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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琉璃沉默了许久,才叹口气说道:“希望是我们多心了。”
楚凌云笑笑,没有说话。他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自从望月关一役之后,他已经学会对任何人都保持三分警惕。至亲都未必信得,更何况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所以并不是无名真的有什么问题,只是他早已决定,同样的错误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无名离开之后还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侍卫来报,说门外有位女子求见,说是无名的侍女。
楚凌云点头,命人请她进来。不多时,一个身材高挑、但同样戴着人皮面具的女子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上前见礼:“小女子无名氏见过王爷、王妃。”
楚凌云淡淡地笑笑:“无名氏?”
无名氏的眼睛十分灵动,而且声音清脆,宛如天籁:“是,请狼王恕罪,我家公子说不便表露身份,他是无名,我便叫个无名氏好了。”
楚凌云点头:“你的来意?”
“奉我家公子之命,来付定金。”无名氏上前两步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接着退回到原位,“公子说,知道琅王府内不缺奇珍异宝,这点东西只是聊表寸心,请狼王笑纳。”
楚凌云笑笑,回头示意,秦铮便上前将盒子打开,一股奇异的光芒瞬间绽放开来。定睛一看,才发现盒中放着两行六颗硕大的夜明珠,正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说不出的流光溢彩。
两人都是识货的主,一看便知每一颗都价值连城。更难能可贵的是,六颗夜明珠无论大小、形状、色泽都几乎一模一样,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珍异宝。
淡淡地笑笑,楚凌云说道:“这六颗极品夜明珠加起来,总价值只怕已经与十万两黄金相去不远,这定金付的是不是太贵了点?”
无名氏含笑施了一礼,不卑不亢:“我家公子说钱财再多都是身外物,王妃肯为他治病,他已感激不尽,区区几颗夜明珠不成敬意,就当是送给王妃的一点小玩意儿。另外诊金他一分都不会少付,而且王妃若还有其他的吩咐,公子也会照做。”
楚凌云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挑唇一笑:“我原本一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不过如今我倒是有些好奇无名到底是什么来历了,出手居然如此大方。”
无名氏含笑摇头:“这一点,请恕我真的不便相告,狼王如果真的想知道,只能问公子自己。小女子告退。”
看着她转身离开,秦铮不由哼了一声:“王爷,要不要我悄悄去查一查?”
“暂时不用。”楚凌云摇头,“既然是有备而来,即便你去了只怕也查不出什么。”
秦铮皱眉:“那他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还很难说。”楚凌云沉吟着,“总之先不必理会,静观其变。”
秦铮点了点头:“这些夜明珠呢?真的收下吗?”
楚凌云将盒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喜欢就拿去玩,琉璃不爱这些俗物。”
秦铮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你个王爷,骂人不带脏字是吧?王妃不爱这些俗物,我要是喜欢,我就变成俗人了是吧?”
楚凌云夸张地笑笑:“哎呦!变聪明了,有长进呀!”
秦铮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我才不要呢,我又不俗。”
楚凌云把盒子拿过来,拿起一颗夜明珠把玩着,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俗,我要,这么好的东西,不要是傻子。”
“最坏就是你!”秦铮明明已经离开了,声音却突然传了进来,“要就是俗,不要就是傻子,偏偏就是你既不俗,又不傻是吧?”
楚凌云一挥手,一颗夜明珠已经嗖地飞了出去:“反了你了!”
“哎呀!”秦铮一声大叫,“你使暗器,卑鄙!”
楚凌云笑笑:使暗器就是卑鄙,我的天狼可是以暗器闻名的。
平白挨了一下子,秦铮气得要命,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去看望邢子涯。
一眼看到他额头上那个鼓起的大包,邢子涯不由愣了一下:“你头上的包怎么回事?”
抬手摸了摸那个被夜明珠砸出来的杰作,秦铮愤愤不平,咬牙说道:“蚊子咬的!”
邢子涯忍不住失笑:“狼咬的吧?”
秦铮哼了一声,接着眉开眼笑地把那颗夜明珠拿了出来:“给你个小玩意儿解闷。”
邢子涯挑了挑眉:“这么好?哪来的?”
秦铮的笑容又变成了怒气,一边摸着头上的大包一边说道:“医药费。”
邢子涯大致猜了个差不多,却突然叹了口气说道:“真羡慕你,可以被狼王砸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吧?”秦铮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怪叫起来,“他把我打的满头是包,你还羡慕我?”
邢子涯微笑:“那是因为他当你是一家人,如果是我,我求他把我打的满头是包,他都懒得费那个力气。”
秦铮笑了笑,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从此以后你也跟我们是一家人了,会有机会被王爷打得满头是包的。”
邢子涯仍然微笑:“我很期待。”
俩受虐狂,被打的满头是包还很期待,难道这就是狼王独有的魅力?
次日一早,苏天宁来到了琅王府,就天狼的训练情况向楚凌云详细地汇报了一番。那可是狼王的杀手锏之一,所以他听得很认真,而且根据训练的具体情况作出了具体的批示,以便做得更好。苏天宁连连点头,用心记住。
谈完公事,楚凌云突然开口:“有心事?”
