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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衣无奈的打了他的背一下,“又不知说什么昏话,我若当真怕牵连,早与你断绝来往了,哪里还会嫁给你?”
肩颈里的楚少渊闷闷的笑了一声,抬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所以晚晚也早就爱慕上我了,是不是?”
他笑得很甜,可手下的动作却像是个强盗似得,将婵衣身上仅剩的一件小衣都扯坏了。
这一夜,婵衣足足要了两回水,又要了三个冰釜放在屋中,这才将楚少渊闹她出的一身汗都散了。
似乎越来越习惯了楚少渊这样的亲昵,婵衣翻过身去,将人搂住,也不管会不会再出一身汗,挨着他温热厚实的胸膛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少渊却睁开眼睛,在屋里昏暗的羊角宫灯下,细细的看她的眉眼,看她俏丽的面容,与她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发不能从她身上移开眼睛,她对他而言,就像是世上仅有的颜色,只有抓住了她,他的世界才能有光亮,才能有阳光照进来。
他嘴角含笑,俯身在她裸露出来的肩胛骨处细细的吮吸,落下一个又一个玫红色的痕迹,直到那一小片白皙的皮肤上都落满了印子,他才满足的笑了,将人搂在怀里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起来,婵衣在穿衣裳的时候从大丫鬟闪烁的眼神里发现了端倪。
将铜镜拿来往身前一照,险些被那印子吓到,转过头就要瞪楚少渊,却发觉他像是事先知道她的表情似得,先低下了头,一副害臊的样子。
婵衣简直是觉得他又可气又可笑,还知道害臊,那留下这些痕迹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要检点一些?
这样的情况,是没办法穿软烟罗跟鲛纱了,只好挑了一件高领子的褙子穿上,她看了看外头的太阳,心中有些感叹,到底是进了三伏天,一日比一日热。
吃早膳的时候,婵衣就没有给楚少渊好脸色。
楚少渊自知理亏,也没敢再胡闹,眼睛转了转,挑了个她爱吃的萝卜糕夹给她,声音软软的:“晚晚,我有事要与你商议。”
婵衣头也没有抬,更没有夹他那块萝卜糕,嘴里轻哼一声:“商议之前,你先把阿元的事情说清楚,省得我不知道,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楚少渊一梗,她还记得师傅逗她的话呢?
可,怎么他跟阿元成鸳鸯了?
这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他急声道:“师傅不过是乱说逗你的,你还真的相信他说的话呀,晚晚,我的心里只有你!”
表衷肠倒是他最惯常做的事情。
婵衣略略的抬眼瞥他一眼,压下嘴角的那抹笑意,故意沉声道:“不是便不是,你这样着急,可真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少渊无辜极了,他委屈道:“晚晚总是不愿信我,可阿元却是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便是不信我,总不能不信你身边的人吧?”
婵衣一愣,在她身边?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一个叫阿元的姑娘?
楚少渊见她疑惑,连忙又说道:“她可是你的左膀右臂,你不会连她都会认错吧?”
婵衣皱眉,低头想了想,锦瑟跟锦屏两个人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可以排除掉,而其他的可以做左膀右臂的丫鬟想到这里她忽的一愣,锦心当初来的时候,自己曾经问过她的名字,当时的锦心可不是说自己叫阿元么?
她看着楚少渊,暗暗的挑了下眉:“你早就准备好了是不是?”
楚少渊扁嘴:“晚晚总是爱误解我,阿元虽然是师父收养的徒弟,但总归是女子,也不能一直在外头飘荡,恰好你身边少一个丫鬟,将她招进府来不是正好么?而且她这样的一个弃婴的身份,能够在你身边也是她的造化。”
这句话倒是不假,她身边的丫鬟,即便是最差的筱兰,家世也要比锦心好,而且作为丫鬟来说,锦心到底不算知根知底,若不是因为锦心是楚少渊给的人,只怕按照锦心的家世,绝对不可能会做到她身边的一等丫鬟的位置。
婵衣冲他微微一笑,“是么?那妾身倒是要感谢夫君对妾身的关爱了。”
她冷清的面容里,那一抹含着深意的笑容,将她整个人越发显得清艳绝伦,让楚少渊的心不由得狠狠跳了一跳。
他不顾她还没有吃完早膳,便将人揽过来,凑近狠狠的吻了一口。
他实在是爱极了她刚才冷淡却又妖娆的模样。
婵衣嫌弃的将他推开,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被他染上的油渍:“不是说有事商议?还不快说!”
楚少渊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的样子,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嘴唇。
直到她开始怒视着他了,才连忙收敛起来,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我看过舆图了,去川贵的话,我们坐马车要走上近两个月,这两个月当中要穿过云州、燕州、宁州、青州、宛州,然后才能到达川贵,晚晚不是想看看这壮丽的山河么?呐,要不要陪着我四处走走?若是晚晚想要习武,想要射箭或者打些野味我也是可以帮晚晚完成这个心愿的。”
楚少渊一边说,一边还朝着她眨眼,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勾得她心里直想揉他的脸。
只不过,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想要习武了?
