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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又十个月了。”那女子皱起眉;忧心忡忡的说道。
“你的毛病好了?”苏唐显得有些诧异。
“我有什么毛病?”那女子一愣。
“二十年又十个月?你能记得这么准?”苏唐又道。
“我只能记得她。”那女子道:“只要是和她有关的;我都能记得住;所以;我最喜欢她了;也一直在这里陪她
“看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苏唐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先留在这里照顾她;我去去就回来。”
“我本来就一直在这里的呀”那女子说道。
苏唐的身影又一次从原地消失;在邪君台之内;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以前做不到;现在他的进境已直追大君;又凭空增加了三十年的苦修;距离真正的突破已为时不远了。
苏唐汲取的不止是魔装傀儡的灵力;还有在静修中慢慢沉淀下的一切。
又是一道泉水;泉水从石缝中渗出;汇集成一汪清潭;随后又顺着山势慢慢向前流淌着;不时发出悦耳的响声。
清潭边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俯下身;一头飘飘长发浸在水中;一柄巨大的砍刀正插在她身后;另一个女子手中端着皂花;仔细为人洗着头发。
俯下身的正是习小茹;而端着皂花的是梅妃;两个人谈笑不停;气氛显得很愉悦。
就在这时;又一个女子从林中穿出来;口中发出惊叫声:“不好了不好了叶浮沉先生晕厥过去了”
“宗秀儿;出了什么事?”习小茹蓦然抬起头。
“我也不太清楚。”宗秀儿微微有些气喘:“师祖说;好像从星空中垂下一股巨力;要操控邪君台;叶浮沉先生拼死与那股巨力相抗;最后力不能支;好像……好像是输了”
“刚才天摇地动;就是那股巨力在搞鬼?”习小茹喝道。
“应该是的。”宗秀儿回道。
习小茹沉默片刻;再次俯下身;从梅妃手中接过皂花;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不回去看看么?”梅妃吃惊的问道。
“不妨事的。”习道:“如果是寻常宵小;自然没关系;我们都出不去;他们更没办法进得来;如果能进来;别说我们;就算他在;我们应该也不是对手。秀儿;你师尊当初是怎么教导你的?每逢大事应有静气;这般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不也不能怪我……”宗秀儿显得有些委屈:“是师祖让我来的。”
苏唐默然;他突然发现;在这些年里;习小茹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以前的习小茹只是有股敢打敢杀的劲头;现在却显得冷静得多;换成他苏唐;突然发现自己的域级灵种被一股力量撼动;真未必能做到习小茹这般稳练。
苏唐迈开步;缓缓向习小茹走去;梅妃和宗秀儿突然发现走出一条身影;一起向这边看来;随后她们变得目瞪口呆。
苏唐把食指竖在唇前;示意梅妃和宗秀儿不要做声;而梅妃和宗秀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不约而同用手揉眼;接着又大大睁开。
在苏唐刚刚离开的那几年里;她们经常期盼着;苏唐会在某时某刻;突然出现;给她们带来惊喜;但转眼过了近三十年;那种期盼已经变得很淡薄了;或许她们心底里还会认为苏唐早已在危机重重的星域中殒落了;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而已。
苏唐走到习小茹身后;弯腰拾起一蓬散发着清香的皂花;轻轻抹在习小茹的头发上。
习小茹依然俯着身;她根本没有回头;应该看不到苏唐的;不过;她的身体突然微微颤抖起来;脖颈、肩头处的肌肉也变得格外僵硬。
宗秀儿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她突然掠起身形;向远方飞去;叶浮沉是唯一能控制邪君台的人;他突然晕厥;已让诸位长老感到不安了;所以她一定要立即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传回去。
梅妃心中激荡无比;只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逾越;更不敢打扰现在的苏唐和习小茹;只用手轻轻抓起苏唐的衣角;随后死死握在掌心中;再不放开。
苏唐用最温柔的动作为习小茹洗着长发;可习小茹的身体却抖得愈发厉害了;有眼泪从眼角流出;随着洒落的水花溅落在清潭中;苏唐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发出低低的叹息声。
第九七八章 天性()
“怎么去了这么久?”习小茹低声说道。
苏唐顿了顿;虽然习小茹的禀性一直很强势;可现在却显得有些楚楚动人;她的话语里也带着一种妻子久守空门的那种抱怨的情绪。
其实不止是习小茹;身后的梅妃;刚才离开的宗秀儿;还有生活在邪君台内的修行者;不论是他的长辈还是晚辈;都是奉他为尊的。
他们和贺兰飞琼不一样;贺兰飞琼是他可以信赖的、同生共死的伙伴;而这里的人当初选择邪君台;便已决定了要依附他苏唐;苏唐的离开;不知道让多少人怅然若失;在数不清的岁月中;或许他们每时每刻都期盼着苏唐回归;能指给他们一条明途。
“这段时间对你们而言应该很漫长;可对我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苏唐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整个人都变了。”习小茹幽幽的叹了口气:“应该在外面经历了很多风险吧?”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灵力波动;一条条人影向这边掠过;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欣喜若狂之色。
转眼间;他们已纷纷扬扬落在草地上;有贺兰飞琼、有顾随风、有花西爵、有司空错、有苏唐的十一位门徒;除了少部分人之外;邪君台内有资格管事的几乎都到了。
