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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等着!”
太子慢吞吞的穿好衣服,净了面,又让丫鬟梳好了头,这才去了外厅。
夏明辰跟王珏在这里坐等了半个时辰,就连茶水都上过了好几盏,就是不见太子的人,心中早不耐烦至极,可王珏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他也不能露出什么异样之色来,一时间浑身不舒坦。
太子姗姗来迟,王珏跟夏明辰起身行礼,太子忙将他扶起来。
“在外头就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了。”
王珏脸上一片清冷,显得十分严肃,声音像是穿透冰层般的清越:“太子殿下昨日刚到雁门关,原本臣是打算让太子殿下歇息几日再提,可今日晨练时,臣与萧先锋一同在城楼远眺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异常之处,怕耽误太子殿下大事,所以特来跟太子殿下禀告。”
太子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沉声问道:“什么事”
“还请太子屏退左右!”
太子一愣,看了眼外厅守着的侍卫,“你们都下去吧,有事本宫会传你们。”
侍卫领命,恭敬的鱼贯而出,外厅的门紧紧的闭合起来,侍卫们在门外站成一排,屋子里头没有任何细微的响动。
忽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从屋子里头传出来,夹杂着太子的怒声:“卫和昶!”
侍卫们面面相觑,卫将军的表字是和昶,也不知定国侯跟太子说了些什么,太子殿下会这样气急败坏的喊卫将军的名字。
许久之后,太子才唤了人进去,而太子的脸上已经不见怒气,仿佛那一声怒吼不是他发出来的,只是一地的碎瓷真切的散落在地上,显示着不久之前屋里的人是怎样的暴怒。
“此事还请太子定夺。” 王珏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
太子点了点头,“你先回去,这事儿我与卫将军商议之后再做打算。”
王珏跟夏明辰一道退了出去。
夏明辰看着王珏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号称冷面侯爷的王疏云也会这样恭维一个人,啧啧,平日里看你虽然脸上都挂着笑,但眼里却丝毫没有半分笑意,倒还不如我这样,索性就不笑,反而让人生畏。”
王珏嘴角往上扬了扬,走出许久之后才道:“这件事的成败都看太子,我们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个我知道,索性咱们手里还捏着一些东西,不怕太子不信。”
夏明辰指了指卫所的方向。
王珏点点头,漆黑的眼睛里面凝结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看着天上压得低低的云层,叹了一口气:“立春了,这个冬天终于算是要过去了。”
卫风手中拿着从云浮传来的密函,细细的看完,然后投入火盆中。
有卫兵在门口轻声禀告:“将军,太子殿下传您过去议事。”
卫风答了一声,从书架上头抽了一张舆图出来,起身去了太子现今的居所。
太子坐在堂椅上,脚底下燃着一只火盆,身上紧紧裹着大氅,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围成了一只厚实的熊一般,却还感觉冷气儿不停的从脚底心往上窜。
卫风见了,轻轻的笑了一声:“太子殿下,昨儿睡的可好?”
他不提这个还罢,提了这个,太子忍不住抱怨道:“那床板委实太硬,睡了一晚浑身酸疼,铺的盖的都是什么东西?磨的皮肤又痒又疼,不盖又嫌冷”
卫风语带歉意:“这儿确实是物资匮乏,自打知道太子要来,准备也才准备了不到三日,确实是有些不妥当,臣已经派人从云州购了些云锦跟桑蚕丝做的锦被来,您再等两三日便到了。”
卡文了,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的剧情,一直到早上才睡着,oo,小意觉得自己好悲剧!
阻拦()
“这事儿不急,”太子挥了挥手,“咱们许久未曾见过了,这些年,你在雁门关可好?我看你这儿什么都缺,想来你这日子过的不怎么地,实在是辛苦你了。”
卫风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太子会问他这个问题,虽然他们打小就见过,却不是一起长大的,他从小是在雁门关摸爬滚打出来的,比起远在云浮城的家,这里才实实在在的算是他的地盘。
他神色一凛,恭声道:“臣领受皇恩驻守雁门关,说不得苦,劳烦太子殿下挂念了。”
太子紧了紧围着的大氅,脚下的炭盆烤的一边的腿十分暖和,便突显出另外一边的寒,他伸脚踢了踢炭盆,将炭盆踢到另外一边,继续烤着。
“原本我没打算要来,可你也知道,这些日子云浮城里头发生了不少事儿,父王的脾气向来是谁也摸不清的,既然父王让我来了,那也不好太过糊弄,总是要做出一些事儿来才好交差。”
卫风忙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有太子殿下在,鞑子定然闻风丧胆”
“表哥这话是在嘲笑我么?”太子冷哼一声,打断了他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何来雁门关?”
卫风没想到他忽然发难,一时间顿在那里,没有出声。
太子冷笑连连,话中带着浓浓嘲讽:“与其说是父王派我过来,倒不如说是父王让人架着我把我压过来的,我走的时候,连母后都没见着,就更别说是舅舅了,恐怕舅舅也是在我走了之后才知道的。”
“怎么会如此?”卫风忍不住诧异。
太子乜了卫风一眼,声音冷然:“父王现在不止是防着舅舅,就连我跟母后都防着,我来之前,母后还被禁着足,连年宴都是庄妃主持的,这些事,舅舅可有给你透露一分半分?”
