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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朔风瞧见楚少渊这般冷厉的神情,眸子睁大,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道:“属下说的来往密切不是您以为的那个意思,当年黄义正是在工部当差的,后来我师父家中突变,他才有机会出头,而这个机会正是经过了宸贵妃的提携,皇上才会给了他,如今他能够在顺天府做府尹,也全是因为皇上念旧的关系!”
楚少渊眉头一皱,父王念旧,所以母妃提携过的臣子,父王才会这般重用?
有这个可能么?
先前秦伯侯曾经说过,母妃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比之男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话他也从父王嘴里听到过,他对于当年母妃还健在的事情没有印象,并不知道母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只知道母妃很温柔,尤其是对他。
楚少渊头痛起来,当年的事情他现在去查,根本找不到着手的地方,不但是因为母妃早亡,跟是因为他先前不在宫中长大,任何头绪都没有,所以他暗中去查,也只能查到母妃在世时曾经被哪些宫人服侍过,又曾经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而先前母妃的事情,他全然查不到。
想到这里,他吩咐人将沈朔风放开。
“你这话的依据是什么?你又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楚少渊不敢轻信任何人的话,可但凡遇见这样的可能,他还是想弄个清楚。
沈朔风跪在地上,沉声道:“师傅临终前曾吩咐过属下,若是风字辈的堂主也好,副楼主也好,想要从楼中归隐,让属下不要多加阻拦,只要让他们立下毒誓便可,属下追问,师傅不肯与属下说,之后便撒手人寰了,而玉秋风的身世被暴出之后,属下曾经将楼中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发现师傅曾经留下一本手札,里面写了这些人的身世,最后还有一句话”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道:“师傅说,纵然心中意难平,但到底是宸贵妃替父亲平反,且都是身为棋子之人,又何必相互为难。”
沈朔风抬起头,看着楚少渊,“王爷,当年的事属下不知晓,但师傅向来是个有仇必报之人,他会留下这样的遗命,在属下看来实在是惊讶,所以属下才会没有按照您的吩咐废了玉秋风的武功,这不单单是为了遵循师傅遗命,属下也是不想往后玉秋风为了自保,而将鸣燕楼泄露出去。”
p:这几天一直忙着父亲的后事,亲戚们跑动着想要私下和解掉这件事,这几天不能保证稳定更新,本来小意是不愿意私下和解的,可亲戚们的话也有道理,走程序拖个一年半载,精力吃不消,早些解决早些安葬父亲也好,签协议的那天哭了很久,心里好不甘心。
649。第647章 不易()
楚少渊看着沈朔风,脑子里想的却是他说他师傅林延玉留下来的那句话――都是身为棋子之人,又何必相互为难大家搜索看最全!的
他此言何意?
棋子,说的是母妃还是其他人?
楚少渊皱眉沉思,半晌才抬起头看了眼沈朔风。
沈朔风脑门儿上布满了虚汗,只觉得楚少渊眼中的那股子冷凝越发厉害起来,让人不敢与之相对。
“玉秋风呢?”
沈朔风脑子里还在想着如何将鸣燕楼从这次的争执之中解脱出来,乍然听到楚少渊冷声问的这一句,没反应过来便直接道:“属下将她关押到地下七层了,王爷若是想要处决她,属下回去便将她”
“不必了!”楚少渊神情冷了下来,他忽然不想这么轻易就让玉秋风死了,既然说黄义正是她的生父,而她又想回到鸣燕楼中,有些事就不得不让她去做。
他沉声道:“既然玉秋风想回来,本王便给她一个机会,她若是能够将黄义正这些年的一举一动都调查清楚,她回来还是副楼主,”他一边说,一边看了沈朔风一眼,眼中警告之意明显,“若是她无法调查清楚,往后也不必回来了,将她手筋脚筋挑断,直接送去凝香楼。”
沈朔风心中狠狠一跳,凝香楼,云浮城中最大的秦楼楚馆,若是玉秋风被挑断手筋脚筋之后再送去那里,她这一生也就交代在那儿了。
他连忙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便去吩咐她。”
楚少渊冷冷扫了他一眼:“只此一次。”
沈朔风知道楚少渊这是在警告他,他刚要应声,肩膀上便传来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稳住了身形,才发觉肩膀上被刺进一只匕首,匕首十分锋利且下手的人十分迅疾,深深的扎进肉里之后痛楚才渐渐传开,他疼的冷汗涔涔,却不敢在楚少渊面前表现出来,咬着牙应道:“属属下知晓!”
楚少渊冷哼一声,抬手一挥,魏青为首的一排死士闪身让开,沈朔风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
屋中静默半晌,忽听“砰”的一声,楚少渊一拳砸到书桌上面。
对于母妃的死,他始终不能释怀,先前他以为是皇后从中挑唆,后来又发觉父王有许多可疑之处,到如今疑点越来越多,他甚至都不知哪些真哪些假,而偏偏对于那些往事他一件也查不到,他时常有一种无力感,让他十分的烦躁。
魏青上前低声询问:“王爷,您看要不要属下跟着玉秋风?”
