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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蹊便亲自走去牵流光过来,如锦依旧朝着无忧和婉地笑,但笑不语。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觉得你很幸运。”如锦眉眼弯弯,“能被王爷这般重视在意的人,很少,除了谢家小姐谢芜,便是你谢无忧了。”
无忧能感受到如锦话中的深层含义,便含笑解释,“我和诚王殿下算是朋友。”
“他是个很好的人。”如锦笑靥如花,“值得托付终身。”
“你想的长远了。”无忧无心叫如锦误会,她听得出来如锦对于杨蹊有意,“也多心了,我对王爷没有这样的意思。”
“有没有都好。”如锦忽的牵起了无忧的手,“只是觉得你真幸运。”
“你是她的知己,你比我更幸运。”
杨蹊牵着流光过来,流光倒像是认识人似的,脑袋拱在无忧的手下,要她来摸,无忧便如流光所愿,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走了,一道回诚王府去。”
杨蹊的母亲刘太妃,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妃子,养尊处优多年,周身便已然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无忧初次见刘太妃,着实是心有惴惴。
只是无忧的医术到底是优越的,刘太妃同样不是无事生非之人,有这样一个府医在身边,倒也乐得接受。
原本,无忧与杨蹊都以为,她便能够暂时在诚王府中安稳一段时日,只是不曾想到,不过第三日,一切便又生了变数了。
第三日,是成亲的杨琰三朝回门的时候,蒋安之与蒋若素也陪着杨琰一同回来。
杨琰倒是一改往日牙尖嘴利的样子,只是安安静静呆在蒋安之身边,话也没有多说一句,只是刘太妃问,她才回答。
几人在刘太妃屋中说话之时,恰好无忧端了补药进来,遇见眼前的几个人,杨琰与蒋安之倒是没有说话,而蒋若素明显身子一震,震惊之意溢于言表,指着无忧脱口道:“你你不是虎贲将军常晟的夫人么?”
第042章 到底是谁()
刘太妃原本含笑的面貌一下子转了过来,瞪大了眼珠子仔仔细细打量无忧,仿佛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是常家的人?”
蒋若素瞥一眼杨蹊,“王爷不是也见过常少夫人么?”
刘太妃眼中顿生厌恶,眉头深深蹙起,“杨蹊?!”
杨蹊站起身来走到无忧面前,维护道:“常晟已与无忧和离,无忧如今便是自由之身。儿子这么做,也不曾有所不妥。”
“笑话!”刘太妃高声呵斥,手掌便拍在了桌案上,震得杯盏一跳,“杨蹊,你素来懂事,这次竟是昏了头了,怎能将一个弃妇带进诚王府,侮辱我府中门楣?更何况,还是常家的弃妇!”
杨蹊知道刘太妃这话无忧听在耳中是多么屈辱的事情,便是连连维护,“儿子说了,如今无忧与常家,再无半分瓜葛了。”
“没有瓜葛?她与常晟是夫妻,这辈子都是他的人。身子都不干净了,还说什么没有瓜葛?当真笑掉大牙!”刘太妃不想理会杨蹊,伸手指向无忧,“诚王府中容不得你,立刻出去!”
蒋若素噙着淡淡笑意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窃喜。
无忧便将漆盘往杨蹊手中一搁,转身跨出了刘太妃的屋子。
杨蹊纵使再好的性子,如今也是难以克制,漆盘随手便扔在了桌上,“蒋若素,往后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本王希望你不要随随便便踏进诚王府。毕竟本王的未婚妻谢芜,也不曾来过。”
蒋若素一下子气滞声噎,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蒋安之斜眼睨着身边坐着的杨琰,幽幽道:“公主,你瞧,这就是弃妇的下场。”
杨琰身子猛然一颤,蒋安之便笑着揽过她僵硬的身子在怀中,笑得诡谲,“不过公主放心,我定然不会叫公主成为弃妇,我蒋安之这辈子,都会好好对待公主。”
杨琰咬着牙,看见母亲方才对待无忧的态度,到底是不得不维持着面上僵硬的笑,仿佛若无其事的模样。
无忧本身就没有多少东西,回到自己的房中,三下五除二便收拾好了,拎起东西风风火火往外走。
杨蹊拦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肯放无忧走,“我母妃的话是不好听了些,我会说服她的。”
“诚王殿下,多谢你这两天容我住在府中,往后不必了。”无忧紧了紧自己的包袱,“不必为了我这样一个外人与母亲闹矛盾,不值当的。”
杨蹊依旧不让,“可你如今,能够去哪儿?”
“至少我还懂医,一开始我能够在秣城立足,现在也一样可以。”无忧见杨蹊依旧挡在门口不让开,只得无奈地推开了他。
杨蹊追着无忧一直到王府门口,终究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希望无忧能够留下。
刘太妃从屋中追出来,斥责杨蹊,“为了一个弃妇,成何体统?”
杨蹊处盛情难却,无忧却实在不想他为了自己与母亲闹矛盾,便坚持要走。
杨蹊仍旧不肯,两人颇有些僵持不下的架势。
“原来离开了常家,你就进了诚王府了。谢无忧,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无忧与杨蹊的对话被常晟的声音打断。
常晟仿佛忘了自己是写过和离书的人,抬脚跨上诚王府前的石阶,扭过无忧的手腕便握在了手中。
他对着杨蹊,话中充满了敌意,“诚王殿下难不成还要强留有夫之妇在家中么?”
若是原先,杨蹊自然没有资格与常晟相争,可如今无忧是自由身,哪里容得常晟来做主?
“你们已然和离,便是再无瓜葛。”杨蹊不悦地看着常晟的动作,“常将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么?”
