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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蒋安之,常彧想不到矿中还有谁只得杨琰亲自动手要出去,他皱眉:“你嫁给我,特地为了要我弄死蒋安之?这你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而且我的矿场若是出了事,怕是我自己也难逃罪责。”
杨琰早就知道常彧没那么轻易会帮自己,“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杨怜,你也该这么做。”
“这话怎么说?”
杨琰扔下自己头上的凤冠,解下厚重的喜服外衣丢在地上:“你知道当初杨怜怀的孩子是谁的么?她那时候在百岁山上中的箭又是谁射的?”
“宣和的孩子当然是二哥的,毋庸置疑。”常彧想当然,“不过那箭的元凶不知道是谁。二哥因着谢无忧跳崖而迁怒我与宣和,不肯去查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杨琰早在当初,便在蒋安之酒醉的时候将这些事情了解了个大概,也知道杨怜当初的那一箭便是蒋若素做主射的,但她并不打算实事求是,反而是道:“常三少这么天真么?杨怜的孩子是蒋安之的,那一箭也是蒋安之为了永绝后患派人所射。”
“琰公主胡说什么?这事儿怎么可能与蒋安之有关系?”常彧虽然这么说着,但心中也知道杨琰这话牵连甚广,不大可能是空穴来风,即便不全真,也总是有几分模样在的。
杨琰卸妆净面,坐在梳妆镜前慢条斯理地顺着发丝:“常三少若是不信,明日大可去问问你口中的宣和,看看我杨琰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无忧此番作为杨琰的相陪,自然不会住在青蘅院,便在二房所在的西院单独辟了一间院子,容无忧与云溪一道居住,另外还指了一个太监小林子随侍。
夜半之际有人进门来,无忧以为是云溪,施施然转过身,却是吃了一惊:“常晟?”
常晟面色清冷,反手合上门走进来,“你回到常家也好,鞭长莫及,我也不必时时担心你又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谋害皇上。”
无忧哧的一声笑,坐下道:“可你现在私闯昭仪卧房,大逆不道的人,应该是你常晟。”
常晟愣了愣,神情竟是缓和下来,他低下身子半蹲在无忧面前,半仰着脸去看她,“我很久,很久很久,没见你这样笑了。”
无忧很想摸一摸常晟的面颊,杨蹊说得对,她还是爱常晟,从来没变过。他刻在她的骨子里,融在她的血液里。只是理智不容感情肆意横行,无忧压下自己的手,“小林子守在外面,你怎么进来的?”
常晟只说了三个字:“蒙汗药。”
无忧忍俊不禁,“堂堂的常大将军,也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常晟不以为意,“兵不厌诈,这也是行军之道。”他席地而坐,浑然不在意地上是否有灰尘,“无忧,陪我坐一会儿好么?”
无忧在常晟身边坐下,与他靠得很近,双臂紧贴在一起,互相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我——”无忧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道了一个“我”字出来,便没了下文。
常晟盯着她看了半晌,也没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趁她没有防备,便是伸手将她带进了自己怀中,牢牢圈了起来。
“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常晟吻住无忧的头顶,前胸贴住无忧的后背,两手紧紧环住无忧的细腰,闭着眼睛深嗅她身上的气息。
无忧挣扎着松开了常晟的怀抱,转过身与他对视,二人的面色皆是肃然。
常晟渐渐收回了手,低下头道:“我走。”
正欲起身之际,无忧便勾住了常晟的脖子,主动扑进了他怀中。都记不清楚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了,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相拥过,无忧咬着常晟肩上的衣衫,忍不住抽噎起来。
“我们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无忧右手握拳捶在常晟背上,“常晟,我们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
常晟任由无忧捶打,只是咬着牙,“都是我的错。若我当初不鬼迷心窍与你和离,便不会有这样许多的事,都是我的错。”
第102章 无声精彩()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常晟当真想回到那一日,事先将自己所写的那份和离书撕个粉碎。
只是谁也没有这个本事,时光不能倒流,人死也不能复生。常晟话中有深切的无奈与怜惜,他唤她的名字,吻在她的耳廓,话中也带了哽咽之意:“无忧,你教教我,怎样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无忧想要忍下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她贪婪地汲取着他面颊上的温热,这样的温暖,难得极了。怎么回到他身边?他们如今,一个是皇帝的妃子,一个是公主的驸马,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无忧黯然垂泪,只将常晟推开,恻然道:“常晟,我们回不到一块儿了。我终于等到事实清明的时候,我却等不到你了。”她拭着泪起身,也拉着常晟起来,“你出去,不要再来了。”
常晟脚步滞涩,却知无忧所言理智,只是走出几步却又回头:“明日,我原打算着去百岁山看看潇儿。你要一起去吗?”他不希望无忧拒绝,不待她回答,又添了一句,“我们是不称职的父母,他离开三年多,我们还未曾一道前去看望。”
常晟如此絮语,无忧自然硬不下心肠拒绝,便是含泪应了下来,“好。明日我随你同去。”
他伸手擦去无忧的泪,是在叹息:“好好休息。虽然不在青蘅院,但总也是在将军府,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担心。”
他这话本是关切,却叫无忧更加睡不好了。苏绣的枕被便未曾干过,冰冷粘腻地全是她的泪,便如那江南初夏的梅雨,阴阴如缕,难以断绝。
次日醒来,双目便是红肿难当,云溪端着热水进来时有些吃惊:“娘娘怎么了?”