婵衣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抿嘴笑得像是一只狡赖的狐狸,也不知他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略微想了想,她才沉声道:“那就全凭夫君安排了。”
楚少渊听她同意,脸上笑得像是开了一朵花出来似得。
那笑容甜的呀,连婵衣都不忍再多看,她挑了挑眉,觉得他果然是有问题。
不过他能够这样开心,说到底也是件好事,于是她也不再说什么,淡淡的道:“行了,快吃饭,吃过饭之后还要去看看沈朔风的伤势好转没有,”提到沈朔风,她就联想到觉善禅师,又忍不住问他,“也没听你说起过觉善禅师的事情。”
第680章 清楚()
楚少渊对于自己师傅就是觉善禅师的事情,也感到诧异,见婵衣问他,便也不隐瞒b》
“师父收我为徒的时候,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在广安寺挂单的和尚而已,直到后来回了夏府,才渐渐与师父见的少了,再之后见到简安礼那一手功夫,我才觉得有些像是师父的套路,却又不能确定。”
所以说,他也是刚刚才肯定了觉善禅师就是自己师父的事情。
婵衣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情况有些古怪,他们之间有些不太像是师徒,反而更像是一对儿老友。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那他这次到府里,应当不全是因为我请他来治沈朔风的伤吧?”
既然是楚少渊的师傅,那必然是有不得了之处,从他们打架打的几乎将鹿鸣轩的厢房拆掉的情形来看,婵衣总觉得觉善禅师这个人很神秘,而且他这么长的时间不露面,却唯独在楚少渊被贬黜到川贵的时候露面,那他这一次不会简单的只是为了来看看楚少渊。
楚少渊点头:“师父他很担心我,他这次过来,也是为了想要再传授我一些武艺的。”
实际上他知道师父担心的远不止这些,只不过师父并不肯与他说太多,所以他昨晚才会心中郁结,才会多喝了几杯,才会闹了婵衣一晚上。
想起昨天的自己,楚少渊便觉得臊得厉害,明明要比她还大两岁,一遇见她就像是少活了那么几岁似得,偏偏要她让着他才肯罢休,想着想着便垂下了头。
婵衣想到他之前说要四处游历一番,笑着握住他的手:“这也不妨事,我们可以邀请师父与我们一同去川贵呀,顶多我们在路上走的慢一些就是了,师父不是喜欢悬壶济世么?说不定我们也能随师父一同救几个人呢。”
楚少渊没想到婵衣能这么想,昨天还一副很不喜欢师父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
婵衣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笑得眼睛半眯起:“说不准我还能跟师父学一学医术呢,到时候自个儿也是办个大夫,再遇见什么病症也不用求人了。”
听她越说越没边儿了,楚少渊连忙将她的思路拉回来,“你乖乖在我身边就好,学医这样辛苦的事情还是让旁的人来做吧,再说了,你我的身份,即便是你学会了,又哪有人敢要你看诊?”
这么说倒是也对,婵衣有些丧气的垂下了肩膀。
沈朔风醒过来的时候,正好锦心端了一大盘子早点进来。
他挣扎着想动一动,却惊恐的发觉自己身上没有一点点的知觉,就像是那些伤都伤到了旁人身上似得,他是知道自己的伤势的,他明明受了几个堂主联手祭出的招式,伤势更是严重到他不得不用了师父留下来的秘药,才能维持着不倒下去。
他瞪着眼睛移到锦心的身上,“我”
一开口,他就发觉他的嗓音极其嘶哑难听,而且声音极其的低沉,若不是锦心就在旁边,几乎要听不见他状似闷哼一般的声音。
“你醒了呀!”锦心一脸惊喜的看着他,“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了?觉不觉得烧了?”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沈朔风的额头。
沈朔风急急的扭头避开,这才发觉他不是没有知觉,只是被喂食了药物,将自己身上的痛意都压了下去,他想起身,被锦心一把按了下去。
“你别乱动,你知不知道你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儿回来,若不是我们王妃心肠好,能请来觉善禅师将你这条命捡回来,只怕你现在早走到奈何桥了!行了,你等着,先吃些药再吃早点,药是早就温着的,就怕你随时醒。”
锦心一边去端早准备好的药,另一边却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数落着沈朔风。
沈朔风脸色微变,他的伤势他是知道的,原本以为用自己的这条命还了师父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赔了鸣燕楼的覆灭之罪便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为了他的这条贱命去奔波。
他忽的想起第一眼看见婵衣时的情景,他受了重伤,误入夏家,原本没打算打草惊蛇的,可却被她发现了,他不得不威胁她,可她一点儿也不像是寻常闺秀那般惊恐,反而帮了他,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她的一生不会普通,她这样心性,无论她在哪里都不会活的太差。
后来果然如此,只是,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到底还是有些太心软了,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他的性命也早就交代了好几次了。
沈朔风想到楚少渊,心中有些发闷,安亲王的性子到底还是阴沉了些,若是往后她惹了他不快活,只怕她是斗不过他的心机深沉的。
而这次鸣燕楼的事情,给安亲王添的麻烦又岂止是一点点。
一想到这里,沈朔风便坐不住了,挣扎着想要起来,想要去找楚少渊,想要对他说,那些事情他都愿意去做,只要安亲王肯将此事彻底平息。
锦心刚将药碗端过来,就看见他不断的在床上挪动身子,似乎是要下床似得,她不由得提高声音骂道:“哎,你这人,怎么越说越来劲儿了?”
她快步走上前去,大力将人的动作压下,“别想跑,这碗药你再不乐意也要给我都喝了,王妃派我过来看着你,若是你出了事,我要怎么交代?”
锦心将他压制在床榻上,毫不客气的将药往他嘴里灌,一点儿也不顾他是不是噎得快要咽气似得开始翻着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