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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
楚少渊这才满足的点了点头,看着她携着丫鬟走远,回身打算跟白朗说什么,却发觉白朗的目光亦还落在她身上,不由得有些恼怒,侧过身挡住了他勘探般的视线。
白朗回过神,瞧他这一副宣布所有物的模样,不由失笑:“怪不得说美人乡英雄冢,你刚刚那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点叱咤风云的气势?”
楚少渊轻轻嗤了一声,不置可否,就凭他那双眼睛贼溜溜的看着晚晚,他才不会对他说晚晚的事情呢。
“想知道啊?等你遇见了不就知晓了?”他转身便走,也没有再逛园子的心情。
白朗闹了个没脸,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走远。
……
朱璧刚从云浮城赶到了清河县,便被县城里的气氛给惊得目瞪口呆。
县城里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集起来的仕子,这会儿正义愤填膺的在口中讨伐着安亲王爷的错处,什么忤逆不孝,什么出言不逊,甚至连太子的事情都被搬了出来,说是安亲王爷使了奸计,害死了太子,所以才会被先皇罚到了川贵。
朱璧大惊失色,顾不得自己连日连夜以来的疲惫,一头便扎进了朱家,看着朱家此刻的氛围比之县城里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样子,他一张脸几乎惨白了起来。
“你们,不在书院里头好好读书,这是要做什么去?”朱璧刚进门,便看见书院里几个熟面孔背着包袱从朱家走出去,他忙拦住他们,“眼瞧着马上便要春闱,你们几个不都考上了么?怎么还不好好攻读?”
几人也认识朱璧,这会儿被他这么一问,脸上都出现了大义凛然之色。
“如今皇上驾崩了,朝政被安亲王爷这个逆贼把持,便是春闱考上了也不能再为国效力,如今最要紧的自然是要匡扶天下,将朝政扮正,否则天下动荡!”
“朱兄在云浮城不会没有听说此事吧?我们如今也是要往云浮城去,我们要去进言,要联合天下仕子一同写万民书进言!”
几个人满怀着一腔的热血,神情里都是激动到不行的模样,看的朱璧惊了起来,“你们这是拿自个儿的性命在胡闹!三王爷乃是天命所归,当初先皇驾崩之时,可是曾有口谕的,你们若当真要去了云浮城,以如今这样的名义去了,就是造反!”
朱璧刚要拿仁义礼仪跟孔孟之道来教训几人时,几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甚至有一人还翻了个白眼。
“朱兄所言差矣,这些不过是逆贼的借口罢了,若当真有口谕,为何三王爷迟迟不曾登基?”
“我可是听说朱兄在三王爷手底下做事的,既然朱兄是为三王爷所用,也就不足为怪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朱兄,某虽不才,却还是要劝朱兄一句,回头是岸呐!”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半数落半挤兑,让朱璧无奈极了,拦又拦不住,又是在自己家里,他不傻便能猜出是谁授意,他也顾不得几人,转身便去了朱璗常住的院子。
谁知朱璗却不在,院子里除了几个常扫洒的下人,根本看不出半点住人的迹象,他问了之下,才知道原来朱璗已经搬到了正院当中,这个认知让朱璧心中为之震惊,正院向来是祖父跟祖母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所住的地方,大哥竟然连孝都不守,就直接住了进去。
寻了半圈儿,好不容易找到了朱璗,朱璧却被朱璗此刻的样子又给震了一震。
“大哥,你怎么这般瘦了?”非但瘦的狠,脸色也不如之前的好。
朱璗抬眼看见胞弟一脸急切的进了门,开口便是这样一句关切的话,他在心中一暖的同时,又有些恼怒,还是这样无用,便是第一眼注意到的事情,也是这样的小事,还在朝中任职这么久,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才是重中之重么?
说话间便没了好气,“你回来做什么?不是早便分了家么?赶紧回去!”
朱璧急了:“大哥你在做什么?你告诉我,你都对书院里的仕子说了什么?他们怎么会平白放弃了入仕的机会,反倒是要去云浮城做什么万言书?大哥,你莫非不知道云浮城现在已经……”
“够了!”朱璗生气的看着朱璧,“你若是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云浮城如今已经是三王爷的天下,那便回去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家中的事情也不需要你过问,书院更不必你来过问!”
几句话将朱璧撇的干干净净,朱璧脸上的急色更胜:“大哥,你是要带着族人去死么?先皇可是被毒死的,死之前广宁王爷恰好在身边,他传了皇上的口谕,传位给三王爷,如今三王爷不登基,不过就是为了要给先皇追查凶手,你说天底下还有谁要害先皇,除了三王爷之外还能有谁?你现在这样是自寻死路!”
朱璧又急又慌,他没办法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对朱璗全盘托出,到底是他的亲人,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手足至亲,他怎么能看着朱璗找死!
“是么?”朱璗脸上的怒气反倒被朱璧这样急切的神情给缓和了下来,眼睛里头还有几分笑意,“你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三王爷已经查到了凶手,他已经确定了皇上的死是跟谁有关的?”
朱璧被问的一哽,不知该回什么,但看朱璗这样云淡风轻,压不住急切的情绪,又道:“纵然现在还不曾,可你也是见过三王爷的,如今三王爷封了云浮城,进出都要盘查好几遍。”
“那倒是辛苦二弟这么匆忙赶回来了。”朱璗冷声嗤笑。
朱璧耐不住,大声道:“大哥,你听我一句劝,收手吧,岳父也嘱咐我小心谨慎,这些日子不太平,岳父又……”
“所以你回来是来跟我这个大哥炫耀你有个好岳父的?”朱璗眼神越发的冷厉,带着几分偏执,眼神里头尽是阴戾,“大哥确实比不得你,大哥没有个好岳丈,也无法提点大哥,一切都要靠大哥自个儿博,你应当很得意吧!”
