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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嚷了一声,“这回算你欠我一次!”
说完了话,便一把将娴衣背了起来,快步走出夏家。
简安杰刚才分明已经有所心动了,他只要再冷着脸坚持一下,就那么一下……心中幽幽的叹了一声,他知道,即便是他坚持好几下,婚约都是取消不了的,沉着一张脸跟着走了出去。
婵衣看着喧闹的人群都随着一同去了前院,她站起来去搀扶谢氏,因今日实在热闹非凡,夏老夫人身子不太舒坦,而谢霏云这个主持中馈的宗妇又怀有身孕在身,两人都没有露面,大家也都知道缘故,所以也都没有追问,且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追问的,婵衣这个安亲王妃都在这里了,岂能说夏家不看重这场婚事?
谢氏笑着抚了抚婵衣的手:“今儿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你若是困了累了,想去你的院子或者我这里歇一会儿都行。”
婵衣看了眼楚少渊,她累倒是有一些,但楚少渊今日应当是有别的事情要忙的,她不太想耽误楚少渊的事情。
“晚晚也许久没有回来了,现在就先回院子里歇一歇,等一会儿吃午膳的时候我们来陪母亲吃。”楚少渊一锤定音,让婵衣还没出口的话又都收了回去。
谢氏眉开眼笑:“那我便让人去准备你们爱吃的菜,大家都歇一歇吧,等午膳的时候都留下来一道吃!”后头那句话是给族里人说的,人家过来帮忙一场,自然是要盛情款待才能够的。
兰馨院还如之前一般的摆设,像是婵衣一直未曾离开一般,褥子跟被子之间散发着夏府特有的胰子香气,闻得婵衣昏昏欲睡。
楚少渊一把将人搂住,几下就将婵衣头发上的头饰都除了下来,眼睛里满满当当都是笑意:“晚晚昨天累着了,今天应当多歇一歇才好,刚刚瞧你一直走神,那简安杰当真有这样俊?”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来,婵衣就忍不住伸手想拧楚少渊的软肉。
“你还说!若不是你的话,我又如何……”说到一半儿,她才察觉到楚少渊话里带着一股子浓浓的酸味儿,不由得诧异起来,抬头看着楚少渊,“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醋味儿?谁家里放的老醋坛打翻了这是?”
说不计较根本就是骗人的,虽然婵衣当时并没有看简安杰,但楚少渊瞧见简安杰眼里的失神还有那丝隐藏起来的恋慕,他就满肚子的火气。
“哼!晚晚还敢说,我就知道今天来赴宴,定然不是什么好兆头,你瞧瞧果然!”楚少渊一副委屈万分的模样,一张脸苦哈哈的直像一个满是褶子的包子。
这话里有话的,听的婵衣直皱眉:“果然什么?意舒,你不会现在还……”
楚少渊脸上一脸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表情倨傲极了,“晚晚不会是要说我瞧错了吧,那厮根本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样的措辞,让婵衣听得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那娴衣是曹操,我变成了刘备咯?意舒,你这脑子里成日都在想些什么?”婵衣捏着他的脸颊,毫不留情的嘲笑起他来,分明就是杞人忧天,偏偏他说的认真,生像是他知道从前过往一般。
楚少渊挑下挑眉毛,一脸不置可否,眼神里头却莫名的认真。
婵衣不由得脸上凝重了起来,心中对前一世过往的事情翻腾着又想了些起来,曾几何时,楚少渊就是用这样的神情一直盯着自己看,盯着盯着,直到自己瞧见他为止,那个时候是他们的关系最不融洽的时候,婵衣厌烦楚少渊这个人厌烦的紧。
她觉得自己分明已经成了亲的人,可偏偏还经常能遇见楚少渊,而且还都是偶遇,她那会儿还抱怨过,楚少渊也太闲了,自己不过出个门,可到哪儿都能遇见,便是不出门,也有人一定要发花帖邀她过府一叙,往往这样的宴席都是推不掉的,而她每回出门,总是能遇见楚少渊,久而久之,她对楚少渊也就司空见惯了,从一开始的怒目相视到最后直接无视。
那会儿楚少渊便是用这样的神情来看着自己,她那个时候厌烦的紧,可眼下再一次看见,却从里头看出了一些不同来。
“意舒,我们都已经成亲这么久了,你是在担心什么?”
婵衣问的很轻很轻,若不是楚少渊一直看着婵衣,恐怕他都要听岔了这句话,也就是这么一句喟叹般的疑问,一直窜到了楚少渊的心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害怕什么,但这几日听见娴衣的婚事,或者是每次听见简安杰这个名字,他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不能解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清楚自己的念头,那就是,无论哪一次看见简安杰,他都有想要杀之泄愤的念头。
这样的念头十分陌生,可偏偏只要一对上简安杰,就立即会冒出来,无论是什么时候,连他都觉得古怪的不得了,他又如何要与婵衣解释?
闭了下眼睛,楚少渊笑着摇头:“我只怕这些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晚晚,你别恼我,往后我都听你的好么?”
婵衣心中一抖,她不知道楚少渊这又是抽哪门子疯,也不想去想什么前因后果,她一把将楚少渊抱得紧紧的,闷闷的道:“你可真是个傻子,我就是这里哪儿都不去,你有什么好怕的?意舒,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儿,别伤及无辜就好,等这些事情了了,我们要个子嗣吧,大嫂都已经又怀了,可我们还连第一个孩子都没有。”
“不急,晚晚我们不急!”楚少渊心中疼惜婵衣的身体,哪里舍得让她损耗身子怀胎十月,自然是要她身子休养好了,适合的时候才肯点头,见婵衣几乎要陷入执念中,楚少渊忙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晚晚是要与我一同白首的,休想半路上将我撇下!”
