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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登上皇位,能够拉拢的朝中大臣都不能放过,尤其是手握兵权或者手握重权的人更是重点下手对象,比如司徒默。
所以之前,楚凌欢曾经不动声色地在有限的几次见面机会中试探过司徒笑颜的反应,只可惜他看得出司徒笑颜对他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正想着如何才能打动她的芳心,或者让楚天奇为他赐婚,没想到还不等他下手,这朵花就落到了楚凌飞的手中,他怎能不气?
不过气归气,楚天奇既然已经赐婚,就表示这件事只怕是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了,楚凌欢只能咬着牙迅速离开,却完全没有看到楚凌云眼中那抹令人发毛的笑意。
一路急匆匆地来到宫门口,他却没有看到邢子涯的影子,顿时眉头一皱,忍不住暗中骂了一句:都快死了还到处乱跑,小心死在犄角旮旯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站定脚步四处张望了一番,视野可及的范围之内仍然没有看到他,楚凌欢不由更加恼怒:跑哪去了?这个时候居然不在这里等着护送本王回府,简直就是失职!是不是知道自己快要一命呜呼了,所以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这样想自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邢子涯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他并不是不想在这里等着自己的主子,只不过是身不由己而已。
在这一点上,他甚至比秦铮还要尽职尽责。秦铮通常都是护送楚凌云入宫之后便一个人到处瞎溜达,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才赶回来等候。而邢子涯则是从头到尾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保证楚凌欢不管任何时候出来都能够看到他。
今天也是这样,看着楚凌欢入内,他便站在原地等候,秦铮立刻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子涯,你的身体怎样了,现在还会昏倒吗?”
邢子涯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没事。”
秦铮看着他,片刻后苦笑一声:“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用自讨没趣,你歇着吧,我到处逛逛去。”
看着转身离开,邢子涯疲惫不堪地吐出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可是刚刚过了没多久,他便突然感到脑中一阵晕眩,尽管及时扶住了旁边的石狮子,却依然缓缓地倒了下去,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紧跟着,不远处秦铮的脸从大树后露了出来,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师弟,若论用毒,你始终还是比我稍差一筹。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你好,不要生我的气。
宫门口有士兵把守,看到他突然昏倒,他们自然吃了一惊,其中一人立刻说道:“快看,那不是邢护卫吗?他好像出事了!快,过去看看!”
旁边的侍卫点头答应,立刻跑了过来,轻轻晃了晃他:“邢护卫,你怎么样?”
然而邢子涯毫无反应,另一人便接着说道:“我听说邢护卫患了脑疾,估计一定是旧疾发作了,我看咱们立即将他送往太医吧,否则万一耽误了病情怎么办?”
另外几人立刻点头:“对对对!来,搭把手,咱们把邢护卫送过去。”
当邢子涯从昏迷中醒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既不在琰王府,也不在宫门口,这个地方分明就是太医院。费力地翻身坐起,他眉头紧皱:“我怎么会在这里?”
其中一名太医上前说道:“邢护卫方才在宫门口昏倒,是把守城门的士兵把你送来的。我等已经为邢护卫做过检查,是脑疾发作才会如此,暂时没有大碍了。”
邢子涯原本想要立刻离开,然而暂时两个字却让他心中一动,故意不解地问道暂时:“暂时是什么意思?敢问太医,我这病还有救吗?”
几位太医互相对视了一眼,方才那说话的人接着说道:“要说有救也有救,要说无救却也无救。”
这不是废话吗?邢子涯眉头皱得更紧:“还请太医明示。”
那太医微微一笑:“邢护卫这脑疾已经是药石无效,唯有开颅术才医得好。说无救是因为我等都没有这个本事,说有救是因为唯一会开颅术的人是琅王妃,邢护卫只需要去找琅王妃便可。”
听说有救,邢子涯原本还心中一喜,然而听到这句话,他眼中的喜悦却不自觉地落了下去:琅王妃?
从太医院出来,他脑中还不停地盘旋着琅王妃这三个字。绝望了那么久,如今终于有机会捡回一条命,他当然很高兴。只是不知道楚凌欢会不会允许他去求助于琅王府的人呢?
虽然彼此之间存在着利益冲突,可是毕竟关乎他的性命,楚凌欢应该不会反对吧?更重要的是秦铮之前说过,不管彼此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王妃都愿意救他一命。
“子涯,终于找到你了!”耳边突然传来楚凌欢的声音,“你想急死本王吗?”
邢子涯回过神来,面前已经站着满脸焦急的楚凌欢,便点头说道:“多谢王爷挂念,属下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楚凌欢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紧张,抓着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本王听宫门口的侍卫说你昏倒在地,被人送了到了太医院,这才急忙赶过来找你,真的没事了吗?”
邢子涯点头:“是,王爷放心。”
“那就好……”楚凌欢放开了手,看着他眼中有一抹不动声色的研究,“那些太医有没有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邢子涯笑了笑:“就是旧疾复发,还能是怎么回事?他们还说属下这脑疾已经是药石无效了。”
“子涯,你别听他们胡说!”楚凌欢立刻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不管用多好的药,本王都会给你找来。”
邢子涯摇了摇头,面上看不出异常,其实眼中也闪动着别样的光芒:“王爷不必费心了,属下已经问过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他们都说不管再吃多少药都没用,属下要想活命,除非是开颅术。”
楚凌欢立刻心中一跳,跟着狠狠地咒骂了几句:这群没用的老东西!治病救人的时候没那么大的本事,坏本王的事到是一个比一个积极!
