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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晟错愕,“是是末将僭越了。还望公主恕罪。”
“何故如此紧张?”杨怜有些好笑,“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那一刻,我想到了常睿。好久没有听到他这么叫我了,可惜,以后也听不到了。”她说着说着哽咽起来,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果你是常睿,那该多好。如果你是常睿,那接受这道旨意,即便是为妾,我也甘之如饴。”
第069章 收回成命()
常晟心头震动,动容不已。
他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薄情,她依旧念着他,而他的心里,却已然有了无忧——那个躺在他胸口,捧着自己的一颗心告诉他我想等你的女子。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杨怜,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如今是常晟而非常睿,这样便不必面对杨怜一如既往的情意。
真是不可理喻的想法。常晟闭了闭眼睛,连呼吸都有些颤抖。
或许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时间回不到四年前,他也无法收回对无忧的情爱。
常晟偷偷看一眼杨怜,心下愧疚,对不起,怜儿。
杨蹊的脚步匆匆而来,他一把将常晟从地上拎起来,抓着他的衣襟,怒不可遏,“常晟,你要坐享齐人之福吗?宣和与小芜,你竟然都想要?你如果喜欢宣和,为何要去招惹小芜,为何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常晟掰开杨蹊的手将他推开,拧起眉心道:“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杨蹊挥着拳头上来要打常晟,“我从没想过你是这样贪得无厌的人!”
杨怜忙去拉扯杨蹊,将杨蹊拉开的时候,常晟面上已然重重挨了他一拳,“三皇兄,你住手!这个事情我们谁都不知道,是皇上突然下的圣旨。不仅常晟将军和谢尚仪不明所以,我也懵了。”
杨熠撩袍跨过门槛,站在含元殿前看着混乱的三人,吼道:“你们在闹什么?在朕的含元殿前耍猴戏?”
三人同时朝着杨熠跪下,常晟与杨怜异口同声:“请陛下收回成命!”
杨熠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笑意,他似乎不曾看见杨蹊与杨怜,只朝着常晟道:“常晟,当日在含元殿,朕给无忧的两个选择,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常晟自然记得,当初杨熠要无忧在孩子与他之间做出选择。
杨熠似乎很高兴看见常晟的这个模样,他顿了顿,又道,“宣和为此事前来劝说于朕,朕觉得宣和所言甚是有理。所以朕如今,给你第三个选择,那就是遵照朕的赐婚圣旨行事。你若是不愿意,那也没有关系,你大可以选择放弃无忧肚子里的孩子。”
“陛下,若是你想杀了末将,末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此事与宣和公主半分关系也没有,无忧和孩子更是无辜。”常晟心痛得四分五裂,他看着无忧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他时常能够摸到这个孩子,能感受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与成长,他又如何忍心放弃这个孩子?
杨熠看向杨怜,“宣和,你不为自己考虑,总也要为许霁考虑。若然不给许霁一个父亲,你要他这个有着北齐血脉的孩子,如何在我南越立足?何况,你不是深爱常睿么?如今常睿身死,你嫁给常晟,也算是聊以慰藉了。”
杨蹊大跌眼镜,不敢相信自己皇兄都说了些什么歪理邪说,“皇兄这太荒谬了”
杨熠分毫不为所动,固执己见道:“常晟,你的选择朕已经给你了,至于宣和,你要么遵从圣旨,要么给朕带着许霁回北齐去,你自己选。”
杨蹊还欲再劝,杨熠凌厉的眼神已然制止了他,“三弟,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搀和进来。”
常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将军府的,大夫人焦急地周在府门外,见儿子回来,即刻迎上去问:“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收回成命?”
常晟无力地摇了摇头,他从马上下来,身心俱疲。
说穿了,大夫人对于常晟娶妻纳妾,倒不是那么反对。只是常晟要娶杨怜为妻,让身怀有孕又深受她喜爱的无忧为妾,这让大夫人心里实在过不去。而且当年常睿常年在外,久居军营不归,完全是因为杨怜,最后身死他乡,大夫人控制不住地将这些责任归咎到杨怜头上。
如今,杨怜又要横插进常晟与无忧之间,大夫人对于她的印象,几乎是坏透了。
“宣和是你哥哥所爱之人,皇上把宣和嫁给你这算怎么回事?”大夫人头疼欲裂,“往后,我要怎么和常睿交代?”
大夫人不知道怎么与常睿交代,可常晟此时,却根本不知道怎么与无忧交代。
无忧坐在青蘅院中,望着开了一树的雪色木芙蓉出神。
在常府休养了一个月,无忧原本瘦削的身子已然回复不少,更是因为有孕而渐显丰腴。
她本就是极美的一个人,此时静坐树下,周身似有圣洁的光辉围绕,像极了花中仙子。
她意识到门口有人进来,转头望过去,便见到了常晟。
常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过来,抱住了她。
无忧的双手垂在身侧,在常晟胸口侧首问:“皇上没有收回成命,是吗?”
常晟沉默,却将无忧抱得更紧了一些。
“今天娘来找我,说她也很不知所措,一道圣旨,宣和公主忽然就插进了我们之间。”无忧缓缓说着,语气平和,像是述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其实,我想了想。好像是我,介入了你们之间。是我一厢情愿地觉得,我能等到你,能等你放下杨怜,和我在一起。”
常晟把住无忧的手臂将她推开几分,眸光闪烁不定:“你这话什么意思?”
