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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是受迫,何不反抗,至少可以求卓不凡出手,他有多少手段,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如非怒道:“你知道什么!”
她咧开嘴角一笑,极为诡异,眸光闪烁,如非怒气冲心,却是没有注意。
“我是不知道,但是…”清冷的声音在清寒寂寂的黎明像是一把锋利的刀锋,听者生寒,“这个孩子,”手指在阿鬼面上刮过,心中冰冷,面上满是玩味:“这是明镶的遗腹子,听说她和慕容鐟从未同房…”
话已至此,如非双眸骤然一眯,寒光迸发,恶狠狠的盯着明镶怀中的襁褓:“那又如何?”
明镶视线在他脸上逡巡,心中有些讶异,他不是最在乎卓不凡么,怎么这毒蛇般的眼光对着阿鬼?
“这样吧,我突然对慕容鐟当了两回绿头王八的事情很是好奇,你若是告诉我,个中详情,这个孩子我给你,你拿去给卓不凡邀功,如何?这无本的买卖,你不亏。”她挑眉,襁褓下的胳膊有些颤抖。
“哼!这个孩子你要杀便杀!”他恨恨的说完,再不发一言,视线绕过她,看着对面的门扉。
明镶一愣,还真有些摸不准了,他这一副又怒又恨的神色到底是为何!
刚才这一试探,反而让她有些不解如非和卓不凡的交情,如果这是和…卓不凡的孩子,以如非的在乎程度,为何反而只有怒意。
四下寂寂,她轻叹一声,抱紧怀中的阿鬼,再不看如非一眼,从他这里已经找不到答案,毫不留恋的飞身离开。
晨光之中,那僵硬如石柱的男人终于冲开了穴道,他能够灵活自如之后做的头一件事情,竟是冲进那间百般宝贝的房屋,将里面的东西砸了个稀烂。
连着几天未曾好好休息,明镶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路上行人稀少,她才让自己稍稍放松下来,美目之中满是疲惫。
爷爷的死因,姐姐的嫌疑,阿鬼…的来历,慕容鐟找她一起查真相的邀约,还有刚到龙腾京师的云姜,暗地里不知道图谋什么的卓不凡,这些让她极为疲惫。
本打算直奔大漠,直接问姐姐,现在…因为阿鬼,这个念头也打消了。
有些事情她想要确认一下。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大漠去。
待回过神来,她脚步有些虚浮,迷茫的看看四周,竟然正对着西门卓不凡那数不清的产业中的一处。昨日她才从这里离开,只是一天*,竟然像是过了许久一般。
她本来就打算回来看看,悄悄确认一番,主动求答案?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不认为卓不凡会跟她说什么,哪怕他们曾经相处了两年,她甚至以为他对自己和阿鬼是真心的好,为了阿鬼奔走只为了找一味药材,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甚至想出借尸还魂的做法来…现在看来,这些都不过是他谋划的一部分罢。
她将襁褓从身上取下,放在其中一处屋顶上檐角那的一处稍平的地方,将襁褓上的绳子绑在檐角上,阿鬼睡的正香,应该也不至于会滚落下去,没办法,天下虽大,她却没有可以信任和托付的人了,在阿鬼面上亲了亲,明知他听不见听不懂,她还是说了句:“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才悄声进了院子,她来过这里,自然知晓格局,也知道卓不凡的住处,敛去气息,直奔卓不凡的房间而去,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她就会有答案了。
黑色的身影在晨光里很清晰,但是,一般,没人会往这屋顶上看,她无声的靠近卓不凡的房间,落在房门口。
卓不凡武艺超群,她敌不过,只能尽量小心了。
霉运缠生的她,此时居然觉得运气不错,卓不凡的门扉虚掩,屋内,一家山水四扇屏风后热气升腾,他正在沐浴。
明镶运气不错,当然不是因为可以看他沐浴,而是……
从走廊那端走过来一个提着木桶的小丫头,木桶上散着白烟,应该是给卓不凡沐浴用的水,这西门大宅中,常年都有人打扫,这丫头,她也见过一面的。
她身形一晃落在这小丫头身后,快速的伸出手,在她后颈处一敲,迅速的往前一步接住她软软倒下的身体,一手前伸,在水桶落地前握住了桶上的提手。
将已经晕过去的丫头挪到角落,提了水桶,深吸一口气,敛住情绪,很快到了门口,轻轻的叩了叩门扉。
里面传来稍显慵懒的男声:“进来~”
明镶垂着头进去,站在屏风后,依稀能见到屏风后一个巨大的浴盆,卓不凡只露出一个头靠在盆沿上,黑发湿哒哒的披散着。
这还是她头一回伺候他沐浴,当然今天来主要是为了看看他的脚趾头。按照孟大哥说的,凡是慕容家的男儿都会有那种扁丑的大脚趾头…
如果如非没有撒谎,慕容鐟的血能够给阿鬼,那卓不凡也该是慕容鐟的血亲。
心中忐忑,手紧了紧,就听卓不凡道:“阿金,爷等你这桶水等的够久的,快点,要冷死爷啊!”
