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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是生七婶的气,他根本是在气她
楚少渊恨恨的盯着婵衣,长臂一伸就将她牢牢搂在怀里,声音低沉:“你再这样故意曲解我,我可就真的不辜负七婶婶了,到时候若是母亲问起来,你可不能把事情都怪到我的头上。”
琥珀一样漂亮的眸子里满满的认真之色,将婵衣吓得收起了玩笑之心,忙捧着他的头唤他名字。
“意舒”声音拉的长长的,轻声哄道:“我就是想跟你闹一闹,你别生气好不好”
楚少渊“哼”了一声,道:“不好!”嘴角抿起,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婵衣柔声道:“那你说你怎么就不生我气了?”
楚少渊认真的思考,忽的眼睛一转,嘴角上扬,在她耳边暧丨昧道:“你亲亲我,叫我一声好弟弟,我就不生气。”
婵衣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呸”了他一声。
他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两岁的,却硬要占自己便宜,真不要脸!
传召()
虽然婵衣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但到底还是拿他没有办法,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的印下一个吻,只是那句“好弟弟”她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转而轻柔的唤了他一声“意舒”,道:“别再生气了,回去我做香酥鸡给你吃,好不好?”
楚少渊瞧她脸上绯红一片,只这么含娇带怯的吻了自己脸颊一下,声音软软的哄着他,他半个身子就开始酥麻,若她真的唤了他那声“好弟弟”,只怕他自己先承受不住。
遂放她一马,只用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凝视着她,带着些微淡淡笑意。
“说话算话?”
“自然算,回去我就亲自下厨,”婵衣忍不住莞尔,轻笑道,“大热天的,吃香酥鸡也不怕上火。”
楚少渊不置可否,成亲三日,他日日上火,也不差这么一盘香酥鸡,只是她从来不曾特意为他下过厨,才让他尤为心动,就听她又道:“我再做一道木棉薏米猪骨汤来去去火气吧,别真的上了火,差事也要耽搁了。”
他眼睛忍不住一弯,笑得像只狐狸。
回府之后,婵衣换了件衣裳就去了大厨房,等晚膳做好,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因之前在夏家吃的宴席散的晚,楚少渊也没觉得饿,见她忙活半天,回来的时候一身汗,忍不住心疼起来,又是吩咐丫鬟打水又是让人端冰盆进来给她解暑,有些后悔大热天的让她下厨。
婵衣有些失笑,忙制止他:“先吃饭,吃过饭再洗漱也不迟,省的吃完饭落一身的汗,还要再洗漱一遍。”
楚少渊拿过桌上的蒲扇帮她扇着风,“往后还是别下厨了,你这样操劳,我看着心疼。”
婵衣笑了笑,随手用帕子擦了擦汗,温声道:“不打紧的,只是近几日天气太热,下厨不舒坦罢了,等天气凉快下来,我做羊肉锅子给你补补身子。”
这样温声细语的哄着他,让楚少渊心中软成一团,坐到桌案旁定睛一看,晚膳除了香酥鸡之外还有几个冷盘,都是清热去火的菜肴,一看就是她特意吩咐做的,他嘴角翘起,不知不觉中,她待他越来越温柔,让他十分窝心。
晚膳吃了一半儿,门房的小厮进来禀告,说宫中的内侍来了,也不知是有什么事,正等在门房中。
楚少渊怕是父王传唤他,匆忙起身跟婵衣说了句:“我去看看,你先吃别等我。”
这个时辰,内侍忽然来府里,未必是什么好事,她点头道:“你快去吧。”
楚少渊让小厮请了内侍到花厅。
来的内侍不是别人,正是慈安宫的崔守忠,见到楚少渊恭敬一笑,行了个大礼,道:“给王爷请安,”行完礼也不废话,直接挑明来意,“太后娘娘口谕,传安亲王妃明日进宫。”
楚少渊愣住,太后怎么忽然传晚晚进宫呢?
他蓦地想到凤仪公主,不由得恼怒起来,一定是凤仪那个蠢货惹怒了太后,害得太后牵连到了府里,他顿时火冒三丈,只是面儿上一点儿也没显现出来,仍是温和雍容的模样,问崔守忠:“不知是什么事。”
崔守忠摇了摇头,似乎是忌讳莫深,沉默半晌只道了一句:“谢三夫人今天进宫与太后娘娘说话,说起王爷成婚的时候府上一些事,许是不放心,才会传王妃进宫。”
他成亲的时候,只有凤仪这件事最能惊动太后,楚少渊敛了眉点点头。
朱家,朱老太太看着手中的信,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她抬头看着朱瑜,“你父亲说过几日就会来云浮,只是骊山书院一书院的学子不好丢下,你即刻启程回骊山书院。”
朱瑜一听,脸色刹时间变得煞白,父亲这是不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云浮的事,才会有此举动,就如同儿时的每一次科考试题一般,他总是不能写出让父亲满意的文章来一样,这一次父亲来云浮,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
不觉间,他脸上就带上了几分犹豫之色:“母亲,父亲年岁大了,总不好让他舟车劳顿这样辛苦,还是先让人递了信回去,有什么要我做的,父亲写信告诉我便是,如今两个孩子都这样大了,总不能还让父亲这个做祖父的这样操劳。”
朱老太太岂会不知自己儿子心里的想法,但他终究是没有出过仕,许多事情考虑的不周全,眼瞧着朱家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日渐西沉,再不努一把力,只怕往后就更没法看了。
她沉声道:“璗哥儿跟璧哥儿是你父亲一手看着长大的,如今家里这样,你让他如何能够安稳,况且这宅子也置办下了,你父亲于情于理都应该来这一趟。”
朱瑜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父亲母亲永远都是站在一起的,从来都是他吃力不讨好,他忍不住看了看妻子王氏。
王氏收到丈夫的眼光,往后缩了缩脖子,一副假装没有看到的模样。
朱瑜气的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恭敬的点头,将袖子往身后甩了甩,回了屋子吩咐丫鬟整理随身衣物。
朱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对王氏说道:“瑜儿是个不开窍的,往后璗哥儿跟璧哥儿的前程还得全仰仗你打点,万不可与他一般,”说着叹了口气,“瑜儿自小被老太爷的师叔教歪了,正经的不往心里去,装的偏偏全是什么没用的东西,世人说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话一点儿不错,就算是我们这样的读书人家,所求也不过如此。”
这些话王氏自然明白,也知道夫君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太过迂腐,往好了说是正人君子,往差了说那就是脑子缺根弦儿,不论婆母如何教他,他都对官场上头的事情一知半解,看的她都忍不住着急起来。
再一想到两个儿子也如他这般被教成了只会念书,不知世俗人情,心中那股子不忍就按了下去。
她问道:“母亲,那璗哥儿这次能全须全尾的从这件事中退出来么?”
