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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长宁长公主满面笑容的与几个郡王妃打着招呼。
婵衣作为晚辈,不得不上前与长宁长公主行礼,心中即便是不情愿,但脸上的神情不露半分,依然是笑意盈盈。
长宁长公主意外的亲切,笑着与婵衣话家常:“前几日听夫君说起三皇子身体才痊愈就要去福建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习惯不习惯,”说着又说到先前婵衣办宴席的时候,她送的礼,“那是一根上了三百年的老参,王妃若是用得好,我再去让人寻。”
婵衣哪里敢跟长宁长公主这样心机深沉的人讨要东西,连忙笑着答道:“还不曾用呢,王爷的身子已经好了,往后若是用得着必然不会与姑母客气。”
这样的话也不过是推辞,长宁长公主自然听得明白,不过她要的无非也就是这么几句话罢了。
因福建的事,四皇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而自家儿子虽说性子好,但就是太重情义了,若是被四皇子牵连,怕是往后都不会再被皇帝重用,她作为母亲如何能够不急,现在与安亲王妃交好,也是为了往后做打算。
只是张珮卿一向不懂得自家母亲的用意,亦或说她事实上是明白的,但就是扭不过来这个弯儿,觉着母亲去讨好一个小家小户出来的丫头,实在是太失颜面的一件事儿,所以张珮卿从头到尾都没露出过笑脸来,倒是让长宁长公主一直在为她圆场。
婵衣对张珮卿心里想什么并不感兴趣,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凤仪公主竟然跟着太子一同从太庙回来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凤仪公主,本以为她会很憔悴,哪里知道今天的凤仪公主打扮的十分抢眼,穿着大红的宫装,头上梳着堕马髻,斜斜的插了两支凤钗在头上,还有一支赤金并蒂莲步摇,上头坠着一颗比鸽子蛋还要大的红宝石,摇曳在腮边,那副朱唇花钿的模样,简直是要将一殿的牡丹全都比下去。
婵衣不由得暗暗皱眉,凤仪公主实在太反常了,若说皇后,那是不得不装扮的华丽,可她却根本不必如此,且卫捷才刚亡故没多久,照理说她跟皇后都应当穿的素一些,哪怕不能明着悼唁,至少也是个心意。
她越来越觉得今天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这种念头随着晚宴的开始,就越来越升高。
晚宴到了一半儿的时候,太后推说身子不适,才吃了几口菜肴便露出些疲意,而文帝则在观赏过烟花之后起身回了乾元殿,留下满满一凤来殿的宗亲,最后还是皇后接手了这个摊子,否则怕是就要散了。
婵衣看着殿中满满当当的云鬓朱钗暖香馥郁,再看看皇后笑意盈盈的模样,她忽的皱了皱眉,再认真瞧了一眼,皇后的手分明是紧紧攥着桌面儿上的布巾子的,偏偏神色上头一点儿看不出来,离得远的人还以为她是真的觉得高兴。
婵衣忍不住走神想到,是什么事能够逼得皇后这样紧张?难不成真的是她猜测的——宫变?
这未免也太过大胆了吧!
她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点儿都没听到旁人在唤她。
直到她觉得有些不对,才抬起头来,下一瞬就被惊了一跳,怎么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身边挨着的广宁王妃低声提醒:“皇后娘娘刚刚问你,毓秀园当中的景致好不好看,还说凤仪公主今年还没去过毓秀园”
这便是委婉的要婵衣提出来请凤仪公主到府上游玩,偏偏婵衣走神走的厉害,硬是一句也没听到。
婵衣刚想起身补救,皇后脸上的笑意就沉了下来。
她看着婵衣,眼神冰冷而恶毒:“看来安亲王妃是不欢迎本宫跟凤仪了,这般的不敬长辈,本宫今日已经一再容忍,若现在还姑息你,怕是殿上其他人要对本宫有意见了,来人!”
说着就高声唤人进来吩咐道:“将安亲王妃带到偏殿去,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皇后竟然又故技重施,这让婵衣简直是觉得有些可笑至极。
她看了眼皇后,忽的发觉皇后眼神有些飘,她曾经见过这样的眼神,见过无数次,是前世在诚伯侯府管理庶务的时候,但凡是有人做了错事,紧张又心虚时,才会出现这样的神色。
婵衣看了看殿中其他人的表情,大多都没什么表情。
她隐下了心中的那点不安,恭敬的应了一声,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的跟那两人走了出去。
文帝回了乾元殿,晚宴有他不喜欢的人,因此他并没有吃饱,揉了揉不甚舒服的肚子,便吩咐赵元德去下些羊肉萝卜馅儿的水饺。
不多时,羊肉萝卜馅的水饺煮好了,放在食盒中呈了上来,连带着一碟子混了蒜泥的陈醋。
文帝一边用银箸夹着饺子蘸醋吃,一边感叹的说道:“大年下就是要吃饺子才舒坦,这些年宫中的宴席是越来越不好吃了,不是做的菜不合心意,便是人不合心意。”
说到底还是人不合心意更多一些吧。
赵元德恭敬的站在一旁小心服侍,心中却是知道的,这些年来文帝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年三十,时常对着早逝的宸贵妃的画像愣神,虽说是个帝王,但过的还不如他这个太监,想想实在是有些心酸。
赵元德不知道的是,早逝的宸贵妃最爱吃的便是羊肉萝卜馅儿的水饺,尤其是年三十这天晚上是必定要来一盘水饺吃的。
文帝认真的吃完饺子,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年三十的晚上只能看见星星,却看不见月亮,他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星星可以有许多,而月亮却只会有一个,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努力挤破了头也想要爬上高位了。
他转过头对赵元德道:“既然天色已晚,朕还是早些安置了吧,省的一会儿开始燃爆竹了,又吵得睡不着。”
赵元德自然说好,宫人们次序进来铺**暖被,一切妥当之后,文帝从盥洗室洗漱好便安歇了。
真正的变故是在三更后,文帝正睡的熟,便被人从睡梦中唤醒了,他还没睁眼,就感觉到脖颈上贴着一柄极其薄极其韧并且刃极快的刀。
文帝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持刀的人。
“畜生!”他一脸的怒容,“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错,太子终于在回来的几天之后开始动手了,这样迫不及待的,这样心焦气躁的,这样毫不掩饰的,便持着尖刀来威胁他这个父亲。
太子皱眉看着文帝:“父王既然要骂,不妨将其他两个弟弟也骂进去,若不是父王一心一意只爱护那个半路回宫的老三,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太子将自个儿身上的责任全部都退给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文帝心中止不住的刀绞。
他抬眼看着太子,“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还要这样做?”
