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人出声,孟一昶蹙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直到终于止住了血,他点住阿鬼的睡穴,他闭上眼,再次沉沉的睡去,胸口颤动的银针,显示他还有声息。
明镶抬起头来,将指尖从他嘴中抽出来,已经是鲜血淋漓,分不清是阿鬼的,还是她自己的,她神情木然,声音轻颤:“孟大哥?”
孟一昶眼眸凝重,缓缓的摇摇头:“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
他话没有说完,明镶支撑在桌台上的手指尖已经扣入了木头里。她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啊…”,闻之令人心颤。
卓不凡站在她身后,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小镶儿,不要这样,两年都熬过来了,还有二十个时辰,他能熬过来的!”
此时早就被人忽视的慕容鐟立在一边,被眼前所见震惊的一动不动,他盯着刚才那瓶血注入到婴儿的体内,又听见卓不凡的话,整个人宛如石化。
“还有二十个时辰,多忍受这二十个时辰的折磨,也许最终还是会死去。公子……我们放过他吧,放过他吧…。我受不了了,让一切结束吧…公子,让他少被折磨二十个时辰好不好?他不会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也不想活了,不该活的,我们都不该活着,为什么这要报应在他身上……”
她垂着头,抓着卓不凡的衣襟,再悲伤的话,她都说的木木的,平板没有语调,听不出悲喜。
卓不凡胸口的衣襟,已经被她抓的邹巴巴的,她突然身子一软,眼睛一闭,被卓不凡迅速的接住,她脖子上赫然多了根银针。
孟一昶沉声道:“让她休息二十个时辰。”
卓不凡打横将她抱起,回到京师的这两天,她的确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到门口,他垂着头,看着怀中苍白的小脸,对呆若木鸡的人道:“如你所愿,你现在怀疑的,是真的,只是,你不会再有第二次伤害他的机会。”
第24章 慕容鐟的态度()
卓不凡拉开房门,慕容鈺正靠在门扉上,面色苍白又惊慌:“血和鬼婴,这个女人真的是妖女夜煞对不对?”
卓不凡似笑非笑,狂放的五官,透着邪魅:“是啊,慕容老板,你们慕容氏的血,正对胃口。”说完,卓不凡抱着明镶进了另一间屋子。
慕容鈺脸色一僵,屋里的靠在门框上:“五哥…我想离开这。”
慕容鐟丰神俊秀的脸上,难得一见的呆滞,他看看孟一昶,看看桌台上的婴儿,鬼婴……卓不凡说他怀疑的都是真的,那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从明镶肚子里取出来的那个早产儿?还活着?
他不可置信的缓缓向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被病痛折磨的不似人形的孩子,心中像是卷起滔天巨浪,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不知所以。
这是他的孩子!
他和明镶的孩子,他来不及欣喜,就被眼前的情形拉入了十八层地狱,心中阵阵抽痛,明镶死了,她背地里和别人牵扯不清,甚至隐瞒自己的身份和功夫,居心叵测,但是…她有了他们的孩子,还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孩子!
骤然来的心痛,让他隐在袖子里的双拳微微颤抖。
“慕容鐟,虎毒不食子,阿鬼是你早就放弃了的孩子,我孟一昶费尽心力才留下来的,现在你若是再杀他,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孟一昶听到卓不凡的话,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阿鬼情况危险,若是慕容鐟能够帮忙,阿鬼就会多一分希望。
这两年,他们时时刻刻的暗中关注着诚王府,慕容鐟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多了一丝期待,卓不凡想试试,试探一下慕容鐟又何妨!最不济也不会比目前的结果更坏,原本他们就做过这方面的打算,阿鬼需要慕容家的人,只是因为明镶太深的恨意,才由得她来,而不是好言好语的找上门去。
孟一昶从慕容鐟深沉的面容上移开视线,将后续的工作处理完,就出了门。
室内血腥味混合着药味,慕容鐟站在桌台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桌台上的婴儿,他灰白的唇动了动,慕容鐟赶紧收回了手。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孩子的五官,忽略泛着青色的皮肤不提,虽然不像是两岁的婴儿,但是五官也是长开了的,眉毛和头发都有些稀疏,泛着黄色,许是常年病痛的折磨的原因,鼻梁高蜓,唇色虽然发白,但是形状确实极好看的,薄薄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刚才一晃而过的蓝眸,看着虽然怪异,但是水汪汪的,若是再大一些,治好了病,会和自己如出一辙。
视线落在孩子的胸腹处,那十多根银色的针,让他眼神微闪,面上沉痛,满腔复杂的情绪此时再也忍不住,他眼帘微垂,掩盖住其中的沉郁,一直都站的笔直的身躯,像是突然颓丧起来,肩膀一松,双手撑在桌台上,碰到被明镶扣出来的小洞,指尖埋入其中,那桌沿下方的地上,落下带血的木屑,呼吸陡然变的沉重,他张了张嘴,只是无声的喊了两个字:“明镶……”
突然他冲出门,院内,卓不凡双手环在胸前,高大的身躯,像是没长骨头一般,靠在屋檐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门口,孟一昶则是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状似晒太阳,慕容鈺靠着廊柱,垂着头,都没有说话。
慕容鐟突然出来,卓不凡神色一正,下一秒,衣襟又被人抓住,慕容鐟从袖口拿出一封信来,手微微有些颤抖,送到他眼前,沉声问道:“这封信是谁写的?”
第25章 谁写的信()
卓不凡垂眸,眼神微闪,轻嗤了一声:“松手!”他的衣襟可不是谁说抓就抓的!
慕容鐟语气急促,追问了句:“这封信是谁写的!”
