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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陆鲲来说这不是什么好预兆。
于是陆鲲走在最后,待三人都出门后,忽然回头一把扯住刀疤谭的衣服,压低声音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放在我和丁烈身上并不管用。对于资产雄厚的人来说,就算是地头蛇,也能把他变成蚯蚓,任人截断。”
刀疤谭的面色又一次凝重起来,在行内,人人都晓得丁烈是谁,也晓得他公司开得有多大,可现在面前这个自称鲲爷的是什么来路,刀疤谭还真有点摸不准。
“兄弟,能不能给我透个音,您到底是?”刀疤谭的眉梢一挑。
陆鲲松开手,姿态悠然道:“我?我家的资产全部加起来应该足够购买十个丁烈的公司。”
刀疤谭张大嘴,一时半会儿哪里还说得出话。而且不管从他的语气还是气场来看,应该说得是实话。
这他妈可就厉害了。
陆鲲脚步懒散孤傲地走出门,徒留一个背影给身后的男人。
“我派车送你们。”刀疤谭在陆鲲身后喊。
陆鲲头也没回,只举起右手摆了摆,暗示他不用。
刀疤谭嘴里大大地‘嘶’一声,感叹道:“一个个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倒卖文物?活该这些人有钱。太励志了,看来老子还不够努力。”
四人出了刀疤谭的地方,几人再三确认后头没人跟着,一个个全像活了过来。
他们两两而行,陆鲲和徐白走前面,丁烈则和李春香走后面。
星空下,陆鲲的背影极为好看,而徐白肩膀平瘦,小小的人儿走在陆鲲身边有种让人瞧着特别舒服的画面感。
走了一小段路,陆鲲伸出手将徐白的十指嵌住,尤像一对初初恋爱的情侣,在夜色下微荡着紧握的手。
“他们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丁烈看见这一幕,有感而发。
李春香说:“是啊,可阅平却想不明白。眼前拥有的不珍惜,非要去抓那注定抓不住的爱情。不要我也就算了,就连孩子他都可以不要。”
话到了最后,李春香的声音越来越悲伤,想要彻底从这一段情伤中走出来,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
“不在乎孩子,也不是他的第一次。”丁烈忽然牵住李春香的手。
因为夜路不好走,李春香又是孕妇,丁烈觉得,一个懂得绅士风度的男人应该向她伸出手。
李春香没有拒绝,这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丁烈牵着她的手走路,可坦荡的理由并不因为不是第一次所以习惯,而是不管别人怎么告诉她,丁烈对她不错,她可自始至终认为像丁烈这样优秀的人绝不可能对一个怀有身孕的乡下女人产生任何关于爱情的情绪。
丁烈意外谈及卢阅平的第一段婚姻,没成想李春香竟然笑了出来:“你说得对,阅平要是真是个在乎孩子的人,他的第一段婚姻失败,怎么也会把孩子要到自己身边。阅平一直觉得他发妻嫌弃他穷才偷人离开,现在回想一下,好像还真不能听阅平的一面之词。”
丁烈步履沉稳,牵着李春香的手向前走:“放心吧,我说了养活你就一定做到。等哪天你找到了喜欢的人,我再把你和你的孩子交给他。”
李春香咧嘴笑:“等你们办完正经事,我一定会加油找,争取不麻烦你太久。”
丁烈说:“希望你早点找到那个人。”
李春香侧目,向着丁烈重重点头:“好。”
回去的路,他们四人好像走了很久很久才回到地方。
三间房间,四个人。
一对夫妻,和两个各自心无所依的‘旅人’
全都离奇的在这个晚上失眠了。
简陋的木板床上,陆鲲和徐白躺得笔直。
灯灭了。
他们却都瞧着天花板,只有不平顺的呼吸暴露着徐白和陆鲲都晓得对方还醒着的事实。
一个翻身,是陆鲲先妥协抱住了徐白。
他靠在徐白胸口,本像蜻蜓点水一样的力道渐渐实在的压下来。
也只有在黑暗中,一向内心强大的陆鲲发出了男人脆弱的低语声:“媳妇,我很怕自己哪怕用尽全力也保护不了你。”
“为什么这么想?”徐白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动弹了。
陆鲲寒声道:“那个刀疤谭很明显对你有意思。我有时候在想,我如果也是个流氓该多好,我要是个流氓就能毫无顾忌地给所有对你图谋不轨的男人眼珠子来两刀!”
很明显,陆鲲实在太在乎她了。
所以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可他的自信一向非常浓厚,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才变得这么脆弱。
大概也是因为陆鲲的情话让徐白心头一阵暖,她颤微微的伸出手,撩起陆鲲的上衣,把手掌贴在他微凸的腹肌上轻轻蹭了两下。
感应到这个动作的陆鲲心潮起伏,忽然一把将其手给抓住,瞬间翻身而上
第186章()
徐白浑身僵硬地看着陆鲲,不知道怎么去诉说自己内心同样浓烈深厚的情感。
整整八年多。
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
徐白亲眼看着陆鲲从那个有点小傲娇,有点小别扭的少年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陆鲲因为她吃了那么多苦,而她也因为陆鲲饱受情与孝的巨大折磨。
想到这些事,再看看陆鲲的脸,徐白的眼眶忽然就湿了。
徐白缩了下鼻子,淡声儿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我相信,运气是不会站在罪犯那边的。我们这些人,一定可以很顺利地找回文物,回到河北,所以现在你别让自己有太大的压力。”
徐白一本正经的说辞让陆鲲笑了出来,他眼梢一挑,忽然问:“那你打算做点什么贡献让我减压?”
