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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兰闻言很是不解,可并没有多问,只说道:“你若心里有事,只管同我说,你我已然在一起了,你别憋在心里。”
“我都知晓,你别跟着瞎想,若是胡思乱想想坏了身子,必定要心疼死我的。”钱昱感念苏玉兰的细心和体贴。
“又不是什么小姐的身子,哪里就能愁坏了。”苏玉兰笑嗔道,随后道:“你在这等一会,我做了好吃的,给你拿一些。”
“作何让我在这等,我与你一同去。”钱昱牵着苏玉兰的手道。
苏玉兰抿了抿嘴笑道:“阿昱,别这样,我爹娘就在外面,被他们瞧见你我总是一处该笑话了。”
“那你快去吧,我在这等着。”钱昱闻言脸一红道。
苏玉兰听罢出了房门,进小灶取了些新做的冰糖放进新做的香囊里,又取了些白开水和时鲜果子,匆匆忙忙往屋里赶。
“玉兰,你这是要留我在你家长呆吗?”钱昱瞧着苏玉兰端着一堆东西进来连忙上前接过。
“长呆也不过到日落,休想在这过夜。”苏玉兰说罢,又笑吟吟地拿过香囊道:“阿昱,你先闭眼。”
钱昱一听眉眼笑开了道:“什么物什,竟神秘起来?”说罢不等苏玉兰催自行闭上眼。
“阿昱,把嘴张开。”苏玉兰从香囊里取出一块切的均匀的冰糖道。
钱昱听话的张开嘴,须臾,一股甜意传遍整个口腔。
“冰糖?”钱昱含着糖看向苏玉兰,“你发财了?怎地舍得买这奢侈的零嘴了?”
“你当我与你一般,只会花银子买吗?”苏玉兰嗔了钱昱一眼,打开钱昱的胳膊,自己往钱昱怀里凑,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后拉着钱昱的手环住自己,“我做的,做了不下三十遍呢,也是你有口福,不然再晚几天你就吃不到了。”
“玉兰,我懂你的意思。”钱昱吃着冰糖说道。
苏玉兰侧头看着钱昱道:“那你说说我是啥意思?”
“这叫苦中一点甜,你我半个多月瞧不见彼此,可想这滋味有多苦,可这冰糖是甜的,若是想你了便含一颗冰糖。”钱昱扬着幸福的笑,低头瞧着玩弄她发丝的小女人。
“阿昱,这大抵才是真的相恋吧,很多都不须直接讲明。”苏玉兰将头轻轻靠在钱昱脸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切都没有那般费力,在一处也没有心累的感觉。”
“怎地,你和秀才在一起时心很累?”钱昱闻言随口问道。
话音一落,苏玉兰的身子僵住了,良久良久,久到钱昱觉得气氛太僵了,苏玉兰才哑着嗓子问道:“阿昱,你心里是不是介意那些个往事?”