“是么?”常晟嘴角一勾,手掌抵住无忧的背便将她按在了自己胸前,姿势暧昧,“授受不亲?还有更亲的,诚王殿下还想见识么?”
“常晟?”无忧在挣扎,“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因着想要挣开,无忧的前胸在常晟身前不停摩擦着,常晟一时身子有些燥热。
他一低头,便见她长睫忽闪,肤若凝脂。
常晟像是一下子中了蛊毒一般不受控,俯身一下便攫住了无忧的唇,狠狠吮过一遍,才是松开了。
杨蹊与刘太妃瞠目结舌,无忧则是反手要打,常晟抓住无忧的手,“要打回家里去打,让太妃娘娘和诚王殿下看着,算怎么回事?”
“谁跟你回家?”无忧动弹不得,只好瞪着常晟,“常府已经不是我家了。”
常晟余光带过刘太妃与杨蹊,大声道:“那你家在哪儿?你可说的出来?”
他低一低头,在无忧耳畔语不传六耳,“不跟我走,你准备在诚王府门口僵持一天?”
这话出口,无忧才是不动了。
反正常晟也利用了她这么久了,这次就让她反过来利用一次他一次,也算不得什么。
无忧咬牙切齿,“走就走,我怕你么?”
常晟依旧是如之前那般一样不顾及旁人的神色,低下身子捞起无忧的腰肢,便将她抗在了自己肩膀上,走下了诚王府的台阶。
走了两步,常晟又停下来,笑道:“无忧,快向诚王殿下和太妃娘娘致谢。”
无忧便这般趴在了常晟肩头,艰难道:“多谢诚王殿下,太妃娘娘这两日的照拂。”
“真不像话!”刘太妃看着常晟将无忧扛走了,少不得朝着杨蹊啐了一口,恼恨自己儿子的幼稚,“人家哪里像是和离的夫妻?你堂堂一个王爷,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做些不像样子的事情出来!”
“母妃”
杨蹊还想解释,刘太妃已然冷脸打断,“你为了谢芜,已经固执了这么久。母妃知道你喜欢她,但是她已经死了,你总不能娶一具尸体。好不容易有些心思看看旁人,怎么能看一个有夫之妇?母妃瞧着,蒋家姑娘就很好。”
“儿臣不急于娶亲。”杨蹊不想与刘太妃谈论这个话题,每每论及此处,便是催促着成婚的事情。
更何况,在他看来,自己母妃次次都是乱点鸳鸯谱。
常晟将无忧扔进马车,直接便驶进了虎贲将军府的后院。
无忧跳下车,“带我回府干什么?”她拿起东西要走,“在外头把我放下来不就行了么?”
常晟攥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不久前才说喜欢我,怎么?这么快就要投进杨蹊的怀抱了?”
无忧望一眼被常晟抓住的手,抬眼之际,视线狠狠在常晟身上刮过,“我们和离了,我也不喜欢你了,我投进谁的怀抱都不用你管。常将军,有时间还是管管自己的好。”
“女人当真是善变,喜欢这种事情,也能红口白牙的说变就变。”常晟笑笑,手上的力道却分毫没松,半点儿也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你也很善变,夫妻这种事情,不也是一封和离书说变就变了么?”无忧心头涌起委屈,“常晟,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用了大力气,终于扯开了常晟的手,抬脚便要往外走去,却听得常晟冷冷出言:“所以,你为了躲开我这个善变的人,宁愿投进仇人的怀抱?”
无忧脚步一滞,对于常晟的话显得有些意外,她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是谢芜,我没有记错吧?”
“没错,我就是谢芜。”无忧坦然应对,丝毫没有半分遮掩。
常晟轻笑,“你真的相信你的父亲谢明威会是通敌卖国之人么?”
无忧低眸,显得有些心虚,“抓捕之时也好,在狱中之时也好,父亲并未有所申诉。即便我不愿意相信,却也不得不信。”
“看来死里逃生,也不曾给你的心智有多少历练。”常晟面露不屑。
无忧有些不明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杨蹊是我的仇人你要告诉我,我护国公谢家满门被斩首,里头有杨蹊的缘故?”
常晟嘴角勾起清冷的弧度,“你不信?”
“空口无凭,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无忧别过头,“这样的话,街上随意拉一个人,我便能说他是我谢家的灭门仇人。”
“不见棺材不掉泪。”常晟拖着无忧的手拉她进了青蘅院卧房,打开柜子取出里头的一个匣子,拿出其中的物什给她,“你既说你是谢芜,这个东西不会不认得吧?”
无忧拿捏着手中的那枚新月形玉坠,心头猛然漏跳了一拍。
她自然认得这是什么,是当初随着赐婚的圣旨一道送来的信物,她与杨蹊人手一枚。
她的那一块儿上头刻着“芜”,而杨蹊的那一枚上头,则刻着“蹊”。
无忧的玉坠在当初被人追杀后便不见了,而这一枚的做工形状与无忧那一枚如出一辙不说,况且上头所刻的“蹊”字,便证明了这块儿玉佩定然是杨蹊的无疑了。
“护国公府出事,是因为在谢大人的书房内室之中搜出了通敌书信。我当时在边关镇守,待得回到秣城,万事已矣。这是我在你父亲的书桌脚下瞧见的。”
“边关你不是一直在百岁山么?”无忧脑中一团乱麻,只觉得事情来的都太快了,几乎要超出了她的认知,她几近疯魔,“常晟,你到底是谁?”
第043章 你的名字()
常晟走到木榻边坐下,抬手示意无忧坐在另一边。
无忧急急坐下,面上满是惑然,“你究竟是谁,我越来越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