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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微动,若是赵元德在此,定然会知道文帝嘴边的那个名字,正是已经亡故十三年的宸贵妃的闺名。
文帝轻声唤着:“阿雪阿雪若你能看到这一切,会不会也要笑我太过优柔寡断?”
这声叹息很轻很轻,被秋风一吹,就四散无影。
等赵元德宣旨回来的时候,文帝早已经埋头在那两摞高高的奏折中了。
等婵衣服侍楚少渊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日晒三竿,不止是早膳误了,就是午膳也快过了时辰。
可即便如此,婵衣还是没办法对楚少渊发脾气,看到他这般劳累的模样,她心里一阵阵的抽疼,只想着怎么才能将他这伤了的精气神再给补回来,恢复成以前那般的生机勃勃才好。
楚少渊伤在了腰腹,所幸的是没有伤及肠胃,所以吃的上头也不必特别的忌口,只是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以及燥热的,好在婵衣准备的一桌都是清淡开胃,亦或是滋补养身的菜肴,都是按照他的口味来做的,所以楚少渊一顿午饭吃的眉开眼笑,单单从吃相上来,还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
婵衣一边帮他布菜,一边道:“一会儿坐马车进宫吧,我吩咐人在车里多放几个软垫子,等到了宫里,注意一些别动作太大了,仔细扯到伤口,父王不论如何都是做父亲的,你多卖些乖,总会心痛你一些,事情办完了就早些回来。”
楚少渊笑着点头,将她盛给他的一碗天麻乌鸡汤都喝了个干净,才笑着道:“晚晚放心吧,这伤只是看着凶险,实际上并不太疼的,等事情一完了我就回来,还没睡饱呢。”
婵衣目光柔软的凝视着他,直到他吃饱之后,才起身帮他换上宗室才能穿的蟒袍跟补服,又帮他正了正头上的紫金冠,语气轻缓:“我在府里等你回来,有件事也要与你说。”
她考虑了一天一夜,还是觉得颜姨娘的这件事不应该瞒着他,虽说她不能预测他知道之后会是何种反应,但这件事已经有太多人瞒着他了,而她是他的妻子,她不应该也瞒着他,有些事即便是晚一些再告诉他,也同样不会将伤害减低多少,反倒是他若从旁人那里得知这事,说不准他反而更生气。
楚少渊见婵衣澄澈的目光中满是对他的温柔,心中一荡,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秦伯侯之前一直被安置在王府中的一处下人房中,虽说房子不算简陋,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连个桌椅板凳都欠缺,加之屋子里还站着两尊门神,可以想到屋子外头的情形也算不得好。
他就这样躺在地上过了一夜又一白天,直到过了晌午,才被人提出去扔到马车上。
车上已经坐了楚少渊,此时正闭目养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秦伯侯狠狠的瞪着楚少渊,嘴里被塞了抹布,手脚被反手捆的死紧,他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而且如今绑了一天一夜之后,四肢也早僵硬麻木到没有知觉了,他也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瞪着楚少渊来泄气,可楚少渊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直到快进了皇城,还没有半点动作。
秦伯侯忍不住急了,连连用头撞着车壁。
他若能说话,现在最想知道的并不是他的下场如何,而是他的那三个儿女以及他的夫人。
楚少渊听见他的动静,嘴角轻轻勾起,睁开眼睛看了秦伯侯一眼,随后又闭上。
“你省着些力气吧,等父王审过你之后,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团聚,诉诉衷肠不是比现在浪费力气来的好么?”
ps:小意第一次觉得结婚竟然是件这么辛苦的事情,光是小意在表姐家帮忙都觉得麻烦了,额,有生以来第一次放礼炮,研究了半天差点放到脸上,好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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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恙()
秦伯侯大惊失色,目中流露出几分绝望的恳求之色,若是楚少渊睁开眼睛,便能看到向来高傲的秦伯侯此时卑微的模样。
只是楚少渊一直没有再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或者即便是楚少渊看到了,以他的性子也不过是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话罢了,毕竟秦伯侯可是真切的想要他的性命的,即便他再大度,也不会真的原谅秦伯侯,更何况是帮助秦伯侯,这便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了。
走了大约不到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崇兴门,递了宫牌,便有燕云卫来接引,也是冯胥昭怕了再来一个刺客,将他的官职都给丢了的缘故。
燕云卫们下手都没个轻重,虽说是携着秦伯侯走的,但一想到自己兄弟曾有许多都折在了福建,燕云卫之中大多都是世家子弟,都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情谊,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一路上明的不敢太动秦伯侯,但暗中秦伯侯已经被那一小支燕云卫折磨的几近崩溃。
楚少渊在一旁缓缓走着,反正如今他有伤在身,走的慢一些也不会被人当做是故意。
终于到了乾元殿,小太监进去禀告之后,文帝便让他们进了殿中。
文帝一眼就发现楚少渊比之先前脸上更加苍白了几分,原本抽条似的疯长的身量,如今却因为过于瘦,而显得有些弱不禁风,搭上他那张昳丽精致的脸,实在是让人觉得美玉蒙瑕,让人可惜不已。
他看着楚少渊,皱了皱眉头:“怎么去了一趟福建竟这般瘦弱了,一会儿从库中取些人参膏子拿回去吃,年纪轻轻的身子如何能这般弱小,往后还如何担当得起重任?”
楚少渊在下头笑着点头:“父王放心,我会好好将养身子的,秦伯侯被儿子带来了,您看要如何审他?”
