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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好心机好手段,将自己这个安亲王妃也拉进了局中,用她的名义来成全凤仪的这一段爱恋。
顺便让朱太后更厌恶她这个安亲王妃,更让皇帝对她这个儿媳妇不满,这简直是一箭三雕,甚至一箭四雕,于凤仪公主却是只损失了些名声罢了,她的婚事是皇上下的圣旨,是不可能会被退掉的,所以一开始凤仪拉了她出去,所打算的就是做这个局。
婵衣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她现下想明白了已经有些晚了,当时凤仪拉着她出去的时候,她就应该让锦心立即阻止,否则也不会把事情拖到现在这一步。
定国公夫人见婵衣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道:“王妃,您跟朱家沾着亲,妾身是想这件事恐怕还得您帮着看看,总不好让朱家两位公子对珏儿有什么误解才好。”
婵衣眼睛一抬往定国公夫人的脸上瞧了过去,发觉定国公夫人是真的没有发现凤仪公主的目的。
她忍不住摇了摇头:“夫人,这件事没有您想的这么简单,我若猜的不错,明日云浮城里定然会有传言流出,说凤仪公主与定国侯在定国侯大婚之日私会云云。”
王琳在一旁听见她这么说,惊了一跳,连忙道:“这怎么可能?我大哥他根本就很厌恶凤仪公主”
“琳姐姐知道不可能,我也知道不可能,可别人却不知道,何况凤仪公主本就是冲着定国侯来的,”婵衣打断了她的话,轻声道,“只怕后头的事情更麻烦,毕竟事关皇室,凤仪公主这番行为,皇上一定会追究到定国侯身上,与其跟朱家解释,倒不如直接进宫去跟太后解释,也好免得太后对定国侯有什么偏见,你们也知道皇上一向孝顺,太后若觉得朱家表哥受了委屈,指不定会动怒,到时候皇上身为人子,自然是要安抚太后娘娘,到时候只怕侯爷要被皇上责难。”
这下不止王琳惊讶,就连定国公夫人也十分吃惊,顺着婵衣话中意思细细的一想,忍不住就吓得浑身发冷,“这这可怎么是好?珏儿成了婚就要去西北当差了,难不成皇上还要夺了这差事?不行,不行,我得进宫跟太后求情,那些个市井传言哪里能当真?太后不是不知,往前在宫里伴读的时候珏儿见着凤仪公主都躲着走的”
定国公夫人实在是吓怕了,伸手就拉住婵衣,外头一片秋高气爽,可她却像是置身冰窖一般,只怕下一瞬间就要倒下去似得。
婵衣只觉得贴上她手腕的指尖一片冰冷,她连忙握住定国公夫人的手,柔声安抚道:“夫人别慌,还有我,既然凤仪公主将我扯进了这个局中,那我怎么也要当好这个嫂子,我现在即刻进宫,这件事我会跟太后一五一十的说明的,但您不能去,至少今天不能去。”
定国公夫人心中害怕极了,她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是主人家,这件事由我去跟太后说最清楚不过。”
“夫人!”婵衣提高声音直直的看着她,眼中神色坚定,“您这般急匆匆的进宫,还在赶在今日侯爷的大喜之日,您又这样慌张,您说太后娘娘真的会信侯爷跟凤仪公主没什么么?您若是太后娘娘,您会怎么想?只怕太后娘娘会想,定国侯若真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来,您又何必慌张成这样?怕就怕太后娘娘原本还有些不信的,到最后被您这么一解释,反而弄巧成拙。”
定国公夫人嘴角抖了抖,公爵爷去的早,就剩下这么一双儿女在跟前,她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护住两个孩子,所以她才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两个孩子。
可正如安亲王妃说的那般,她要是乱了,只怕说什么别人都不会信。
婵衣见定国公夫人慢慢平静了下来,使了一个眼色给王琳。
王琳会意,拉着定国公夫人另一只手安慰道:“娘,您就听王妃的话,您若是今天进了宫,等哥哥迎了嫂嫂回来,拜高堂的时候要拜谁呢?原本事情就被我们压着,您这么来一出,只怕不用婚宴之后了,当场就天下皆知了,您说您这不是自乱阵脚么?”