“开颅术?”他故意满脸惊喜,“既然有办法,那就太好了!走,跟本王去问问他们,何时能够给你做开颅术,让你快点好起来!”
邢子涯摇头:“没用的,属下已经问过了,他们说至少在整个京城会开颅术的人只有一个。”
楚凌欢心中又是一跳,故意满脸不解:“只有一个?谁?”
邢子涯静静地回答:“琅王妃。”
楚凌欢垂在身侧的双手突然紧握成拳,接着又慢慢放开:很好,连这个也不是秘密了!虽然知道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但原本也是期盼着能够瞒到他病重而死的那一天就好,谁知现在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了吗?
咬了咬牙,他不经意间一转头,才发现邢子涯正在看着他,顿时有些微的慌乱:“啊?啊!琅王妃?可以肯定吗?她真的会开颅术吗?”
“是。”邢子涯点了点头,“王爷不要忘了,当初琅王妃的母亲记忆丧失,就是琅王妃给她做的开颅术。”
此事尽人皆知,要是摇头就显得太假了,楚凌欢便立刻点了点头:“对对对,确实有那么回事,这么说来琅王妃真的能够救你了?可是你也知道三皇兄为人阴险狡诈,一直视本王为最强劲的对手,他怎么会救你?不过谁说只有她一个人会开颅术,宫中那些太医不会,不代表咱们府中的太医也不会。走,回去问问他们!”
邢子涯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往琰王府而去。虽然看得出他满腹心事,楚凌欢却故作不知,将方才楚天奇为司徒默和司徒笑颜赐婚一事说了出来。
邢子涯跟在他的后面,却不便说什么,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回头看他一眼,楚凌欢接着说道:“五皇兄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不久之前刚刚说过此生只要彤儿一人,这才过了几天,居然就勾搭上了将军的女儿,他就不怕被世人笑话吗?”
邢子涯勉强答道:“或许他只是没有拒绝的机会。王爷也听到了,这是皇上为他二人赐婚,即便珺王心中不愿,只怕也不敢拒绝。”
楚凌欢一声冷笑:“你也太善良了,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依我看五皇兄巴不得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司徒默这个强助,他不愿意才怪。别忘了,司徒默可是大将军,也是个手握兵权的。”
邢子涯点头:“既然如此,那说不定珺王就是拼着被人笑话也要得到这个强助了,再说就算有人笑话,他也可以以这是皇上赐婚为借口,旁人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所以说五皇兄也是个万分狡猾的……”楚凌欢又气又恨地说着,“我就是不懂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骗得父皇为他赐婚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邢子涯自然不可能知道,只好重新保持着沉默,楚凌欢原本也并不指望他回答,只是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看如今朝中的局势,大皇兄已经被押入天牢,永无翻身之日,二皇兄身在方外,从来无心皇位,四皇兄自从被废了一身的功夫,就算对皇位有兴趣也是有心无力。
五皇兄原本看着也是个淡泊名利的,后来才知道他也在暗中培植着自己的势力,显然也是想一飞冲天。六皇兄则胸无大志,更非帝王这才,八弟和九弟有都还年幼,就算他们也觊觎皇位,却没有足够的本事。
也就是说,如今有本事成为下一任帝王的就是三皇兄,五皇兄,还有他本人。
比较起来当然是三皇兄的机会最大,原本自己跟五皇兄是基本持平的,可是如今五皇兄居然得到了司徒默这个强助,这对他而言绝对不是个好消息。若是继续发展下去,恐怕他也会跟其他人一样,离皇位越来越远了。
经过这样一番仔细的分析,楚凌欢才突然发现就像当日西门紫照所说的那样,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都好,其实他真的不是楚凌云的对手。
可难道仅仅是因为这样就干脆放手算了吗?那么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又算什么?
不,绝不!就算最后真的登不上那个金光灿灿的宝座,也必须抓住一切可能争取一番!再说虽然现在八弟和九弟尚且年幼,但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长大成人,肯定也会加入到皇位的争夺之中。
父皇正当盛年,后宫又有几位嫔妃怀了龙胎,谁敢保证将来不会有比三皇兄更出色的皇子出生?父皇身康体健,再撑个二十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谁说这天下一定就是三皇兄的了?
再说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比如当初三皇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时候,不是也有不少人都在私下议论,说他是最具有帝王之像的人吗?可是后来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整得那么惨,险些一命呜呼?如果不是端木琉璃多事,他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这样的事既然能发生第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谁知道下一次他再摊上什么灾难的时候,端木琉璃是不是一定救得了他?
所以不能放弃,坚决不能放弃!如今必须在尽力扩大自己势力的同时耐心等待机会,有时候实力并不是一切,机会也是非常重要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刚才还有些垂头丧气的楚凌欢突然觉得信心万丈,不由用力攥了攥双拳,算是为自己打气。
为了显示对邢子涯的重视,回到府中楚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