朱璧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朱璗,看着这样的大哥,他有些呆滞起来,这还是大哥么,这还是小时候会替他顶缸的大哥么?
朱璗的刻毒话还未曾说尽,外头便传来一声惊呼声。
第1230章 抓人()
“侯爷,外头来了一群官兵,将咱们书院都围了起来!”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带着满头的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朱璗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冷声道:“你说什么?他们怎么敢!谁给他们的胆子竟然来我朱家闹事!”
他大步往出走,管家忙拦住他,“侯爷,来的人似乎是从京师之地过来的,您万万不可这样冲动,您先跟二爷合计合计!”
听管家说到朱璧,朱璗不由得回过头看着朱璧,眼神冰冷彻骨。
“是不是你带来的人,你这是规劝我不成,便要动手抓我的人了?你如今可真是三王爷身前的一条好狗!”朱璗气得失去理智张口便骂。
朱璧目瞪口呆,半晌才讷讷的道:“大哥,你如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朱璗冷哼道,“你若心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就应该帮我,而不是这样拖累我!”
“我现在就是在帮你啊!”朱璧失望的看着他,一颗心都要被他这盆冰水浇透了,“我若心中没你这个大哥,何至于从这么远赶回来?大哥,你莫要执迷不悟了,如今四王爷已是强弩之末,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趁早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朱璗被朱璧这样一副冠冕堂皇的语气几乎要气笑了,凝着一抹鄙夷的看着朱璧,“你愿意跟着乱臣贼子我不管,可你不能将我也拉进去!”
兄弟二人争执不休,半天也没能争论出个长短来,前院的小厮却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侯爷,燕云卫闯进来了!”
“什么?!”朱璗吃了一惊,瞬时便转头看向朱璧,咬牙切齿,“你带来的人手?”
朱璧连忙摇头否认道:“怎么会是我?大哥,你糊涂也要有个限度!”
而这话一说出口,朱璗自己都忍不住觉得可笑,别说朱璧这会儿正丁忧在家里,即便是朱璧还在工部当差,作为即将便能登上帝位的安亲王而言,怎么可能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到朱璧这个正经的满腹经纶的书呆子手里?
“侯爷,人已经闯进来了!”小厮被那群缁衣佩刀的燕云卫们吓得够呛,他们个个雄壮孔武,看着就不好相与,他费了好大的劲儿都没能阻止住他们的脚步,这会儿看着人进来,他头都大了,顿觉大难临头若不是实在无处可逃,只怕他脚底抹油便想跑了。
“行了,慌什么!我们朱家可是鸿儒世家,只要太后娘娘还在,我们朱家就不会有事!”朱璗心中笃定的想,即便是三王爷当权了,太后娘娘的母家,总不会说牵连便牵连的。
只是这份跟侥幸在他对上将一身缁衣气势汹汹的冯胥昭时,他几乎腿一软的要瘫在椅子里。
冯胥昭手中执着细长的柳叶刀,刀上还沾染着猩红的血,一副刚杀过人的样子,尤其那血正沿着刀身往下滴落,像是一尾活着的蛇一般,朝他滋滋的吐着信子。
“你!冯胥昭,你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撒野?”即便是缩到了椅子上,朱璗依然不愿放弃最后的抵抗。
冯胥昭冷哼一声,眸子里冷光一片,“哈!什么地方?不就是朝廷钦犯的府上么?朱侯爷难道心中不明白我为何会来你们朱家,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既然敢在暗地里做那些事儿,应当就能想到这一天,全都抓起来!”
手底下的人鱼贯而入,虽然不是每个人腰刀上都带血迹,可那些腰刀被太阳一照,射出明晃晃的刺眼光芒,便让人忍不住心生胆怯。
朱璧忙上前拱手道:“这一定是个误会,冯大人手下留情!”
冯胥昭瞟了朱璧一眼,很有些好笑的道:“朱大人既然丁忧在家中,还是尽早回去的好,我听说你跟朱驸马已经分家了,这里的事情便与你没有任何的干系,你若是一意阻拦,便是首辅大人相托与我,我也只好秉公办理了!”
朱璗被几个燕云卫五花大绑起来,眼瞧着便要压出去,朱璧急了,忙拉住冯胥昭的胳膊,“冯大人,此事与家兄并无干系,大人是不是查错了?”
这些话要朱璧这么一个不会撒谎的人说出来,委实有些难为他,所以这会儿他脸上的神情难看的很,但冯胥昭可不会顾及到朱璧的心情,他看着朱璧这么求情,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莫要告诉我,连徐淮跟张仪两位先生都会撒谎!”冯胥昭这会儿也不吝让朱家人知道,骊山书院里头埋着楚少渊的人手的事情,所以这种话也就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朱璗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徐淮、张仪?他们怎么可能在骊山书院,他们……”
他虽然不太明白徐淮跟张仪什么时候投靠了楚少渊,可骊山书院里除了新来的两个教书先生之外,哪里会有……不不不,那新来的两个教书先生!
朱璗的心一下子便跌入了谷底,他先前对这两人的学问有多看重,这会儿就有多懊悔。
“这是想明白了?”冯胥昭冷笑一声,从上而下的看着朱璗,“王爷谋算的事儿,没有什么不成的,何况是你们一个小小的书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