定国公夫人点点头:“琳儿比娘看的明白,只是这件事不好办”
“夫人,”婵衣轻笑着看向定国公夫人,“您若是信得过晚晚,这件事就交由晚晚来处理,虽说不一定能压下去这个流言,但至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过大。”
定国公夫人一抬眼就看进了婵衣的眼底,只觉得婵衣的眸子澄澈,里头透着一股华光,十分好看,如同在大佛寺初见时那般透亮,让人忍不住就心生好感。
她忍不住紧了紧婵衣握着她的手,淡淡笑了笑:“你这孩子做事向来稳妥,我哪里有不信的呢,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要辛苦你来回奔波了。”
婵衣轻笑,这般的亲切柔和,定国侯至少有个好母亲,她道:“这件事确实是有些棘手,还希望夫人能够有个心理准备,您知道,毕竟事关皇室,即便我与太后娘娘解释了原由,只怕侯爷还是会吃些亏,朱家毕竟是太后娘娘的母家,而凤仪公主跟朱家表哥的婚事,太后娘娘原本就不喜欢,我会尽力让侯爷吃的亏小一些,最起码不至伤筋动骨。”
这也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了。
定国公夫人自然明白,朱家大公子跟凤仪公主的婚事原本就是因为儿子不肯就范才会有这么一出的,她忍不住皱眉,凤仪公主果然是个害人精。
凤仪公主自定国公府出来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宫,车辇绕着云浮城转了个圈儿,她隔着车窗蒙着的那层薄薄的窗纱,一眼不错的看着外头的景致。
许是中秋节日临近的关系,外头许多的摊位已经摆出了各色的月饼,莲花灯跟兔子灯摆在长长的灯架上头,只是扎灯的工艺实在有些粗糙,远远的,她都能看到上头露出的丝竹,她忽然让车辇停下,吩咐随行宫人去买了两盏莲花灯来。
她这一趟出宫十分低调,车辇外头并没有佩皇族的族徽,从外头看不过是一辆造型华丽些的马车罢了,所以马车停下来也没有什么影响。
宫人依言去买了莲花灯来,她轻轻握着灯,即便是做工粗糙的灯盏,也有着一股尘世的烟火气息在里头,看着温暖的很。
她笑了笑,街上红火热闹,倒是有了几分过节的意思在里头。
她不由得回想,往年的中秋都是怎么过的呢?
似乎是在宫里跟父王母后一同看看歌舞,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宫里会放烟火,她便跟卫斓月一道仰着脖子看天空中升起的烟火,一朵又一朵的烟火从头顶炸开,比漫天的星子还要亮几分,半个皇城上空都被烟火照的透亮,她们笑嘻嘻的掩着嘴角,在彼此耳畔说着悄悄话。
那时候的时光真是安然自得。
其实她原本并不喜欢斓月这个堂妹的,许是斓月生的比她漂亮的缘故,许是斓月每回进宫都让母后十分欢喜的缘故,她时常会对斓月发脾气,因为母后总拿斓月与她比对,说斓月这也好那也好,又乖巧又伶俐,不像她这般顽劣,成天将宫里闹的鸡飞狗跳。
可是处处比她要好的斓月,竟然能够为了卫家,为了哥哥而对她自己下这样的狠心,就那样的低落到了尘埃里。
她一想起斓月来,心尖尖上就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肉似得,生生的疼。
凤仪手中死死的捏着莲花灯,眼睛胀痛。
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去梁行庸家看看斓月吧。”
月姑姑不忍的看着凤仪公主,半晌才答了一句:“公主,斓月姑娘毕竟是做了人家的妾室,您这般只怕是不太妥当。”
“斓月做了妾也是本宫的堂妹,”凤仪眼睛瞪了过去,赤红的瞳仁里似是含着烈焰:“谁敢说本宫不妥当?让他们来本宫面前说!”