“常睿。”她第一次这么叫他,不是常晟,不是杜康,而是常睿,“其实这道圣旨是对的,你们本就该在一起,你们本就是一对。是我不该出现,这个孩子,更不该出现。”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常晟将她抵在树干上,“什么叫不该出现?你要做什么?打掉我们的孩子离开我么?”
“常睿”
“不要叫我常睿!”常晟咆哮,眼里带着血丝,“我现在是常晟,这话是你说的,你忘了吗?”他气得转身离去,不愿再说话。
无忧缓缓滑坐下来,两眼无神。
如锦拿了件披风给无忧穿上,“地上凉,小心受了风寒,对孩子不好。”
“如锦,你说我把自己的生活放在将军府里,是不是个错误?”
“哪有错误?只是因为你爱常晟将军,所以会愿意为了他,拒绝皇上纳妃的意愿,也会愿意为了他,停止从前孑然一身来去自由的生活。”如锦捏着手帕在无忧眼角轻轻擦拭,“人得到一些东西,相应的总会失去一些东西。鱼和熊掌,想要兼得,那就太贪心了。”
“你以为,我应该顺从皇上的旨意,嫁给常晟为妾?”
如锦摸了摸无忧的鬓角,将她稍稍毛糙的碎发抚平,“那天我来将军府告知常将军你的消息,我看的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其实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已经很好,既然他心中只有你,你心中也只有他,那么名分上是妻是妾,又有什么要紧?”
无忧心中越不过这道坎,“假使现在的常晟是杨蹊,而我换成你,你能够甘之如饴地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拜天地入洞房,而你自己仅仅为妾?”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形式。”如锦抚摩着无忧的上臂,想要借此好好安慰她,“你把它当作常晟要来到你身边需要行经的路途,便会好接受些。何况,你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你总不能叫孩子一出生,便没有父亲在身边。至于你的问题,换了我是你,我愿意。”
她拉着无忧进屋,将刚刚出锅的一盏牛乳燕窝给她用,看着她一点点吃了些东西,如锦才稍稍放心,继续道:“即便你带着孩子离开,往后且不说你独自一人要如何抚养,到时候皇上知晓了你一人独居,难保他不会强行将你带回宫中,孩子的性命,怕也会危在旦夕。”
如锦簌簌说着这些话,她是发自肺腑的在劝说,也是发自肺腑的存了那么一点儿小小的私心。她希望无忧能跟着常晟好好生活,这样她自己与杨蹊之间的可能,便多了一分。
无忧知识沉默着吃着东西,如锦的话她静静听着,却没有做出反应。
入夜之后,常晟还没有回来。
兰心捧着一堆洗干净熏好香的衣裳进来,放在睡榻上要叠好。
无忧恰好手中没有什么事情能做,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烦不已。
她叫兰心将东西放下先行回去休息,自己则坐在了木榻上,一言不发地叠着衣裳。
常晟推门进来时,就看见无忧在收拾衣裳,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扔掉了她手里的东西,扼住了她的手腕:“你就这么想走?”
无忧闻见常晟身上浓重的酒气,伸手推他,皱眉道:“你喝酒了?”
“你就这么想走吗?”常晟固执着这个问题,“迫不及待就要收拾东西?”
无忧的手被常晟捏得很疼,她忍不住皱眉,“你喝多了。”
常晟在她腕上掐出了一串红痕,酒意上头,使他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可他的话中依旧带着怒意,连连质问眼前的女子:“你是这样的人吗?闯进了我的心,有了我的孩子,甩手就要走?你这么潇洒,毫无牵绊?”
第070章 别离开我()
“我只是想把衣裳叠好了放到柜子里,不是要收拾东西离开。”
无忧抽出手,抚上常晟因醉酒而发红滚烫的面颊。他从未这么颓唐过,下巴上有些发青的胡茬,整个人呈现出一派潦倒的模样。
听见无忧这样讲,常晟提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身子也因为放下警戒心而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抱着无忧倒在了睡榻上。
“不要走。”他像是在哀求,闭着眼睛喃喃。
周身涌来无穷无尽的浪潮将他淹没,叫他感觉到行将溺毙的窒息。
他想起了四年前,杨怜走后,他就是这样透不过气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不想又一次失去自己的挚爱。
杨怜与常晟的婚期被杨熠定在了一月之后,至于无忧,杨熠并不准常晟行三媒六聘之礼,用他的话来说,纳妾不需要这些礼节,希望他以宣和公主为重,切莫本末倒置。
无忧心情松泛不起来,可少不得要顾及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又不能够叫自己太过伤怀,只能时常好言宽慰自己,即便名义上不是他的正妻,可他心里是有自己的,他的心在这儿,就比一切都重要。
南越皇宫,清思殿中。
尚宫局已然将公主下嫁所用的凤冠霞帔送了过来,各种成亲要用到的东西琳琅满目,满满摆了一屋子。
杨怜的面上却像是挂了霜的茄子,紧紧皱了起来。
宫人搬东西来来往往,在杨怜面前来回晃悠,看得她烦不胜烦,“都给我下去!”
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许霁躲在一根粗壮的柱子后面,有些胆怯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他走过去摸着杨怜的膝盖,眨巴着眼睛问:“娘,你要嫁给别人了吗?你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我们回去找爹爹。”
杨怜捧着儿子的脸,将他抱在膝上,“霁儿,爹爹已经不在了。我们没有家,回不去了。”
“那娘也不要嫁给别人。”许霁瘪着嘴流眼泪,“霁儿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