“以往,我只有些羡慕张秀才,现在,与你在一起的是我,我还有什么介意的,过去都过去了,我只想把你和我未来日子过好。”钱昱抱紧苏玉兰说道。
“你虽不介意,可我却,我每每想起随秀才出走那刻就后悔不已。”苏玉兰紧紧的抓着钱昱的胳膊。
“玉兰,别想了,你终究是我的,秀才抢的了一时又如何?你我必定是月老相中的。”钱昱扶起苏玉兰,瞧着苏玉兰的眼眸。
苏玉兰闻言忍不住笑道:“你怎地这般自恋,月老都被你搬出来了。”
“玉兰,张秀才一事过去了,咱们开开心心准备成亲好不好?”钱昱亲了亲苏玉兰的脸颊道。
“阿昱,我都听你的。”苏玉兰抚上钱昱的脸颊。
二人你瞧我我瞧你,眨了眨眼,终是红着脸亲了上去。
“阿姐,娘说……”苏玉梅开门而入,见到此般场景一愣,随即红着脸叫嚷着跑了出去。
苏玉兰俏脸一红,想拦着已经来不及了。
“玉兰!”钱昱红着脸站在那,她也受了惊吓,一时间心跳的厉害。
“天不早了,你快回吧!”苏玉兰说着将钱昱的旧衣服包好。
钱昱也觉得太过尴尬,同苏玉兰话别几句便出了苏家。
苏玉兰出了房门就跟没事人一样,只是红着脸出卖了她羞涩的心境。
“阿姐,我不是故意的,谁想的到你们黏在一处做坏事。”苏玉梅瞅见自家阿姐过来,红着脸嘟囔道。
苏玉兰闻言脸色红了又红,强忍着羞意道:“什么做坏事,小小年纪竟瞎想。”说罢似逃非逃的躲开了。
“明明就是在做坏事,还不肯承认。”苏玉梅瞧着阿姐背影小声说道。
苏玉兰逃回屋,取出红绸缎开始裁剪,自己做嫁衣的感觉原来可以这般甜,以前倒不曾知道会是这般的心境。
第二日,钱昱取了九百两银子放进竹包里,一大早便去了城南。
“王夫人啊,这就是买主。”乡申为举人夫人做介绍,随即又对钱昱道:“这位便是举人夫人,夫人同意六百两银子将房子卖给你。”
钱昱闻言点头向王夫人问好,坐下后取出银子道:“六百两银子全在这,但不知房契?”
王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不舍,从袖口里磨磨蹭蹭的将房契取了出来。
“娘,当真要卖掉吗?这可是爹留给咱唯一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这样卖了爹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王夫人女儿王妍急道。
钱昱闻言并未多言,只呆在一旁看着母女俩商议妥当。
“房契给你,你要好好对待我家宅院,总有一天我要赎回来。”王妍将房契甩给钱昱道。
钱昱将房契收好笑道:“姑娘放心,日后姑娘来赎钱昱必定归还,定价还是六百两。”钱昱说罢乡申便立了担保,钱昱虚行一礼便离开了。
“钱昱?叫钱昱吗?”王妍站在原地望着钱昱渐渐走远的背影。
钱昱离了城南急忙往店铺里去,呆到下午去客栈见王永龄,将三百两银子全付与王永龄。
第五十九章()
清晨,十辆马载货物的驮车在张家窑场一字排开,驮车前面后面皆有四个骑马的护院,中间则有两辆马车,头一辆坐着张宁珊和四大丫鬟,第二辆则坐着张则。
钱昱被安排在第五辆驮车前,和众人一样坐不得车,一路只能自己走。
一声号角响起,商队出发了。
“钱昱,路远不?咱们要一直走着去?”梁佑安抬手拍了拍前面的钱昱道。
钱昱闻声回头,竟然瞧见后面马车中探出车窗的张宁珊,点头示意一下,对梁佑安道:“咱们是打工的,没资格坐车,虽是一直走着,可中途想必会停下让咱们休息。”
“啊!”梁佑安哀叫一声道:“干嘛让我来这种没人性的死地方!”
张宁珊闻言直接瞪了梁佑安一眼,收回目光瞧着马车里的阿好道:“你确定要和这样的蠢人好?好吃懒做,没个德行的,阿好,你自幼便在我身边伺候,我希望给你指个能顾家的,而不是像梁佑安这般的没脸没皮的。”
阿好闻言低头道:“我知小姐疼我,我与他原不曾到婚嫁的地步,况且他也从未说过要和我好,更别提要娶我了!”
“他拉过你的手,竟还想不负责任?这种人轻挑极了,阿好,你可要想清楚。”阿花拉着阿好的手劝道。
“是啊,阿好,有咱小姐在,断不能让梁佑安无法无天,你若有委屈便说出来,姐妹们好歹能替你出出主意。”阿圆在一侧说道。
“姐妹们素来待我亲厚,我阿好是明白的,只是他人并不像你们认为的那般坏,就是皮了一点。”阿好说罢透过窗户瞧着走在前面的梁佑安,“我娘的病连府上的大夫都无计可施,可她却用一根葱就治好我娘的病,而且说我和他是朋友,死活都不要钱,他那会可是穿门房穿旧的破衣服呢!”