月姑姑叹了口气,她是凤仪公主的乳娘,自小看凤仪公主长大,这个时候去梁家对公主并不好,可见到公主这样,她又不忍心起来,无奈之下,只好让车夫转去梁家。
马车迅速掉了个头,车轱辘轻快的碾压过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音。
因接近中午,又转了个方向,一道阳光从窗口洒进来,金色的阳光在这样的秋日里十分暖和,可凤仪却缩了缩身子,似是怕晒一般的避开了从车窗口照进来的那一束阳光。
到了梁家,梁夫人听见凤仪公主来访,委实是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好茶好水的吩咐人准备下来,可凤仪公主压根就没多看她一眼,径直进来便劈头盖脸的问她:“本宫的堂妹卫斓月在哪个院子?本宫自己过去找她。”
梁夫人这才知道凤仪公主所为何来,可堂堂公主之尊,跟一个妾室有来往,这说出去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听,尤其是卫斓月在经过了上次那件事之后就一直被她禁足在院子里,梁夫人更是不敢告诉凤仪公主卫斓月的院子。
只嘴里支支吾吾的道:“公主请用些茶,皇城离我们家有些远,您这也累了吧,我这便让人给您准备些饭食,您不要嫌弃还是。”
梁夫人一边说,一边使眼色给身边的管事妈妈,让管事妈妈去将卫斓月的住所好好收拾一番,至少不会让凤仪公主看出异样来,至于卫斓月,她有信心卫斓月不会说出什么话来,否则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要怪她这个做婆母的心狠了。
凤仪本就是长在宫里的,什么手段在她面前能使得开?
她当下便让人扣住了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颜色发厉的看着梁夫人:“你不会是将斓月关起来了吧?”
梁夫人哪里会承认,尽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让凤仪越发不耐烦。
她看了眼制住管事妈妈的宫人,那宫人一把将那管事妈妈头发狠狠抓在手里。
“你们这些狗奴才,惯会使阴招糊弄人,若想活命就乖乖带路,否则本宫当下便要了你的狗命!”
凤仪公主这番话分明就是对着梁夫人发放的,梁夫人面色涨得发紫,却半点奈何不得。
只好点头示意,那管事妈妈被拽得头皮痛得发麻,也不敢挣扎的便带了凤仪公主到了卫斓月的院子。
院门口坐着两个粗使婆子,一边说话一边捡着豆子,许是农忙完了,活计十分清闲,便搬到了院子里来做,脸上的神情还都十分的轻松。
凤仪公主习过武,越发的耳聪目明,虽隔着一段距离便听见了她们两人的对话。
“卫姨娘也真是可怜,被关在这里整日整日都没个人来,这几日越发的轻减了。”
“切,这算什么可怜,要我说是卫姨娘自作自受,原本大爷就厌恶卫姨娘,偏卫姨娘还不自知,害得大爷要迎娶那个失了清白的顾家小姐,若我是夫人,我也容不得卫姨娘这般的搅家精。”
“哎,你别乱说,卫姨娘毕竟还怀着身子,她这个孩子可是家里的头一份”
“去去去,什么头一份,女人生孩子可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我看卫姨娘身子这样的弱,能不能过去还不一定,若真有了差池,谁也怪不得人,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你知道吧,卫姨娘她家可原先可是大名鼎鼎的安北侯,可现在如何?还不是为了活命委身给我们大爷,若我说她这样不知廉耻的人,也只有夫人有容人之量,能忍得”
凤仪公主只觉得心头的那把火烧的越发的旺了起来。
她大步上前,那两个婆子都没看清楚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