”
“不爽”这个词还是跟爱妃学的,原来用起来真的挺爽的。
霜妃原本还在哈哈地怪笑着,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不但笑声咽了回去,整个人更是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你、你敢乱来?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娘,你敢碰我一根指头,就是大逆不道!”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楚凌云微笑着,“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那不如来个滴血认亲怎么样?”
“滴血认亲”四个字出口,两人顿时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来?
不过片刻之后徐泽湖便故意笑了笑:“原来你还是心存幻想,何必呢?不是就不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有道理!”楚凌云点头,“那就验一个来看看,是真是假就一目了然了。你等着,我让隐卫去准备东西。”
“你的人准备的东西怎么能信呢?”徐泽湖故作镇定地说着,“你根本就不肯与我相认,想要在滴血认亲上做手脚,不是易如反掌吗?”
“也有道理!”楚凌云伤脑筋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咱们还是等等看吧!不过有一点你们趁早死心,我不会救你们出去,而且只要有我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把你们从这里救出去,相信吗?”
两人狠狠地瞪着他,片刻后居然不约而同地瘫在了地上:很好,这下可以彻底安心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为什么他好像已经知道了真相,如果是那样,才真的是什么都完了……
楚天奇完全不知道天牢内的变故,也不知道端木琉璃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挖掘出了多少内幕。经过几天的调整,他总算基本上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日一早,便命人将徐泽湖、霜妃和楚凌云一家三口带到他的面前,进行最后的审判。
这最后的审判是在御书房中进行的。
楚天奇端坐在桌案之后,脸色阴沉。楚凌跃作为重要的人证,也早已在一旁落座。虽然背后的伤十分严重,他却不愿被任何人知道,强撑着端坐在椅子上,外表看来果然没有什么破绽。
这件事毕竟是楚凌跃揭发出来的,端木琉璃又是她的亲侄女儿,凝贵妃自然不放心,也早早地赶过来察看究竟。
跟着她一起前来的还有楚凌溪和楚寒薇,两人都是满脸关切,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所谓的事实。
除了他们,楚凌飞等一干皇子也全都赶到了,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不过各人心中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恐怕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对于他们的到来,楚天奇并未表示反对,相反,这本就是他们自己的家事,每一个家庭成员原本就都应该在场。
然而,最奇怪的一点众人很快就觉察到了,那就是最应该关心此事的端木琉璃居然缺席,难道她一点都不关心楚凌云的下场究竟如何吗?还是她已经对此彻底绝望,不如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总之,不多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身白衣的楚凌云,虽然受了几天的牢狱之苦,他脸上却没有半分困顿,整个人更是找不到丝毫的狼狈,依然如从前一样神采飞扬,唇角甚至带着一丝魅惑人心的微笑,仿佛他此刻并不是前来受审,而是应邀前来看戏的。
与他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走在后面的霜妃和徐泽湖。两人仿佛刚刚从地狱边缘爬出来,不但形容枯槁、蓬头垢面,而且连身形都已经蜷缩了起来,神情呆滞的样子居然十分可怜。毕竟,今日所谓的审判根本就是多余的,至少这两人绝对是死定了。
来到楚天奇面前站定,楚凌云淡淡地笑了笑:“父皇!”
楚天奇看着他,眼中有着淡淡的遗憾:“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叫朕父皇?”
楚凌云依然笑着,语气却出奇的认真:“无论到任何时候,你都是我的父皇。”
“三皇兄,你还是算了吧!”楚凌跃忍不住抢先开了口,满脸阴郁地说着,“铁证如山,事实俱在,你再怎么装可怜都没用。怎么,想用哀兵政策打动父皇饶你一命吗?可惜,皇室血统不容你们这些贱民如此羞辱。这份羞辱,也必须用血才能洗清!”
楚凌云撇撇嘴:没新意。
收起眼中的惋惜和遗憾,楚天奇转头看向了霜妃,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厌恶:“霜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突然被点到了名字,霜妃居然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可是当她抬起头,却本能地把目光落到了楚凌跃的脸上,楚凌跃心中一凛,立刻厉声喝道:“贱妇!你看什么?没错,是本王把你们的事揭发了出来,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怨不得本王!”
霜妃的嘴唇剧烈地哆嗦了几下,却立刻把目光转回到了楚天奇的脸上,满脸绝望地说道:“皇上,臣妾没话说,是臣妾背叛了皇上,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还和哥哥生下了云儿,如今臣妾只求一死。再无他想!只不过臣妾恳请皇上让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臣妾多谢皇上的恩德!”
楚天奇冷冷一笑,转头看着楚凌云:“云儿,你怎么说?”
楚凌云挑了挑眉,满脸无辜:“父皇,他们一家三口要死在一起,就让他们死好了,与我无关啊!”
这句话出口,所有人顿时愣了一下,霜妃更是立刻尖叫起来:“云儿!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肯接受事实吗?你以为皇上真的会放过你?”
楚凌云笑笑,居然住了口,再也不说一个字。然而楚天奇毕竟是帝王,眼眸一转,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立刻开口:“云儿,你在等什么?”
楚凌云微笑:“父皇英明,我是在等一个人,只要她来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霜妃的眼中掠过一抹明显的恐惧,但她也记着那句“声音越大越显得心虚”,不得不尽力控制着自己,勉强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云儿!你死了这条心吧,真相早就已经大白了,你把谁请来都没用!”
楚凌云恩赐一般把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你所说的真相,就是你与徐泽湖私通,然后生下了我,是不是?”
“当然是!”霜妃立刻点头,哀哀戚戚地说着,“我知道你根本接受不了,可是事实不是因为你接受不了就能改变的。二十年来,哥哥始终未能听到你叫他一声父亲,如今我们都已死到临头,你连他这临死之前最后的心愿都不愿意满足吗?”
楚凌云依然淡淡地笑着:“我是想满足,但你口口声声说他就是我的父亲,总得拿出让我信服的证据吧!”
霜妃眼中又掠过一抹慌乱,却满脸信誓旦旦:“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的父亲是谁还有人比我更清楚吗?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凌云想要的证据,我这里有。”
便在此时,一个宛如天籁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看时,端木琉璃已经如谪落凡间的仙子一般盈盈而入,敛衽作礼:“儿臣参见父皇,见过姑姑。”
“免礼!”楚天奇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看到楚凌云毫无意外的脸,顿时明白了什么,“云儿,你等的人就是琉璃?”
楚凌云还未开口,端木琉璃已经微微一笑:“不错,凌云等的就是儿臣,父皇,霜妃对您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真正的事实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
看到她的出现,霜妃早就已经有了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再听到这句话更是脸色惨白,尖声大叫:“胡说,你闭嘴!我没撒谎,我说的就是实话,我已经全部招供了,你还想怎么样?”
端木琉璃皱了皱眉:“凌云,让她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