苏天宁本能地摇了摇头:“没有……好我说实话,你别瞪我,真是的,每次你用这双碧绿的眼睛瞪着我,我就觉得你真的跟一匹狼似的。”
楚凌云笑笑:“我本来就是狼,快说。”
苏天宁叹了口气,干脆一句话说到了重点:“昨天我带寒薇出去玩,她说皇上问她,我打算何时与她成婚。”
楚凌云了然:“那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我就说如今还不是时候。”苏天宁苦笑了一声,“我告诉寒薇,倘若皇上再问起就这样回答,不过我估计这个借口用不了几次,必定会引起皇上的疑心。”
楚凌云沉吟片刻,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你跟寒薇先成亲再说。”
“不行。”苏天宁毫不犹豫地摇头,“如今的局势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任何改变,我怕寒薇会难做。”
楚凌云看着他,眉头微皱:“那寒薇怎么说?”
“她说她愿意等,而且说会永远支持我。”苏天宁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温柔,“还说她早就看出来了,四皇子根本不是帝王之才,不管是她,凝贵妃还是端木世家,都从来没有人想过支持他继承皇位。”
“端木世家和凝贵妃这样想我并不奇怪,倒是不曾想到连寒薇都能看透这一点。”楚凌云赞许地说着,“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明白,只有四弟还那么执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天宁叹了口气:“没办法,怪只怪皇位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完全足以令人失去理智。以我看,不到彻底绝望的那一刻,四皇子是不会放弃的。”
“那就不用管他。”楚凌云笑笑,“既然无论怎样寒薇都会支持你,那你还怕什么?不如赶紧与她成亲算了。”
苏天宁依然摇头:“说与做完全是两回事,何况就算她不怕,我也不想让她承受世人的议论。”
楚凌云耸了耸肩:“既如此,那就只能再等等了。”
“我不在乎。”苏天宁笑了笑,“总之不管怎么说,我认定的主子只有一个,为了你,我没什么不能做的,也没什么不能失去的。”
听到这样的话,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狼王从来不会把感动摆在脸上,反而故意摸着自己的下巴,满脸陶醉地说道:“我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把你迷得这样神魂颠倒?”
苏天宁笑笑:“我也很奇怪,我若是知道,就不会被你迷得这么神魂颠倒了,怪没出息的。”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笑了起来,笑声中苏天宁突然说道:“对了,我跟寒薇闲聊的时候听她提起过,说霜妃病重,你不打算去看看她吗?”
想起那个早已声明老死不相往来的母妃,楚凌云的眼中依然没有多少温情:“不打算,她病重是她的事,与我何干?”
虽然也知道霜妃设局想要杀害端木琉璃多有不该,苏天宁还是尽力劝说道:“她毕竟是你的母妃,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楚凌云沉默片刻,仍然摇了摇头:“怪只怪她不该犯我的忌讳,她意图伤害琉璃,我什么都没有对她做已经算是很对得起她了。”
苏天宁无奈,只得摇了摇头:“那就随你吧!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他站起身往外走去,正好在门口与端木琉璃走了个对面,便含笑点了点头,打个招呼之后才离开了。
“我正好听到你们最后这几句话。”端木琉璃走了过来,“凌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什么事都没有不是吗?何况当初一切都是我们设好的局,你就别再计较了。不然我替你去看看她?”
楚凌云抿了抿唇:“算了,既然你都不计较,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当下端木琉璃命人准备了一点补品,两人便结伴来到了尚荣宫。此处依然如往常一样死气沉沉,冷冷清清,刚刚伺候着霜妃吃完药的侍女端着托盘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两人不由吓了一跳,立刻屈膝行礼:“参见琅王,琅王妃。”
“免礼。”端木琉璃含笑开口,“母妃怎么样了?”
侍女直起身子回答:“娘娘刚刚吃完药,正在里面休息。”
端木琉璃点头,挥手示意侍女退下,与楚凌云一起入内来到床前:“儿臣参见母妃。”
方才他们与侍女的对话已经传入了霜妃的耳中,看到两人,她早已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还舍得来吗?本宫还以为非得到替本宫收尸的那一天你们才会露面呢!”
虽然苏天宁说她病重,但依端木琉璃看来,完全没有到不可救药的程度,顶多就是因为郁结于心,五内不疏而已。这也难怪,摊上这样的儿子,她不郁结才比较奇怪吧?
她的态度也在两人的预料之中,端木琉璃依然保持着微笑:“母妃言重了,近日府中事务繁忙,才未来得及前来看望,请母妃恕罪,母妃好些了吗?”
霜妃低垂着眼睑,眼珠不自觉地转了两圈,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之前有多少恩恩怨怨,你们来看望母妃,母妃还是很高兴的,可是母妃这病日益严重,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端木琉璃不由皱了皱眉:不能吧?她看着并没有什么大碍呀!难道是她看错了?还是那些太医看错了?
正疑惑间,霜妃已接着说道:“母妃从前做过很多错事,这是上天的惩罚,母妃毫无怨言,不过,在临走之前母妃始终有一桩心事放不下,就是不知道你们肯不肯成全。”
暂时压下疑惑,端木琉璃点头:“母妃有什么吩咐,但请直言。”
霜妃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她,满脸泫然欲泣:“琉璃,母妃知道之前不该设局害你,一切都是母妃的错,母妃愿意一死向你谢罪。可是珩王真的是无辜的,你能放过他吗?”
说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