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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春暖又花开;这条南下之路苏唐走了大半年;也不知道辗转了多少个商队;这一天;苏唐正在篝火旁小酌的时候;商队的一个武士毕恭毕敬的走过来;告诉苏唐;距离红城已经不远了;不到两千里。
此刻的苏唐;脸上已经留起了胡;头发也变得很长;不过身上的衣物还算于净;他所遇到的每支商队;都会拔出专人来服侍他。但服侍归服侍;没有谁敢在他头上动手;加上他本人又一直保持着神游物外的状态;完全忘了收拾自己;外形也就逐渐变得邋遢了。
“大人;前面就是常山城;听说那里有几个女姬;是从上京城过来的;如果大人有兴趣;我们队长说了;可以把那几个女姬都请过来。”那武士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苏唐的脸色。
“到常山县了啊……”苏唐错愕;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说之前大半年;他一直在神游;那么现在他突然醒转了;看着周围的景色;喃喃的说道:“整整三年……三年了啊……”
那武士没听懂;但也不敢追问;等着苏唐的回答。
不过;他等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苏唐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动也不动;他只得先行悄悄告退。
当那武士再次返回来时;已空无一人;苏唐不知所踪了。
清晨;苏唐出现在小林堡外;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院墙;天色还早;堡的人犹在酣睡;看不到人影。
片刻;苏唐缓步接近院墙;一个纵身;轻轻跃过去;门房一侧;一个家丁靠在墙壁上正在打瞌睡;相貌有些陌生;他不认得;应该是新来的。
苏唐没有惊动他;继续向前;这里毕竟是他的家;哪怕闭着眼睛;他也不会走错路。
拐入一条巷道;走出几十米远;再转向右;前方出现了一扇小门。
门上有锁;但院墙还不足两米高;苏唐想跃过去;身形刚一动;却又变得僵硬了;接着再动;再犹豫;复杂的心情;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最后;苏唐慢慢闭上双眼;身形纵起;随后飘落在院。
院很杂乱;遍地杂草;应该是有段时间没人休整过了;没有房屋;院只有两座坟。
这是一种风俗;如果家主还未成年;至亲便双双辞世;那么会被安葬在城堡;是寄托;也是守护;当然;这种守护很无力。
苏唐站在坟前;他的眼眶渐渐的变得湿润了;久远的记忆;突然之间无法抑制的涌入他的脑海。
良久良久;苏唐走到墙边;拿起沾满尘土的扫帚;他扫得很用心;很慢;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院清扫得于于净净。
随后苏唐端起坟前的瓷盘;里面摆放着一些风于的瓜果;上一次拜祭;应该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
把瓷盘放在一边;苏唐就在院里拔了一些淡黄色的野花;接着坐在坟前;开始编织花环;其实以他对植被的控制力;是可以一挥而就的;但;他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
第五三二章 诛奇(一)()
苏唐把编织好的花环恭恭敬敬的放在坟前;直起身;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事实上;苏唐一直是苏唐;只不过因为踏上了修行路;他必须要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或者能让自己变得软弱的记忆都深深藏起来;他只愿一力向前;他拒绝怀念过往;再美好、再安逸的过去;也只是过去;他需要的是直面变幻莫测的未来。
走到今天;他终于可以停下来了;能安下心;稍事休息;再观望四周的风
天色渐渐转阴;随着一道雷声;雨点扑簌簌洒落;苏唐依然一动不动;尽管没有运转灵脉;但他自然散发出的气息;已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屏障;从空落下的雨滴只要接近苏唐;便会撞得粉碎。
在这同时;一个遥远的地方;一处幽静的小院里;有三个人相对而坐。
院后方的一座石壁慢慢滑开;一个老者从石壁缓步走了出来。
“师尊。”那三个人急忙站起身。
“有什么事;你们三个大宗还拿不定主意;一定要烦扰我的修行?”那老者用不悦的声音说道。
“师尊;还是上次的事。”一个相貌在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陪笑道:“据我们这些天得到的消息;那千奇峰颇有一番气象;宗主苏唐座下;也有一些奇人异士。”
“是啊;师尊;千奇峰有个贺小哥;年纪只在十、七左右;便已步入大祖之境;就算是和蓬山那位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另一个人轻声道。
“还有一个人叫雷怒;海盗头出身;行事风格非常狠辣;也是靠着他的帮助;苏唐才能在短短时间收服整座暗月城。”又一个人说道:“千奇峰上还有一个神秘的大小姐;是苏唐的女儿;实力高深莫测;据说……并不比宗主苏唐差多少;有她坐镇;千奇峰的防御便是水泼不进的;我们有几个打探消息的弟;便都是折在了她的手里。”
“苏唐的女儿?你们上次说;那苏唐的年纪不过刚刚二十出头;他的女儿能有多大?”那老者皱眉道。
“应该……应该是义女吧。”那年轻人的口吻有些不太确定。
“哼你们三位堂堂的大宗;居然被千奇峰的几位大祖吓得畏手畏脚了么?”那老者道。
“师尊;他们的背景……有些不简单啊。”那年轻人叹道:“魔神坛这一代的魔星习小茹曾经在惊涛城出现过;与一个年轻人的关系极为密切;出则同行、停则同宿;而那个年轻人十有八就是千奇峰的宗主苏唐。”
“还有那贺小哥。”另一个人道:“我们第一次在红铜谷吃了小亏;还不算什么;可第二次;常进带着众多弟;大张旗鼓赶到惊涛城;那贺小哥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对我们长生宗的弟下毒手……他的来历让人生疑啊”
“千奇峰还有十大门徒;他们的进境都很让人吃惊;就算我门的弟;也多有不如。除此之外;千奇峰更有上万狂热的武士;他们对宗主苏唐;推崇到了极点;不惜效死命;师尊;这是大气象啊。”
“师尊;我们已经两次败给千奇峰;成了笑谈;再不能轻举妄动了。要么……我们就忍下这口气;慢慢布置;君报仇十年不晚;不必在意这一时之长短;要么;我们就要倾尽全力;在魔神坛做出反应之前;彻底毁掉千奇峰。”
听到苏唐和魔星习小茹的关系如此亲近;那老者沉默了;良久良久;缓缓说道:“忍?没有了红铜谷的七色铜精;你们真的准备放弃了?”