婵衣仰着脸看着楚少渊一脸的焦虑,心中的那点子焦躁感也压了下去,轻轻一笑:“那往后谁都不许提那些不好的话,若是谁提了,就是要将对方撇下,如何?”
反将一军的说法,却让楚少渊心中安定下来,他笑意连连的点头。
昨晚婵衣确实没有睡好,窝在楚少渊的怀里还没说两句话,困意来袭她便忍不住会周公去了,楚少渊看在眼里,满心满眼都是婵衣的睡颜,之前的焦躁不安似乎也被抹平。
两人依偎着睡了不过片刻,便有手下人轻轻的敲击窗棂,楚少渊一下便睁开了眼睛。
鬼魅一般的人影从窗口闪进来,悄声附在楚少渊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句话,楚少渊的目光阴沉,如同酝酿着狂风暴雨的大海一般深邃。
“既然老四能跟他们交易,那必然也能与本王交易,你去安排,务必将准信儿带来,他们都谈了些什么,条件又是些什么,若是实在不行,就在他们的条件上头再加上两成!”
楚少渊也很理解关外人的艰辛,若不是吃不饱穿不暖,恐怕也不会铤而走险,在他眼里,不过是些吃食跟衣料罢了,给出去不疼不痒,他现在有钱,总归是能供得起的。
只不过之后的事情,却让楚少渊头疼起来。
……
娴衣从拜过堂之后便一直被喜娘拉着端坐在床上,周遭乱哄哄的,盖头也不知道被哪个顽皮的孩子一把掀起,一屋子的人,都是新郎这边的亲戚,有一些看上去还不如府里头的下人穿的好,这样的发现让娴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哟,新娘子可真是漂亮!七弟这是娶了个漂亮媳妇呐!”不知是谁,阴阳怪气的调笑着说了一声,随后便是哄笑声。
娴衣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发厉的在那群人当中扫过。
“哎呦呦,新娘子的眼神可真吓人,这不是大家闺秀么,怎么还会用这样阴测测的眼睛看人?”众人被这样凌厉的眼神扫过,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娴衣发觉自己将家中的情绪带了过来,不由得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以前无论是大哥还是二哥成亲,族里的女眷或者男丁都没有一个是跟现在这样,霸着新娘子,连新郎官儿出去了都还赖在这里不走,说是要闹洞房,其实根本就是对她不尊重。
想到这里,娴衣刚刚松开的牙关又死死的咬紧。
“别在这儿待着了,你们都赶紧去吃宴席!别在这里扰了我嫂嫂的清静!”十来岁大的小娘子忽的站了出来,一脸的骄横。
娴衣莫名抬头,就看见这小娘子脸上一脸的嫌弃。
第1214章 和谈()
“你就是夏家四小姐?”眼前的小娘子一脸的盛气凌人,手指几乎戳到了她的鼻尖上,“怎么看着这样怯弱?你既然已经是我哥哥的妻子了,怎么能被这些人比下去?往后还要如何主持家中的中馈?”
听见她说主持中馈,夏娴衣不由得侧目起来,中馈不应当是由宗妇主持么?如何能落到她的头上来?
“我是新妇,哪里做的了这样的事情?妹妹别与我玩笑了。”娴衣感谢简安然先前将屋子里的人都撵走,好声好气的与她说着。
简安然却不肯了,怒其不争的道:“自然是要你来主持中馈的了!不然你还指望谁来?嫂子已经有了身孕,哪里能做这样粗重的活儿?我说你最好也有点觉悟!”
刚进门这连头一天还没过,就被小姑子逼着主持家中中馈,娴衣莫名极了,她向来厌恶有人拿了这样盛气凌人的语气与她说话,当即便冷声道:“这若是婆母的意思,你让婆母来与我说,你一个待嫁的女孩子,管得了大人的事情么?还不回你房里去!”
娴衣的性子向来不是绵善柔软的,当着小姑子的面儿,也不想着拉拢小姑子,头一天就这样教训小姑子,让简安然蓦地一愣,忍不住嗤笑一声,再看她时,眼神里头已经是满满的冷意,将袖子一甩便回了房。
新房里的人大多都被简安然撵走了,娴衣这个时候才觉得松泛下来,刚才……简安杰与她喝合卺酒的时候,她分明看出了他有几分的不情愿,娴衣心中的恨意又泼天而起,生像是这场婚事是她愿意的一般,没有人在意过她的想法,这样也好,省的到最后反而让她束手束脚!
在新房胡思乱想了许久,几乎快要睡着之际,简安杰回了新房当中,却是带着满身的酒气,扑面而来的瞬间,娴衣只觉得味道冲鼻到想立即跑进净房大吐。
“你们是死的么?还不赶紧扶住七公子!”娴衣眼瞧着简安杰要往新床上躺,忙瞪了屋里服侍的丫鬟一眼,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将简安杰扶住。
“你们,你们都走开!”简安杰显然是喝醉了酒,一挥手就将人都撵了出去,一边儿伸手过去抓娴衣,一边儿整个人便压了上去。
“你松手!你快松手!”娴衣觉得她快要被简安杰一身的重量给压垮了,使劲去推简安杰,可哪里推得动,不由得又唤丫鬟,“还不都过来帮忙!没见着爷醉成了这样?”
丫鬟们再次要伸手的时候,简安杰忽然怒目而视:“谁敢上前!我看你们谁敢碰我娘子!”
他目中含着厉色,像是要跟人拼命一般,直将几个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还敢再往前靠一步,面面相觑之下,一直站在一旁服侍的简安杰的奶嬷嬷笑着上前。
“七奶奶,这洞房花烛夜可不能辜负了,虽说公子爷喝的有些多了,但您瞧他的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