无忧拧了毛巾敷在眼睛上,“我没事儿,可能水土不服吧。过会儿我要去医馆帮忙,你不必跟着了。”
云溪喏喏应了下来,便也不多过问无忧的事。
无忧确实往长春医馆去了一圈,只是又从后门出来,取道往百岁山去。常晟已然在茵河边等着她,见她过来即刻迎上去,笑得温润:“还记得路。”
“都记得。”无忧走上前,与常晟并肩而行,一道往常潇长眠的地方去。
无忧望着一边常睿的坟茔,又回头看着常晟,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常晟,你说潇儿这算是埋在了他父亲身边么?好诡异的感觉,可你分明是潇儿的父亲。”
说穿了,从生理上讲,常潇自然是谢芜与常晟的骨血;可从感情上说,这是无忧和常睿的孩子。确实是很奇特的一种感觉。
“我和常睿,你和谢芜,本就是一体的,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常晟看向大理石墓碑上儿子的名字,眼中沉痛瞬间而过,他的手掌在自己膝盖处比了比,“假如潇儿还活着,该有这么高了吧,会叫爹,也会叫娘。”
他的话中带了哽咽之意,“可我甚至,都没有抱过他,连他的长相都没有好好看清楚。”
“常晟——”无忧失声唤他,情不自禁执起常晟的手,“你别这样。或许,是我们和这孩子没有缘分。他一定重新轮回,去了一户好人家了。”
常晟低头默默,只望着无忧的手,声音极小:“无忧,我们还能有孩子吗?”
无忧渐渐松开手,极目远望,四处都是漫山遍野的绿色,极致的夏带来极致蓬勃的生机,无忧叫自己不去看常晟:“常晟,不要说傻话了。我与你,也是有缘无分。”
常晟不知何处来的勇气,血气上涌便将无忧搂在了身前,“我们走吧,我们走得远远的,不要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分明还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常晟,你理智些。”无忧虽不挣扎,但身子却是笔挺僵硬的,那是无声的拒绝,“时过境迁,太多的人和事夹杂在中间,再也不复当年,别说傻话。”
常晟不松手,“我现在宁愿我不是常晟,假如我一直是当初那个百岁山下的杜康,我们是不是就不必有这么多事?你也不会这样痛苦,这样难过。”
无忧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只好转了话头,“我答应你,我可以不再对皇上下手。但是谢家灭门一事,蒋天枢脱不了干系,他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还有当年我的死因,至今没有找到凶手,我不会这般轻易放弃。”
“只要你不弑君,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本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常晟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不论在战场上流过多少血,受过多少伤,他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宁可流血,绝不流泪。
可此刻在儿子的坟前,在够得到却得不到的妻子面前,他却流下了泪,“真希望皇上永远不要叫你回去,这样你就能永远留在将军府,留在我身边。”
“你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无忧失笑,“我也不知道我能在常府多久,也不知道皇上此举究竟何意。只是你信我,我不会做不利于常家的事,绝对不会。”
“很久没有吃到你做的菜了。”常晟轻轻一笑,松开无忧将她转过来,“这里离我们的民房不远,能为我再做一次么?”
好容易甩开身边跟着的人,无忧也不愿意浪费了这样的好时候,便就答应下来,只是事先交了底儿:“我很久没有下过厨,若是手艺不复以往,你可不能笑我。”
捕鱼打猎,是常晟在百岁山时做惯了的,如此一路回到民房之中,便是两手提满了东西。只是屋内虽是什么都有,油盐酱醋一类却是不能再用,常晟得了无忧的吩咐,便往李家大嫂家借些柴米调料。
回来的时候,倒是李二狗抱着柴火扛着米,随着常晟一道来了。
无忧诧异:“二狗子,我听说你现在是蒋家的护院,你怎么回来了?”
李二狗殷勤地朝着常晟笑,他并不清楚无忧和常晟之间具体的事情,只知道当时无忧跳崖,如今又回来了,便只当是二人重修旧好,未有多话,只是道:“我不干啦!你们常家堂堂的将军府缺不缺护院?杜康,看在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给我口饭吃吧。”
常晟生火热灶:“你给我个理由,如果我觉得可信,常府你就进得,如果我觉得不可信,那你就继续种地吧。”
李二狗便顺势蹲在了常晟身边,嬉皮笑脸道:“你知道的,我那不争气的妹子梅儿,嫁给了蒋安之当小妾。琰公主那般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受得了?我想着能到琰公主身边,帮我那不争气的妹子赎罪。”
无忧一边片着手中的鱼,一边失笑:“你这管的够长啊。这说来说去,你去蒋府是为了杨琰,要来常府也是为了杨琰。你是不是想当驸马?”
李二狗一惯没有正形的脸上竟是闪过一丝落寞与哀戚,他低低一笑,“哪里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不要取笑我了。你们就答应我吧,就当是看在我这么久来一直替范大娘上坟的份儿上。”
常晟拗不过李二狗痴缠,便是应许下来,“行了。你明儿来将军府找重楼,他会给你安排的。”
李二狗千恩万谢,又是唠唠叨叨许久,这才退了出去。
无忧的手艺一如往昔,她最擅长的那道糖醋鱼,也成了常晟最爱吃的。这些年来常府的厨子换了无数,人人都做过这道菜,可一个也做不出无忧的味道。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