话音一落,马车内静悄悄的,阿好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我娘特别喜欢他,他也时常讲一些我从未听过的笑话与我娘听。”
“可是,他这样皮,你若嫁给他,岂不是自己养了个儿子一般,那得多累?”阿月闻言插嘴道。
“不会啊,我从未有这般的感觉,况且他无父无母,平常人家琐碎的事情是没有的,何谈累呢!”阿好徐徐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众姐妹见阿好似心意已决便都不在多言。
张宁珊闻言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原先还呼天喊地的梁佑安不知何时变得如现在这般兴奋,抬头看看这看看那,时不时和钱昱说几句话,又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
行至半路,天下秋雨,商队躲进破庙躲雨。一时间庙内坐满了人。
张宁珊坐在角落里,外头用杆子撑起布遮挡住外面的目光。
“哎,哎,让个地方,老于头脚扭了。”
众人望去,可不是嘛,老于头被两个小子掺着坐下。
“佑安,你不是有两下子嘛,给老于头瞧瞧吧,这个地方也做不到郎中。”王银捅了捅梁佑安。
梁佑安吐出嘴里叼的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瞧瞧就瞧瞧吧!”说罢走到老于头跟前蹲下,将那很脏的脚抱起道:“老于头,你最爱吃什么?”
“自然是肉了,还有酒,现在想想那个味道,我,啊!!”老于头还未说完便疼的叫了起来。
“好了,试着走走吧!”梁佑安起身走到外面就着雨水洗了洗手。
老于头站起来,轻轻点地,走了两步,胆子大了些,走的步实了,整个脚跟都落了地。
“不疼了,哎呀,不疼了,多谢你啊大兄弟。”老于头拉着梁佑安道。
梁佑安嘿嘿一笑,背过身时将手递到鼻前闻了闻,顿时将手甩出去,模样甚是滑稽。
张宁瞧在眼里,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意识到什么连忙板起脸来好似刚才笑的不是她一般。
钱昱在一旁瞧着,心里总想快点完事回去,她的玉兰还在家里等着她呢,钱昱想罢取出香囊,拿出一颗冰糖放进嘴里,苦中一点甜,大抵玉兰这是这般吧,也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可曾去了尚河村,有没有受委屈?许多许多,钱昱的心一直提着。
苏玉兰自钱昱走后,便十分不适应,这样即使挨过一天,到傍晚再不会见钱昱笑着来寻她。
不过一上午,苏玉兰便吃了四五颗冰糖了。
待晌午,苏玉兰盛了饭去了尚河村,这条路苏玉兰已是较为熟悉的,走到坡前,忽然想起那意外的吻,苏玉兰嘴角扬起摸了摸自己的唇,许是她和钱昱是天注定的吧,竟让钱昱夺了她的初吻。
一路走过盘旋路,来到钱家门口,苏玉兰放下食盒,整了整发丝和衣衫敲了敲门。
“谁啊?”钱母在屋里问道。
“干娘,是我。”苏玉兰说着推开了门。
“你来做什么?”钱母脸色突然变了。
“干娘,我来给你送午饭。”苏玉兰站在门边说道。
“我有手还自己做不了饭?你赶紧走,我说过从今以后不准你踏进这个门半步。”钱母站起来怒道。
苏玉兰许是料到很艰难,并未与钱母多说些求原谅的话,只将食盒放到门口道:“干娘,我先回了,傍晚在过来看您。”
钱母满腔怒气打在棉花上,气的坐下又站了起来,苏玉兰那模样她骂狠了又如何,一副任你骂的样子真让她抓狂。
苏玉兰此刻并不想过多刺激钱母,只想先来打声招呼,尽管她不是阿昱的亲娘,可确实她自己认的干娘,无论怎样,她都要尽尽自己的心意。
苏玉兰走后不久,钱奶奶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