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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云摇头:“没事,他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气血翻涌,休息一下就会醒过来。”
秦铮点头:“珺王那边您都安排好了吗?”
楚凌云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笑得人后脊梁骨直冒冷气:“没问题,接下来有好戏看。”
楚凌欢也在等着看好戏,就是不知到头来,究竟是谁看谁的好戏。
不多时蓝醉果然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已经回到府中,他也不曾多说,只是看着端木琉璃:“琉璃,记住你答应我的。”
“我记住了,”端木琉璃叹了口气,“我听你的话,好歹你还能活到四十岁,我还不想你现在就被我活活气死。”
蓝醉眼中闪过一丝隐约的笑意:“你知道就好,时候不早了,你们走吧。”
这逐客令下得真直接。知道他一向不喜欢热闹,端木琉璃却有些不放心:“我们走了,你真的没事?”
蓝醉摇头:“能有什么事?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离开靖安侯府,端木琉璃接着就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回归人世。”
“回归人世?”秦铮摸着自己的下巴,“他现在不在人世吗?”
端木琉璃苦笑:“你看他哪一点像是在人世?根本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若不是怕吓到周围的百姓,我毫不怀疑他会把靖安侯府变成一个饲养蝙蝠的山洞。”
秦铮深有同感:“有可能,怎样才能让他回归人世,王妃可有具体的行动计划?”
“有,”端木琉璃点头,“可惜失败了。”
是啊,两人只顾着打架,打着打着她就把蓝醉气晕了,哪有机会找到喜欢的美女?看来此事任重而道远呢……
看着端木琉璃独自在前面一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一边摇头叹息,秦铮看热闹一般瞅着楚凌云:“王爷,你的王妃在为了别的男子如此牵肠挂肚。”
楚凌云笑笑:“挑拨离间啊?可惜本王不上当。”
看着那双深邃如苍茫夜空的眼眸,秦铮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担忧:王爷,你最不能失去的明明就是王妃,却为何一定要放纵蓝醉对她百般守护,看似完全不在乎?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到浓时情转薄”?
夜色越来越深沉,大街上却依然热闹得很,只是这热闹不属于楚凌欢。他早已回到了琰王府,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又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才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不由一喜:回来了?
果然,房门紧跟着被敲响,他迫不及待地应声:“是子涯吗?快进来!”
邢子涯推门而入:“王爷,都调查清楚了。”
楚凌欢踏上一步:“如何?”
“晴妃娘娘不在宫中,”邢子涯摇了摇头,“根据属下调查,她之前一直在守皇陵,但两日前突然奏明皇上,说恐怕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希望借着七夕佳节的机会回去陪陪家人,皇上破例恩准,因此她已经离开宫中两日了。”
楚凌欢闻言,立刻得意地冷笑起来:“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她分明就是出宫与五皇兄幽会去了!很好,如此一来,本王就更有把握了!”
邢子涯反而皱了皱眉:“王爷,晴妃娘娘和五皇子若是矢口否认,咱们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
楚凌欢却满不在乎:“放心吧,既然已经确定五皇兄跟晴妃有染,咱们一定可以找到证据!只要此事被父皇知道,五皇兄就彻底完了,咱们就又少了一个对手!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
邢子涯点头:“是,那该如何搜集证据?”
楚凌欢沉吟片刻:“此事自然要同从晴妃和五皇兄身边的人入手,尤其是他们最信任的人,一定知道一些内情。”
邢子涯皱眉不语:既然是他们最信任的人,又怎会轻易背叛他们?
楚凌欢沉吟片刻,接着吩咐道:“子涯,你想办法查一查晴妃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比较容易收买的。另外再安排两拨人手,一拨去皇陵盯着晴妃,另一拨去珺王府盯着五皇兄,不过要注意离得远一些,千万不可被五皇兄察觉。”
邢子涯领命而去,楚凌欢眼中的得意更加明显:这件事绝不是巧合!应该承认楚凌飞隐瞒的功夫已经算是相当到家,否则他跟晴妃居然勾搭成奸一事不会一直没有人知道。
如今看来,所谓命不久矣、去守皇陵等等只怕都是假象,毕竟那边人迹罕至,两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继续暗中往来。
所谓借着七夕佳节与家人团聚根本也是借口,如此一来晴妃才有了正当的理由出宫。楚凌飞换了一身便装,甚至让晴妃用黑纱蒙面,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但他却无论如何想不到那阵风会吹起了晴妃的面纱,更绝对想不到自己正好在场,这才窥破了其中的玄机!
五皇兄,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是天要亡你,就怪不得我了!
想到此,楚凌欢不由嘿嘿地冷笑起来。如今还没有想到对付三皇兄的法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机会除掉你这个对手也不错,只要把你除掉,等对付了三皇兄,我一样可以轻轻松松得到天下!
第二天早朝之后,众位皇子便依照惯例来到御书房。帝王忙于国事,对众皇子往往疏于管教。不知从哪一代起,便有了这条规定:帝王必须在每月固定的一天将众皇子召集起来,让他们依次禀告一个月来的生活、学习状况,帝王也会趁此机会检视众皇子的心性。究竟会不会收到实效不知道,但却的确成为了东越国历代帝王都非常重视的一件事。
楚天奇登基之后,便将这一活动定在了每月初八。原本的九位皇子之中,大皇子已经被压入天牢,二皇子则身在方外,如今只剩下了七人,以楚凌云为首。
分别向帝王汇报了自己这一个月的情况,楚天奇满意地点头,依照惯例教导了几句。众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看似认真聆听,其实各怀心思。尤其是楚凌欢,他恰好坐在楚凌飞的对面,尽管尽量装的若无其事,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在他脸上转来转去,恨不得硬生生在他脸上印上“奸夫”二字。不过楚凌飞一向精明,为了防止露出破绽,他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以免打草惊蛇。
教诲完毕,楚天奇含笑环视一周:“都听清楚了吗?”