这些卫风自然都知道,单单这几个月,从云浮传过来的密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只是没料到皇上的态度竟然是这样坚决。
“那现如今,太子殿下有何打算?”卫风抬头问道。
“和昶表哥”太子看着卫风,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带着些冷意,“我拿你当我的表兄,你呢?可拿我当做你的弟弟?就连顾奕在私底下都不叫我太子殿下,你算算自从你进来,叫了我几个太子殿下?你我虽没有一同长大的情谊,但你我身上流着一半的血是相同的,难道就不值得你真心待我一分么?”
卫风被太子问的说不出话来,自从得知太子过来,他便做好了准备,绝不允许太子动西北的一分一毫,西北是卫家的根基,若是他保不住西北,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亲?
太子见卫风没有说话,心中冷冷一笑。
“表哥,你若心里有我这个弟弟,你就该相信我,我是太子,是储君,无论我现在从你手里拿了什么,往后都能百倍千倍的还你,可若是旁人从你手里拿走了这些,你该知道是什么结果这个天下,始终姓楚,父王是什么性子,想必舅舅比我更了解”
太子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若是想好了,就把账册给我,若是想不好,这事儿就当我没说过。”
太子说完抬脚便往外头走了出去,迎上刚刚从云层之中钻出来的太阳,毛茸茸的金色洒满了他。
计谋,谋略,他并非不懂,只是不屑用罢了,他生来就是太子,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屈辱的时候,父王迁怒与他便罢了,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卫和昶也敢不将他放在眼中,原本他还想着父王如此逼迫卫家不太妥当,可如今看起来,卫和昶分明起了不臣之心,否则怎么会连他这个太子也不放在眼中了?
阳光大盛,他面朝着太阳,眼睛眯起来,卫和昶这般,究竟是舅舅授意,还是他自己一意孤行?
他闭了闭眼,不论是哪一条,他都绝不允许!
“今儿的天儿真好呢,太阳出来了!”
扎巴懒洋洋的趴在牛车上头,笑着对白朗说话,他身上已经换了塔塔尔族的衣服,又大又长的袍子是用羊羔皮做的,穿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白朗看他那副懒得骨头都没了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扎巴你这个懒鬼,牛车是用来驮意舒跟肃宁他们的,你坐在上头是想让我踹你下来么?”
扎巴忙跳了下来,将牛车整理好,凑到白朗身边。
“主子,我觉得那三个小子这几天是越来越安静了,他们伤得也不是很重,怎么总觉得随时要死了一样?”扎巴低声问着白朗,心中忍不住对那三人鄙视起来。
白朗瞪了他一眼,“话这样多,等会儿你跟着阿梨一同去前头探路。”
“别啊”扎巴脸上的笑容立刻落了下来,一脸的委屈,“主子可别让我跟阿梨一道,那家伙下手太狠了,我上个月跟他搭伴巡夜的时候被他坑了一柄刚得的玄铁匕首,到现在还心疼呢。”
白朗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知道心疼还不赶紧去把意舒他们接下来,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天都要黑了,再不赶路,可要赶不上部落里头大巫祭神了!”
扎巴连忙火烧屁股似得去帐篷里头叫楚少渊了。
白朗抬头看着远处升起来的太阳,这几天那个叫楚意舒的少年明显的话少了,燕人恋家,或许是头一次离的这样远,才会整日都精神不济,他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离开阿勒赤的时候了
楚少渊正坐起来穿衣,右手上的伤口渐渐的开始愈合,纱布之下的伤口隐隐发痒,他强忍住不去挠,用左手扣着扣子,有些吃力,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扎巴进来就看见他单手穿衣,很不得劲的样子,两步走过来几下帮他穿好。
“嘿,我们主子让我进来叫你出发呢。”
楚少渊点点头,“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已经出了燕人的地界儿,沿着贝加尔湖走,再过两天就能到咱们阿勒赤部了。”
楚少渊努力想着之前看过的异疆录,却委实想不出贝加尔湖在什么地方,眉宇间的神色沉下来,将羊绒做成的袄子系好,出了帐篷。
立刻就有随从递过来一大碗热腾腾的马奶给他,他一口气喝完。
白朗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十分大的烤馕,掰了一半给他:“今儿一大早这家主人就起来烤制馕了,你也尝一尝我们塔塔尔人的手艺。”
楚少渊这些日子已经差不多吃遍了白朗口中的美味,对他所说的塔塔尔人的手艺不感兴趣,只是因为要填饱肚子,无奈之下才接过来烤馕大口大口的吃着,看了眼他们的车队。
因为之前出关,华盖马车都随手处理了,这些天他就坐在货车上一路颠簸着赶路,今天居然多了两头牛车,看上头铺着厚实的毛毡毯子跟羊毛垫子,他指了指那两辆牛车。
“不急着赶路么?怎么还有牛车混在里面?”
白朗笑了:“那是给你跟肃宁两个人坐的,你的那个随从,叫魏青的,真是个好汉子!那么重的伤都挺过来了,左右这几天就要到阿勒赤了,慢些也无妨。”
“这一路上多谢你了,”楚少渊边嚼着馕边道,“若是没有我们三人,想来你们应该早就到了。”
白朗低下头来看着他,“我看你现在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想狠狠的揍你一顿,你若真想谢我,就赶紧把伤养好了,等你伤好了,我一定要揍你一顿!”
楚少渊无奈的摇头笑了起来。
萧沛跟魏青也被人从帐子里搀了出来,他们二人伤的太重,加上之前骑马赶路,伤势加重,导致这些天一直有人在他们身边照顾才好转,几人简单的吃过早饭,便被安置在牛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