朱老太太揉了揉眉心,似是疲惫不堪,道:“宗室威严岂容藐视?皇上不治他的罪就已是法外开恩。”
“那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璗哥儿一辈子被凤仪压在头上?”王氏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连连摇头,有谁愿意看自个儿孩子不幸福?
朱老太太笑了一声,“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们得逞的,你且瞧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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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
慈安宫,太后清早起来精神十足,让宫人摆了棋盘来与请安的庄妃一道下棋,认真的落下一子之后,拿起茶碗喝了一口,皱了皱眉:“今年的信阳毛尖怎么不如往年好喝了?”
庄妃笑着道:“许是因为今年春天来的晚,茶树都冻了,才会没有多少上品的茶叶,您不妨尝尝福建上贡的大红袍,茶色浓香味道十分的醇厚呢。”说着看了旁边的宫人一眼,宫人小心翼翼的捧着茶碗下去。
“哀家想起来了,这茶还是谢砇宁托人送回来的,”太后一边说,一边拈起一子落在棋盘上。
“是,”庄妃盯着棋盘思索在何处落子,神情淡然,“大哥自从去了福建,每年上贡的茶叶也好了许多。”
福建原本就是产茶大户,宫中的贡茶多是由福建进贡上来的,谢砇宁没去之前,福建上贡的茶一年一个样儿,今年好一些了,说不准明年就差了下去,好坏多是参次不齐,但自打他上任之后,从福建上贡的,不管是桔饼还是茶叶都是一年比一年好。
太后想到朝中对谢砇宁的弹劾,抬起头笑着睨了她一眼,“得亏你性子沉稳,若给了旁人,知道兄长在福建被人弹劾,早急不可耐的去皇帝面前诉苦了,哪里还有闲心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下棋解闷儿。”
庄妃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笑容,温声道:“大哥的性子姨母也清楚,自从他去了福建,年年的评绩都是优,今年遭了灾,想必他比任何人都焦急,妾身纵是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后宫不得干政,老祖宗的规矩妾身可没那个胆子去违抗,再者说,皇上是明君,他心中自有定夺,妾身又何必去多这个嘴。”
太后听了连连点头,庄妃是她从小教养到大的,原本是想扶持她做皇后的,哪知道半路冒出一个卫家来,简直可恶至极!那个卫执教出来的女儿跟她一样上不了台面,只会耍些下作手段。
想到这里,太后眼睛眯起来,一脸的怒容。
宫人轻轻的走进内殿,温声道:“太后娘娘,安亲王妃到了。”
太后这才将怒容收敛起来,扬了扬手,“传她进来。”
片刻间,穿着一身王妃诰命服的婵衣走了进来,还没完全长开的身子在王妃绛紫色的诰命服衬托之下,显得那张脸越发有些稚嫩,让太后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安亲王妃还是年纪太小了,若是旁人,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早急急忙忙的递牌子求见了,她却还能无知无畏的去了宗室营认亲,随后又回了门,被自己传唤了,才慢吞吞的进来,脸上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太后忍不住恼火起来,若不是安亲王妃这般耽误事,恐怕事情也不会闹的现在满城风雨,就连谢家都不得不在朱家的托付下进宫禀告,她是知道自己母家的,除非是她传唤,否则朱家人是绝不会主动进宫来,就凭这几年朱家一直在骊山书院教书育人就能知道。
十几年了,朱家一直没有人可以出仕,除了当年的承诺,更多的是朱家人傲气,不愿被皇帝驱使。
大燕也算是开国两百年了,就从来没见过哪个太后当得像她这么窝囊,做皇后的时候外戚不得势便罢了,做了太后也不能提拔自个儿母家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璗哥儿这么个好苗子,结果却遇见这么一桩事,真是可恨!
只是这些心中的苦水吐不出来,太后只好又咽了下去,看着端正行礼的婵衣,眉心的川字皱的更深了些。
“你可知道昨儿谢家三夫人进宫来所为何事?”
太后没有让婵衣起来,婵衣只好保持着半蹲身的行礼样子,垂着头看上去毕恭毕敬:“妾身不知,不过妾身今日有件极紧要的事儿要与太后娘娘禀告,妾身想,或许与妾身接下来禀告的事儿有关系。”
太后将视线收了回来,放到棋盘上,此时听她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