好家伙,徐白一阵郁闷,原来值钱他铺垫了那么多就只是想上她。
徐白说:“我没辙。”
“你有。”话毕,陆鲲的舌头就渗入徐白的嘴唇间,犹如试探一般,一点点地深入进去。有力的手臂也更用力地搂住徐白的纤纤细腰,他发誓今晚怎么都不会再放过她了。
外头愈发黑的夜,屋内灯泡接触不良的呲呲声,野狗的吠叫,甚至岛上的每一株野草,每一朵野花,都成了这对缠情男女的见证人。
而压抑了许久的徐白也再也不管不顾了,紧紧的勾住了陆鲲的脖子,目睹他每一个霸道的表情与动作,这种专属于爱人的亲密不仅动荡他们彼此的心,也彻底搅乱了左右两间房里的人。
凌晨三点的时候,陆鲲只穿了一件平角裤站在窗口。
他的腿又长又结实,屁股圆圆,背部的肌肉更是每一条都趋于完美。烟气萦绕在陆鲲的指尖,他侧着身子盯着美丽的妻子,时不时像个傻逼似的笑出声音。
徐白靠在床头,被子遮到胸口。她斜了陆鲲一眼:“就这么高兴?”
陆鲲闷应一声:“嗯。”
“那你说说,你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徐白的脸颊仍然泛着汗水和潮红,原本随意束起的发丝也早已凌乱地披落在肩头。
陆鲲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飞出窗外说:“我在想回去之后应该给你买个几克拉的钻戒。”
她泼了盆冷水道:“你爸妈和哥哥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知道你因为我才吃那么多苦,别说是钻戒了,他们很可能扒了我的皮。”
“日,谁敢。就算敢”陆鲲说:“我给你把皮一块块粘回去。”
徐白哈哈大笑,一掀被子就冲过去跳起来勒住陆鲲的脖子。
陆鲲忙拉上窗帘,顺势又抱起她的腿:“这姿势不错。”
隔天下午,四人才彻底醒过来。
他们相继在厨房遇见,丁烈和李春香眼睑下方的黑眼圈暴露了他们昨晚并没睡好的事实。
大伙儿都饿了,李春香和徐白在厨房里忙活时,丁烈给陆鲲递了根烟说:“兄弟,以后悠着点,总得照顾下旁人的感受。”
陆鲲一下就听明白了,把烟接过,在手中碾了碾,夹耳朵后头说:“你好不好受关我屁事。”
丁烈抵了抵眼镜架:“这就是你不对了。我要是休息不好,脑袋容易犯浑,脑袋一犯浑,容易说错话做错事,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的脑子可值钱着。”
陆鲲笑出来,胡撸把脑袋,嘴里又嘶一声:“你可怪不着我。谁让你出门这么多美女不带,偏带个大肚婆。我说丁烈,你做慈善的范围真是越来越广了,都照顾到别人老婆身上了。”
陆鲲这句话一下就噎了丁烈,他回头向着厨房的方向瞧瞧,也恼了,一横眉道:“这又关你屁事。”
陆鲲一抬下巴:“我们心照不宣,谁也别管谁。”
丁烈问:“心照不宣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陆鲲身子一倾,手指戳向丁烈胸口:“你心里头明白。”
丁烈说:“我不明白。”
陆鲲讽笑:“看上了别人的老婆,没脸承认了?”
“原来你是说这个。”丁烈气定神闲:“真没有,半点都没。说实话,我挺感谢她的,要不是她,我也不可能从自己的心魔里头走出来。也许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但绝对不是爱人。”
“真的?”陆鲲有点不信。
丁烈喝口白开水:“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每个人通常会欣赏另一个人,是因为对方身上有我们没有的东西,也许是他在某些领域技能比较牛逼,也许是对方的性格和自己天差地别,会说一些我不敢说的话,做一些我不敢做的事。而李春香属于后者。我羡慕她的同时也觉得这姑娘很简单真实。”
陆鲲听后,抬手在自己下巴处来回蹭了几下,一天没刮胡子而已,胡渣已经开始浅浅的冒出头来,在陆鲲的掌心磨蹭下,发出极度轻微的声音。他没说什么,盯着捧着盘菜站在丁烈身后的李春香。
丁烈注意到陆鲲的眼神后,也回头望去。
在李春香那双眼睛里,有窘迫,有尴尬,似乎还有一点点惊慌与无措。
丁烈看见这么一双眼睛后,心脏忽然咚的一下,竟然有点后悔刚才说出口的话。
“都听见了吗?”丁烈问她。
李春香摇头,随即迈步向饭桌走去。
她把盘子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整个过程再没瞧丁烈一眼就折身再往厨房返去。
“你惨了。”陆鲲笑道。
丁烈抬手动了动衬衫地第一颗纽扣:“实话而已。”
陆鲲说:“一点儿没违心?”
丁烈烦了,皱眉问陆鲲:“你们学考古的是不是都喜欢这么刨根问底?”
陆鲲抬眼:“刨根问底算什么?骨头都给你从棺材里挖出来,我可警告你,千万别得罪考古人。”
丁烈笑出来。
这一天,四人在悠闲中度过。吃着无公害的菜,吹着不要钱的岛风,好像完全和外界脱离了似的,这种感觉既美好,又让人提心吊胆。
四人坐在小椅子上,在后院里围着一个圈。
头顶星辰皎洁,夜色极美。
“明天见到刀疤谭的老板之后,你打算什么办?”陆鲲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画。
丁烈说:“硬碰硬行不通,先建立彼此良好的印象,等见到人再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倒不这么觉得。”陆鲲说。
丁烈问:“那你有什么主意?”
陆鲲一抬眼:“自古擒贼先擒王。”
丁烈一眯眼:“太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