楚少渊点头:“跟紧她,看看黄义正都与她说了什么,还有另外几个风字辈的堂主,他们的身世你也知晓,将他们也都查一查。”
魏青道:“先前的一些人大多都致仕了,只能查到如今还在朝堂的官员们的一些来历。”
“这些能都查清楚也是好的,”楚少渊心中想,若是真的涉及到母妃的死因,只怕查这些人也不会得到太多的结果,但却不能不查,“查的时候隐秘一些,莫要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魏青应声,退了下去。
楚少渊一双冷清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论有多么的艰难,他都绝不允许真相蒙尘。
过了二月二,日子一天一天的渐渐暖和了起来。
婵衣将小山居里头的菊花都搬去了轻幽居,而在院子里种了一院子的蔷薇花,院子里还有几颗杏树,这几日正是开花的时节,是以一院子都是开的正艳的杏花一簇一簇的拥在枝头。
她开着窗子,端坐在美人榻上,偏头往外望了望,满目的杏花铺了整个院子,让原本有些清冷的院子里沾染上了许多的柔色,她不由得弯了嘴角,指着枝头最妍丽的一枝花枝,笑着对锦屏道:“那一枝花往后肯定会结出许多的杏子出来,等杏子成熟了,我们便摘了来酿酒喝。”
锦屏笑着应道:“好是好,但王妃您忘了么?去岁您让咱们酿的梅酒您都还没有开封过呢”
婵衣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件事,她抬眼看了看锦屏:“我记得那酒是埋在我院子前头那颗梅树下头,成亲的时候没有起出来带过来么?”
锦屏摇头:“您没说,奴婢们也都忘了这么件事儿,只怕如今还在王妃娘家院子里埋着呢。”
婵衣拍了拍手掌,决定回一趟娘家,将那些梅酒都带过来。
锦屏连忙转身去准备。
楚少渊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婵衣穿戴好了打算出去的模样,不由得停住脚步。
“晚晚这是要去哪儿?”他才刚回来,也没听她说今儿要出门。
婵衣笑着去挽他:“我打算回一趟娘家,你若没事,陪我一道儿回去吧,顺便将酿好的梅酒起出来,搭上酱汁鸭肉卷,那味道真是”
她说着说着还咂咂嘴,像是回忆起往事似得,嘴角上扬起来,心情很愉悦的模样,让楚少渊忍不住莞尔一笑,“你酒量一向不好,怎么忽然想到要喝梅酒了?”
婵衣笑着睨他一眼,“去岁的这个时候你还在关外,也不知是谁陪着你一道儿过的生辰。”
楚少渊这才想起,好像自个儿的生辰快到了,便听婵衣又道。
“酿梅子酒的时候便想着,等你回来了跟你一道儿喝的,谁知道你回来早已过了生辰。”
楚少渊笑了,揽了揽她的肩膀:“怎么都不与我说?既然是特意为我酿的,是不是生辰又如何,只要是晚晚为我做的,便是晚一些再庆祝生辰也妥当。”
哪里有人在生辰过了之后才庆祝的!
婵衣笑着瞪了他一眼,与他一道儿回了夏府。
等到了夏家,才刚半下午,夏世敬还没从衙门里回来,而夏明辰在神机营未回来,只有夏明彻在书房看书,楚少渊不便在内宅听她们说话,便随夏明彻一道儿去了外院。
而夏老夫人礼佛还未念完一卷经文,只谢氏与谢霏云闲着与婵衣说话。
婵衣自打正月初七之后,便没有回过娘家,因皇后殡天之故,她要守制,便在家足足的守了近一个月,直到二月二那天才出的门儿,如今见到谢霏云脸庞似乎比先前圆润了许多,不由得有些惊奇。
“大嫂这是”毕竟前一世是见过世面的,婵衣一眼就瞧出了谢霏云身子上的变化。
谢氏笑着点头:“是,你大嫂她过了明天才满三个月。”
婵衣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喜:“表姐,你真厉害!”
谢霏云羞赧极了,轻呸她一口:“瞧你说的这话,你与王爷这般恩爱,往后等你与王爷圆了房也会有身子!”
婵衣嘟了嘟嘴,前一世她在子嗣上十分艰难,与简安杰成婚多年,都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她心中愧疚极了,此刻再听见谢霏云的这话,心上就有些忐忑,不知换了一世她还会不会如同前一世那般。
这么想着,心思就有些偏了,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谢氏看在眼里便有些急,生怕谢霏云的话给婵衣带来压力,连忙说道:“你也甭急,索性你如今还小,即便是晚一两年也不会有人说嘴的,你如今调养好身子才是要紧!”
谢霏云知道自个儿婆母最疼惜的便是婵衣这个女儿,心中为自己嘴快感到后悔,也跟着劝道:“母亲说的对,你不要难过”
婵衣一看她们急的那个样子,便知道她们定是想岔了,忍不住笑着打断道:“母亲,嫂子,你们不要总当我是小孩子,这些事我晓得的,王爷如今也年纪尚轻,他都说不急了,你们这般着急做什么?真是,让人听了还当我迫不及待的”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想笑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圆房的是楚少渊,但若问他孩子的事儿,只怕他自个儿都没这个意图吧。
她连忙岔开了话头:“好些日子没回来了,父亲母亲可还好?”
谢霏云连忙冲婵衣挤眉弄眼,神情有些不太好看。
谢氏却道:“霏云,你又在做什么怪?”
谢霏云被发现,连忙乖乖顺顺的垂了头,轻笑一声道:“母亲,我去看看大厨房做的点心做好了没有。”
说着便要往出走,却被谢氏拦住了。
“行了,你这几个月都不稳妥,还是我去看看,你们姑嫂两个在这儿说说体己话吧。”
谢氏知道谢霏云是想避开,不想让她为难,但到底是自家宅院里的事儿,她又哪里能一股脑的都说与女儿听,只好避了开来。
婵衣看着疑惑极了,待谢氏一走,便忍不住问谢霏云:“又出了什么事儿?母亲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谢霏云重重的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公公内宅不平静的缘故么!”
她说着,便将这一个多月来,夏世敬内宅因为多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