几个人相顾黯然;他们不是不想要;而是有些烫手。
“这修行界也不是魔神坛一门便能只手遮天的”那老者冷笑道:“总有些人;自以为是奇才;便刻意特立独行;不遵宗规、不服教化;这样的人;活着只能祸害四方;杀了也就杀了”
“师尊是说……我们当发动雷霆一击?”那年轻人长吸了一口气。
“那样太过急躁;反而会显得我长生宗有些心虚。”那老者道:“我长生宗是堂堂正正的宗门;自然也要做出堂堂正正的应对;罢了……我且到蓬山走一趟;金刚圣座、一空圣座与我相熟已久;蓬山那位曾与大魔神花西爵结仇;还重创了大魔神花西爵唯一的弟;想来也会支持我的;天眼圣座、冰封圣座、无光圣座与天剑圣座;往年不知道得了我长生宗多少贡品;我上门相求;多少会给我一些颜面;呵呵呵……蓬山七位圣座都站在我长生宗这一边;他魔神坛又敢如何?又能如何?”
听到老者的仔细剖析;三个人脸上露出兴奋之色;那年轻人毕恭毕敬的说道:“师尊亲自出行;大事定矣。”
“千奇峰有奇才?呵呵……我修行一生;最憎恶的便是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奇才。”那老者道:“他有千奇;我们这次便要诛奇”事实上那老者并不太重视苏唐;长生宗所掌握的消息;让他认为苏唐只是个吃软饭的;而那未及弱冠便成为大祖的贺远征;才是他最重视的;绝不能让这样的奇才成长起来
苏唐在坟前整整站了七天;一直未动弹;他在回忆所记得的点点滴滴;在缅怀至亲;也在对过去做一个真正的告别。
在这七天里;他听到过尚彬的叫声;听到过朱儿的喝骂声;还有可儿的笑声;尤其是尚彬;数次在外面的小门前走过;可惜;一直没有人推开门走进来
达到了苏唐这种境界;真正触摸到了一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东西;譬如说;因果;譬如说;天命。
顺天成命、逆天修行;这似乎成了大修行者所秉持的自然而然的态度。
看得出来;自从他苏唐离开后;小林堡的生活一直很平静;那么;是让他们继续平静的生活下去;还是把他们带到另一个地方;苏唐无法做出选择。
所以;也只能顺天成命了;如果有人走了进来;认出他苏唐;他会带着人去暗月城;如果一直没有人进来;他会服从天意的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这样不管他是否能一直走下去;暗月城千奇峰的命运如何;都不会影响到这里。
平平淡淡;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第七天的正午;苏唐终于动了;他弯下腰;用双手捧起一抹新土;洒在坟头上;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苏唐听到了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他皱了皱眉。
小林堡的堡门前;停着几十骑武士;尚彬带着七、八个家丁;正紧张的和那些武士对峙着;其实也不算对峙;对方根本没瞧得起尚彬;也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
“一个月的期限到了;你们还没想明白么?”一个为首的武士喝道。
“我家少爷远游未归;我们只是下人;这种事情我们可做不了主。”一身素裙的朱儿站在堡门当;虽然面对着一群气势汹汹的武士;但没有丝毫惧色;她只比苏唐大几岁;本应该焕发着青春的脸;却覆满了沧桑之色。
不是不怕;而是不能怕;苏唐离开;她成了小林堡的主人;如果她畏缩了;小林堡也会随之崩垮。
“给你点颜色;你还真准备开染坊了?”那为首的武士大笑:“丫头;你是想逼着爷们动手么?”
那些武士们也放声大笑;眼裹挟着戏谑之色;一个乡下的村妇;太不知道好歹了。
“罢了;我也不难为你;再给你加五十;二百金币。”那为首的武士挥了挥手:“明天这时候;你们全都给老滚出去”
“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朱儿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们只是下人;答应了你们;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少爷?”
“真他吗给脸不要脸”那为首的武士恼火了:“丫头;出去打听打听;我们铁家想做的买卖;还没有谁敢这般搪塞;看你不懂事;我们已经让了你几次了;记住;明天我们再来;如果这里还有人;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头;那妞死倔死倔的;明天一样要动手;还不如今天来个于净。”一个武士叫道。
那为首的武士有些意动;的确;他已经来过七、八次了;威胁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眼前这村妇的态度一直很强硬;不可能突然服软;左右要动手;还不如今天就把人全部赶出去。
“丫头;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卖还是不卖?”那为首的武士喝道。
苏唐在暗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突然想起了黑森林;想起了第一次得到面具时的场景;铁家、白家……他是从白家人身上得到了面具;这也算一个因果;或许;可以改变一下常山县的格局。
如果换成三年前产生这种想法;别人只会把苏唐当成一个疯;现在;他翻掌之间便可以做到。
“不卖。”朱儿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少爷的家业;我们不能卖”朱儿的语气虽然很坚决;但心内的紧张和绝望却是无法控制的;她的嘴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