文帝原本注意力全在楚少渊身上,此时听见楚少渊的话,才转到了秦伯侯的身上。
他与秦伯侯已经有十数年未曾好好的见一见了,便是有时秦伯侯来云浮述职,也不过是君臣在乾元殿的书房中说一两句话,促膝长谈倒是从没有过,就仿佛是先前几年那个为了文帝而诛杀泰王的少年人已经渐渐的淡化到了岁月中似得。
文帝叹了口气,抬眼看了楚少渊一眼:“你先下去吧,秦伯侯朕自有安排,你身子受了这样重的伤,回去好好歇着吧。”
楚少渊握了握拳,他原本有许多话想要对文帝说,但听见文帝这般压根就没有想让他在场的念头,虽说不舒服,但多少碍于皇权,只好点头走了出去。
在离去之前,他只说了一句话:“父王,秦伯侯死不足惜,他不死不能够平民愤。”
虽然他的话不能改变御座之上的帝王的主意,但多少能够在他明白秦伯侯所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
文帝深深的看了楚少渊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楚少渊再不耽搁的起身便走出殿外。
文帝这个人是念旧的,否则不会纵容了秦伯侯这么多年,就连先前的卫家也是因为有文帝的纵容才会使得有这样的一个结局。
跟着文帝的人都是在文帝潜龙时期不顾一切的帮过文帝的人,人往往只能同患难而不能共富贵。端看这么多人都死在了文帝的手中,便能够知道。
有人说文帝将这些人灭口是为先前的事情秋后算账,但这样的说法却有些站不住脚,因为跟着文帝的人太多了,并不是每一个自潜龙时期追随文帝的人都被清算的,可若不是的话,一个接一个的人死了,且都是朝中的重臣,又大多是在文帝潜龙时期一同走到现在的。
楚少渊一边走在宫道上,一边心中飞快的转着这个念头,他想知道父王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他是父王的话,做这么多事杀这么多人,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些人知道当初政变的内幕?
他总觉得那个真相离他很近,曾经有一度,他以为他伸手一碰就能知道,可到了这里他才发觉,事情远远比他想的更要错综复杂。
而且重要的是,明明这些人可以用更简单方便的法子来解决,可父王偏偏用了一种最笨的法子,若是父王直接下旨召回,不论是安北侯也好,秦伯侯也罢,他们是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抗旨不尊的,只要他们到了云浮,哪里还会有他们耀武扬威之处呢?
可父王却偏偏选了他这么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去,一开始他以为父王是为了磨砺他,可渐渐的次数多了,他就觉得有些怪,因为这些人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先前的安北侯就不说了,就是连秦伯侯这样偏安一隅的封疆大吏也出手这样的狠毒,难道父王真的不怕他这样折进去么?
还是说
后面的想法被他硬生生的打断了,他不敢再往下想,光是这样的想法就让他觉得有些大逆不道。
秦伯侯的话忽然响彻脑海中,‘可惜了宸贵妃那般的女子,竟然有你这样不成器的儿子,你竟然连生母的性命也不在意,冷心冷性!’
楚少渊皱了皱眉,冷心冷性这样的话确实算不得什么好词,可他宁可现在的他真的是个冷心冷性之人,这样一来便能够了解父王这样冷性之人的所思所想。
他逐渐的加快了脚步,长长的宫道被抛在身后,两边的汉白玉灯台不停往后退。
他十分坚定一点,不论如何,母妃的仇他是一定会报的,不管有多艰难,不管路上有多少人在阻拦,他都决不放弃!
秦伯侯被带进来的时候依旧是被绳索绑着的,他就像是倒栽葱似得倒在地上,眼看着那双绣工精美的明黄色鞋履慢慢走近,更近一些,他几乎能看到鞋履上头一针一线密实的针眼。
他忽然平静了下来,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感觉。
文帝一点点的走近曾经这个用命护着自己的人,明明记忆中的他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可如今却倒在这里,面目全非,就好像曾经发生的那些全部都不存在似得。
文帝弯腰蹲下来,伸手将他嘴里的布巾抽出来,“爱卿别来无恙?许多年了,朕每回见你都忘了问你一句,这些年过的可还好?”
ps:真的有点困,这章就少了点,这两天都没睡足过八小时,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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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悔()
秦伯侯冷冷一笑,语气中更是有说不出的嘲讽:“臣过的好不好,难道皇上不知么?”
文帝皱眉,招手让燕云卫过来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秦伯侯身上的绳索一解开,他就用力搓了搓自己已经全麻的胳膊,因腿上没有力气,索性坐在地上,一点儿也没有一个侯爷该有的仪态。
文帝觉得有些困惑,不解当初的那个温和的少年,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眼前这个一脸嘲讽的人了。
他沉声问道:“难道朕待你不好么?你在福建要什么朕都允你,为何还要勾结外邦人,私养海盗甚至是对朕的皇子下毒手?”
说到底文帝还是念着当年陈敬斩杀泰王时候的情分的,即便是他在福建做出了那么多的错事,贪墨贪成了那般,他还是愿意给他一个体面。
秦伯侯看着文帝脸上微微带着不满之意,他神情变得更加讥讽,看着文帝的眼神中充斥着嘲弄,“皇上还敢问您待微臣哪里不好?想当初福建风雨飘摇,户部工部的官吏哪个不敢在福建敛财?福建一团乌烟瘴气的时候,是谁将福建这一切摆平的?皇上难道是越老记性越差了不成?”
文帝微微敛眉,陈敬用这般大不敬的口吻与他说话,还是头一回,虽说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