卓不凡伸手接了过来,信上写的,大致是让慕容鐟在今日用自己的血来交换他的儿子,约定的地点是城南的天禧楼,正是慕容鈺经营的酒楼,京师凤城最大的酒楼。时间是天禧楼最热闹的戌时两刻。
不得不说这个时间和地点选择的都很好,卓不凡嘴角向上扬起。
天禧楼在这个时辰人多,便于隐匿,而且多是达官贵胄,慕容鐟不能明目张胆的派兵去潜伏。毕竟明太傅之死他嫌疑最大,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明镶被休,明忠义在诚王府门口死去,接着明镶之死,这些直接导致明家和诚王府结下梁子,那明氏一族,虽然没有任重要职务,但是影响力依旧不小,桃李遍天下,尤其明忠义在世之时,更是达到顶峰,曾经有人笑言:“朝堂百官,十之**师承自明氏。”
加上,这两年皇帝慕容錚的挑拨和纵然,慕容鐟树敌颇多。其中不少人正是明忠义的学生,这些人平时不敢公然叫板慕容鐟,但是抓到慕容鐟的错处,便咬着不放,若他在天禧楼潜兵,恐怕翌日弹劾他的奏折会像雪花一样堆满皇帝的书房。
更重要的是,龙腾国上下皆知,这天禧楼是无实权的端王慕容鈺的地盘,若是诚王的兵出现在此……那就更加热闹了!
可惜这信还没有派上用场,事情没有按照预先设定的情节走,就起了变故,卓不凡慢条斯理的将信折叠了起来,最后塞进了信封:“给你,做个纪念好了。”说着将信封递给慕容鐟。
慕容鐟接过来,信封被他捏的邹巴巴的,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卓不凡:“谁写的信?”
卓不凡道:“谁写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会不会救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我自然会救,卓不凡,这封信,他娘的到底是谁写的!”
诚王爆粗口,让其余围观的两人………孟一昶和慕容鈺面有异色,这么沉不住气的人是慕容鐟?孟一昶对慕容鐟多是背地里的观察,慕容鈺对他五哥更是极为了解,此时心中震惊一波高过一波。
慕容鐟没工夫理会旁人的惊讶,他迫切的想知道这封信出自谁的手,明知道不可能是她,却还是迫不及待的追问。
世上写字相似的何其多,也许她们都是临摹的同样的字帖,但是连小习惯都相似……
明镶死后,他曾经去过她的院落几次,为的是查找线索。从她以和倾儿相似的面容出现,到死去,都像是一个局,而从她成为他的王妃开始,他就入了局中,龙腾国的朝堂因为这个局已经混乱不堪……
他翻看过她的所有书册和手迹,她写的是簪花小楷,京师闺秀多用这种字体,并无奇特之处,只是今晨收到驿站送来的信中,满纸的簪花小楷,每句话的末尾都有个蝌蚪状的符号,一般人多是用点来表示句尾终结,而且竖这一笔画,在末端稍稍带着一个向左侧的,不甚明显的小勾。
这让他心中缺失的那一处微微犯疼,他竟然在她死后,将她的这些细末特点装进了心里。发现爱上一个人,竟然是在她死了之后,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偏偏他欺骗不了自己。
面上泛起一抹苦涩,他曾当她是倾儿的替身,现在又来找和她相似的人么?
慕容鐟颓然的松开手,信落在地上,罢了,问了又何用,伊人已逝,相似终归不是。
第26章 火起()
明镶赫然睁开眼,那股窒息之感还未消散,像极了刚从这具身体醒来的那段日子,总感觉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不畅。
四周一片昏暗,头顶是青灰色的纱帐,透过纱帐隐隐能看清了屋内的摆设,不知道是天刚黑呢,还是已经天亮,意识有片刻的迷茫,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烟味,屋外闪过突然一抹昏黄,不对劲! 起火了!
她麻利的起身,掀开纱帐,就往屋外冲去。
刚打开门,一只利箭“嗖”的一声,擦着自己的发梢而过,钉在微微晃动的门扉上,眸子一敛,她迅速的出了屋,屋外,带着火的箭,雨点般的从四面八方落下,已经将屋体的墙面点燃了,黄色的火焰迅速的漫延。
明镶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卓不凡一跃上了墙头,很快便传来几声打斗和惨叫声,孟一昶只着中衣,有些狼狈,他最拿手的是医术,功夫不怎么样,拿得出手的也算是轻功了,一手银针点穴倒是出神入化,但是面对火箭是没有丝毫作用的,他左躲右闪,被明镶一推,进了屋,明镶身子一低,就见门上落下七八只箭。
她四下看看,一把掀开院内的一个石桌,就将那大理石的桌面拿了起来,往箭雨落下最密集之处挥了过去,听到几声闷哼,果然箭就少了些。
但是,此时房屋却彻底的烧了起来,孟一昶受不住跑了出来,这次倒是衣衫都齐整了,他纵身一跃踩着几只火箭就上了围墙,明镶看着阿鬼诊治的那屋子也起了火,心中焦急,也不知道这时候阿鬼的病情可有控制住,刚挥下几只箭,正要往那屋子冲进去,此时,门却突然开了。
一个男人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从屋里出来,脚步虚软了躲过了一只箭,正靠在屋廊下喘息。
明镶大惊,只是这时箭突然来的又急又密,竟是让她无法向阿鬼靠近一步。 火越来越猛,小院大亮,身后是灼热的炙烤,身前是密集的利箭,但是抱着阿鬼的男人身份不明,掩在柱子后面,她不能走!
这时,靠近厨房的房间里冲出来一个人,他在地上滚了两拳才扑灭了身上的火星,头发披散,脸上乌黑,正是被劫持而来的慕容鈺,慕容鈺刚停止滚动,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耳边“嗖嗖”落了两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