这是他头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儿子,先前他小的时候,他也曾期待过这会不会是个聪慧的孩子,如今看来,聪慧倒是一点儿都没瞧见,愚笨倒是越大越明显了。
616。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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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自是不知文帝心中所想,他看着唾手可得的皇位就在眼边,越发的急切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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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将梁阁老请来,”他吩咐身边的内侍孙成海,“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文帝讥笑一声:“莫非你以为梁行庸敢自作主张的写下诏么?”
太子原本敦厚的五官瞬时变得如刀刃般锋利起来,看着文帝,许久才露出一个冷笑:“梁行庸会肯的,谁的拳头大谁才有说话的权利,这还是父王教会我的,父王忘了么?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一向是父王惯常做的事,梁阁老替父王做了那么多事,却不过是被父王舍弃罢了,他自然是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文帝眼神不善的看着太子:“你是从何时开始谋划的?同党都有谁?”
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让太子忍不住讥笑一声:“不谋划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人都看父王不顺眼,想要帝王的位子换个人来做呢,父王啊父王,你说你做皇帝做到这个天怒人怨的份儿上,当真也是前无古人了。”
太子不肯细说同党都有什么人,文帝不与他计较,眉眼淡然:“那便让朕瞧瞧有多少人是这么想的。”
文帝就着太子驾在脖子上的刀刃,侧翻了个身又闭了眼睛,神情坦然极了。
太子是向来见不得文帝这般不紧不慢却能将人逼到绝境的态度的,他眸子危险的眯起,提起刀刃就要动手给文帝一刀的时候,忽的被冲上来的赵元德挡住了。
“滚开!”太子气愤不已,一脚去踹赵元德,将赵元德踹了个倒仰。
赵元德本就被太子的人捆起了手,动作不利落,生生的受了这一脚之后,半天从地上爬不起来,脸重重擦过桐油浸过的地砖上,一片灼热的辣意痛楚。
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就着跌倒的姿势大声喊道:“太子殿下您这是弑君弑父,是忤逆谋反!老奴劝您还是尽早收手,免得自个儿背上一个千古骂名!”
太子冷笑:“便是没有这个千古骂名,本宫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看着文帝,眼神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若不是母后姓卫,只怕我如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皇子罢了,父王心中最**爱的儿子永远都不会是我!
“不论我再如何努力,父王都不会多瞧我一眼,父王眼中永远都只有楚少渊一人,无论是他回宫之前还是回宫之后!”
文帝睁开眼睛睨了他一眼,只觉得原本对他不过是有些失望,却随着他的话彻底心死了。
“你简直是无药可救,冥顽不灵!”文帝冷声骂了他一句,再不应他。
想来他称帝也这么多年了,便是将老三放到宫外也有十三年,虽时不时的有接他回宫的念头冒出来,但多少还是被他强自压了下去。
不错,他心里最**爱的确实是老三,但他也知道如雪对老三是什么期望,他既然已经负了如雪,又怎么能再逆着她的意思来?总不好一件事都不顺着她,往后到了下头,他又有什么颜面去见她呢?
只可惜太子却不知道他的心意,偏偏要用这样激烈的手段来触怒他。
太子被文帝骂的脸色发青,忍不住便想与文帝辩个清楚:“究竟是我冥顽不灵还是父王固执偏心?父王还记不记得,父王刚刚继位的时候,我才四岁,二月份的时候受了风寒不停的打摆子,母后一直用烈酒帮我擦身,原本传的御医却都守着楚少渊,只因为他那时候吃多了乳汁有些反胃,整整一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在云华宫替他诊脉,母后一边用烈酒帮我擦身子,一边抱着我哭,那时候父王可曾想过我也是您的儿子,我也尚在病中,父王可曾想过分一两个御医来给我瞧病?”
这样的小事文帝自然不可能记得住,但与太子而言,却已经是足够能毁灭文帝在他心目中的那个好父亲的形象了。
太子神情是冷冰冰的,眼中闪动着孤寂跟决绝:“我病了三日,满朝文武大臣只有我舅舅安北侯送了草药跟药方来,其他人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仿佛太子是楚少渊而不是我似得,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在这世上,只有母后跟舅舅是真心待我好的人,父王你说舅舅一家贪墨军饷跟马市,不过是因为舅舅的势力太大,你怕掌不住舅舅,才会特意下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