“是,儿臣听清楚了!”众位皇子立刻躬身施礼,“多谢父皇教诲。”
楚天奇点头,刚要吩咐众人各自回去休息,却见內侍急匆匆地奔了过来:“皇上,晴妃娘娘出事了!”
楚天奇皱眉:“何事?”
內侍喘了口气:“刚才皇陵那边有侍女来报,说晴妃娘娘旧疾复发你,只怕已是危在旦夕!”
早在“晴妃娘娘”四个字传入耳中的一瞬间,楚凌欢便立刻竖起了耳朵,同时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了楚凌飞。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楚凌飞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连夜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他不由奇怪地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真想不到五皇兄如此厉害,居然连眼神都修炼到了毫无破绽的地步!
后宫嫔妃众多,美女如云,晴妃虽然是楚凌飞的心头肉,对楚天奇来说却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这个消息对楚天奇自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只是皱了皱眉:“既然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快请太医过去瞧瞧就是,跑到这里来有什么用?”
內侍躬了躬身:“启禀皇上,那侍女说晴妃娘娘的病情非常严重,已经连续请了几位太医,却都束手无策,恐怕只有医术高明的琅王妃能够救晴妃娘娘了!”
楚天奇了然,转头看向了楚凌云:“云儿,看来只能让琉璃辛苦一趟了。”
“是,”楚凌云点了点头,“不过父皇,晴妃的病既然如此严重,琉璃也未必一定能治好,只能尽力而为。”
果然是狼王一贯的作风,先留条后路再说。
“那是自然,”楚天奇点头,“倘若实在救不得,也是她命该如此。来人!快去请琉璃前往皇陵。”
內侍答应一声退下,楚凌云接着站了起来:“父皇,我去接一接琉璃。”
楚天奇点头,等他转身离开之后命众人也回去歇着。众人起身施礼,依次退了出去。因为彼此之间从无任何来往和牵扯,众皇子对晴妃的死活自然并不关心,各自议论几句也就散去了。
看到楚凌飞走在后面,楚凌欢故意放慢脚步,等他过来之后才若无其事地说道:“五皇兄,听说在蔷薇盛会上晴妃便旧疾发作昏过去一次,那次也是三皇嫂救了她,她跟三皇嫂还真是有缘呢!”
楚凌飞答应了一声:“三皇嫂医术高明,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自然会想到她。”
哟,还挺能撑,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楚凌欢暗中冷笑,眼珠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我听说晴妃这旧疾已经折磨了她好几年,依我看三皇嫂也未必能治得好她。”
楚凌飞的脚步一顿,虽然接着便继续向前走去,楚凌欢却忍不住一喜:果然有问题!兴奋间,耳边已听楚凌飞说道:“何以见得?三皇嫂连三哥那么重的病都治好,难道还治不好晴妃?”
眼角的余光紧紧盯着楚凌飞脸上的表情,楚凌欢故意叹了口气说:“三皇兄的病虽然严重,却是外伤,而晴妃的病是先天之疾,医治起来只怕没那么简单。别的不说,如果三皇嫂真的能救她,早就动手了,为何一直拖到今天呢?”
楚凌飞垂下了眼睑,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有道理,既如此,就只能像父皇所说的,是她命该如此,怨不得任何人。我还要顺道去给母妃请安,先走了。”
楚凌欢含笑点头:“五皇兄请。”
楚凌飞袍袖一甩快步而去,仿佛急着去做什么事似的。楚凌欢站在原地得意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子涯,你看出了什么?”
邢子涯上前几步摇了摇头:“属下没有看出太大的问题,只是王爷提及晴妃的病时,五皇子的脚步曾经顿了一下,眼角也曾跳了跳。”
“这就够了!”楚凌欢阴测测地冷笑着,“尽管五皇兄已经掩饰得足够好,这两个动作还是泄露了他心中的秘密,依本王看,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
邢子涯却显得谨慎得多,沉吟片刻,他压低声音问道:“可是王爷,会不会是我们太敏感了?因为我们先开始怀疑五皇子与晴妃有染,看他的时候就难免先入为主。”
楚凌欢不由点了点头:“有道理,此事必须谨慎,务求一击而中。子涯,你立刻暗中盯叮嘱咱们的人,务必严密监视皇陵的动静,如果五皇兄担心晴妃的病况,他一定会找机会偷偷溜进去探视的。”
邢子涯点头:“是,属下立刻就去。”
“回来!”楚凌欢一声冷哼,“此刻三皇兄和三皇嫂都在那里,你去找死么?晚些时候再去!”
不多时,秦铮便护送着端木琉璃入了宫,楚凌云迎上前去,眨了眨眼:“琉璃。”
端木琉璃笑笑:“我们去皇陵,别让晴妃等急了。”
三人一路往皇陵而去,耽搁的时间却并不长,不多时便重新回到御书房求见。得到许可,两人入内参拜:“见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