看到苏唐和习小茹依偎在一起;尽管他们内心感到万分焦急;希望能问苏唐一些事情;但还是明智而又安静的站在一边。
在众目睽睽之下;换成以前的习小茹;肯定毫不犹豫的把苏唐踢开;但现在的习小茹舍不得;分别的太久太久了;她甚至怀疑苏唐的回归是不真实的;所以她要尽可能的享受每一分、每一秒。
“而且;我也不敢回来。”苏唐轻声道:“因为我接连闯下大祸;如果我返回人界;一旦被人察觉;人界都要面临灭顶之灾;虽然人界的封印还没有彻底消散;但……无法挡住那些真正的大存在。”
“你本来就是到处惹祸的;如果有一天你变老实了;我反而会感到奇怪呢。”习小茹露出一抹笑意。
“这次可不一样;祸事太大;魔界就是被我牵连;被九天星枢的修士杀得血流漂杵。”苏唐缓缓说道。
“其实就算你不回来;人界也一样遭了殃。”顾随风实在忍不住了。
“怎么?”苏唐回头看向顾随风。
“你没现;他们的进境都很奇怪么?”顾随风叹道:“二十多年前;有一群陌生的修士闯入南海;围攻邪君台;他们的实力非常强横;甚至破坏了邪君台的飞案;最后还是叶浮沉拼了性命不要;操控邪君台掠入极海深处;才算避开那些修士的追踪。”
“飞案被破坏了?”苏唐一愣;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注意;这个时候释放神念;才现邪君台入口处的飞案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地人三令呢?”苏唐问道。
“在叶浮沉手里。”顾随风道:“虽然邪君台被保全了;但我们谁都出不去了;当初的邪君台;是大家的修行的一大助力;可到了大圣巅峰;他们才现;邪君台已经成了无法逾越的屏障;再无法凝聚灵力了;修行毫无意义
苏唐的视线从贺兰远征还有魔神坛诸位幸存的大魔神身上扫过;现他们的进境和习小茹差不多;都已步入大圣巅峰;并止步于此。
那白泽都早早步入星君之列;别人还好说;天资卓越的贺兰远征;同样受到邪君台的压制;虚度了几十年;未免太可惜了;但换个角度想;当初他在升云府闯下巨祸;搞得整座九天星域都变得风声鹤唳;如果真的有人突破瓶颈;走入星空;未必是件好事;或许早就殒落了。
“大家本来以为;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大魔神宁战奇缓缓说道。
“还好吧。”雷怒笑了笑:“这里没有冲突、没有争斗;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商量着来;传说中的极乐净土也不过如此了;能这样得个善终也算不错。”
两个人的态度截然相反;代表着不同的心态;大魔神宁战奇在人界诸修中实力不算顶尖的;但心劲很足;开始修行时;便梦想着有一天能踏过千万年来让无数修士止步的最终屏障;破开这片天地;走入星空;被困在邪君台内;对他是一种。而雷怒年轻时敢打敢拼;他的锐气都在那时候被磨光了;最后变成了一个垂垂待死的老者;后来被苏唐所救;临战晋升大祖;所以他一直以苏唐的老仆自居;能否走出星空;对他而言并不;的是看好苏唐的家
“没有冲突和争斗;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大魔神花西爵突然插道:“修行者怎么能甘于颐养天年?失去了野性的狼;连狗都不如。”
“我心安处即故乡。”贺兰远征道:“危机来临时;自该奋起前行;偏安一隅时;也该静心休养;顺时成势、顺天成命;这才是道。”
苏唐露出笑意;这里的每一个人;天性都不一样;譬如说刚刚说话的几个;宁战奇就像已经张开的弓;随时准备射出去;雷怒心有暮气;只愿安于现状;不想再起争端;而花西爵和习小茹都是修魔成煞;让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无异于剥夺他们最大的乐趣;而贺兰远征的禀性最让人喜欢;就算贺兰远征生于平常人家;没机会修行;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失意时能做到恬淡;得意时也不会变得狷狂浮躁。
天性差距如此之大;他们能做到和睦相处;也是一段佳话了;苏唐喜欢这样的环境;每一个人都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不用担心被孤立、被迫害。
如果是在真龙一脉;刚才宁战奇就已犯了忌讳;宁战奇明显对被困在这里很不耐;抱有怨气;作为主君的苏唐;大可以记在心里;以后找宁战奇的不是。
那问劫星君被困在熔火炼狱千年;其实苏唐也大概了解事情经过了;完全是因为三太子狴犴轻信谎言;可问劫星君何曾敢去抱怨什么?
正相反;他还要对三太子狴犴感激涕零;如此三太子狴犴才会对他抱有更深的恻隐之心;然后也对他加倍看顾。
三太子狴犴就是天;握有生杀予夺之权;想在天乐山中混下去;并且混得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三太子狴犴对自己生出眷顾之情;情深;自然青云直上;情薄;肯定会被排挤;成为边缘人。
苏唐视线再次慢慢扫动;随后落在何平身上;何平急忙跨前几步;双膝跪倒:“见过师尊。”
后方党云台、宗秀儿等人也走出来;跪成一排;齐声道:“见过师尊。”
就在这时;在何平等人身后;有近百个修行者也跟着跪下了去:“见过师祖”
师祖?苏唐有些错愕。
“师尊;我们当初步入圣境后;诸位长老说我们已经有资历接收门徒了;师尊;徒儿原本有些不敢;但后来师祖了话……”何平怯怯的解释道。
“是我说的。”司空错慨然道:“说实话;当初我们真的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来;如果回不来了;总不能看着你的传承慢慢消散下去;但何平这孩子一定要得到你的允许;所以只收了一些记名弟子;想踏入门墙;还需要你点头的;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好了。”
“师尊说哪里话?”苏唐笑道:“何平;你早应该听师祖的。”
苏唐已步入星君之列;居然还叫她一声沛尊;;让司空错心中有一缕悸动;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唐扫视着何平等人;就连进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