他说着,并未回头,身子反而往水里沉了沉,明镶提着桶绕过了屏风,屋内热气蒸腾,白雾漫漫的,加上门窗都是关上的,视线并不太清晰,她小心的将水桶里的水往浴盆中倒。
“哎,今年可真够倒霉的,爷花了大价钱引来的温泉水被毁了,这浴盆洗的真是憋屈。”他嘟囔了句,北门那处小院子,虽然看着简陋,但是离山近,这小青山上有处温泉,几年前他费了不少功夫引水入室,更是造价不菲做成奢华的浴室,可惜,全被那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
明镶心中也觉得有些可惜。
水倒完了,热气迷住眼,水面上都是朦胧一片,只能隐隐看见两条白长腿,根本脚都看不清楚。
有些失望,恐怕得等卓不凡从水中出来才能一窥真容了。
她默默的提着桶,正担心卓不凡起疑,打算先推出去,一会再找机会出其不意的进来,只看一眼就成。
“阿金,来,给爷搓搓背,捏捏肩,爷这几日累的惨。”
明镶脚步一顿,有些犹豫,若是被他发现了……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怎么,怕爷吃了你不成。”他说着带了几分笑意,并未回头。
明镶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只得放下桶,走过来,拿起浴盆边缘搭着的布巾,卓不凡总算坐直了些,不再是那副没有骨头的样子,眼睛依旧是闭着的。
明镶浅浅的吐出一口气,开始在那白希精壮的肩头,后背搓了起来。
他喟叹一声:“用点力气。”
明镶手中加大了力道。
“别总是搓这一处啊,爷这背心都被你搓破皮了。”低声报怨,“往下一点,对,对,下一点,你别厚此薄彼嘛~”
明镶额头都冒出了细汗,不知道是发力太大了,还是被这热气蒸的,亦或是羞的怒的?
她不敢往卓不凡面上看,就怕他突然睁开眼睛,也不敢往底下看,就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长针眼,只是盯着他的背看,原本稍显白希的背部,被她这一搓,泛着红色,甚至出现了几条隐隐的血色痕迹。
这是她相处了两年,但是却完全不了解的男人。
脑海中还想着不久前如非的那些话,卓不凡,卓不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毁了自己的一切,重塑一个明镶,又意欲何为?
“嘶~轻点,爷这也是一层人皮!”他动了动,确实翻了个身,趴在盆缘上,露出整个看着有些凄惨的背部,明镶一不小心,指甲划破他的皮肤,一条小口子顿时冲了血,变得通红。
“好了,阿金,你是对爷开的工钱不满意,还是怎么了,爷这背都火辣辣的,你别搓了,揉揉肩膀。”
明镶任劳任怨的,十指按在他肩头,被热气热水熏的泛红的男人的脖子露在她眼前,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凭她的身手,若是快速扣住他的脖子……她看了看十指丹蔻,若是迅速划破血管,他…必死无疑。
凤眸眯了眯,闪烁着亮光,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卓不凡想利用她,她先下手为强,有何不对?
不管他是不是阿鬼的父亲,他从来不是好人,若他不是,他存心利用自己,若他是,那他更加可恶,若只从救命恩人的角度,他帮着阿鬼,她承他的情,若他是生父,明知阿鬼需要换血,却一直拖着不肯救治,直到来到凤城,去慕容鐟的血……这是个多么无情无义的人,也是,对一个棋子,哪里需要情义。
心绪稍烦乱,那按在肩头的手指不自觉的用了力,微红的脖颈上露出青色的血管,她抿着唇,指尖正要触上那青色,卓不凡突然道:“阿金,还好你是爷亲手培养的,爷信任你,不然要是谁存心要弄死爷,这沐浴搓背的时候,可是个最佳时机。”
指尖一顿,心中一凛,她“唔”了一声,那个叫阿金的小丫头,本来就话不多,她这表现应该不会让他生疑了吧。
卓不凡趴着黑发垂在脖子两侧,遮住了脸,“真是舒服……就这个劲道,别停。”
她手上不停,心中却在挣扎,动手?不动手?
秀眉不由得纠结起来,她信任他两年,依靠了两年,他骗了两年,还打算利用不知道多久,一杆秤在心中左摇右摆,她有些下不去手,不知不觉水雾散了不少。
“水快凉了……阿金,这次的手艺不错,够力道,看来是这一年吃的不错,长力气了,以前,爷差点以为你是对爷上下其手。”
明镶板着脸,脸上的热气散了,她低下头,面上微赧。
他半侧着身子趴在盆沿上,不该露出来的部分完全被身形遮住了,但紧实的臀在透明又无白烟笼罩其上的水中无所遁形,两条结实的长腿,再往下,一双大脚,两只脚大脚趾头互相靠着,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小脚趾头。
“好了,给爷擦干头发。”
明镶视线一顿,只得起身去扯屏风上的干布巾,她转身的瞬间,原本趴着一动不动的人,直起身来,黑亮的眸子一闪,唇角勾起,一脸兴味,迅速敛去所有光芒,慢吞吞的背对着她靠在盆壁上。
明镶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光裸的男人的背影,咬牙,赶紧垂下眼帘,视而不见,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有什么看头。
卓不凡缓慢的坐下,“阿金,快点,别慢吞吞的,水冷了,你要冻死爷啊。”
明镶暗恼,却什么也不能说,赶紧过来,他头发湿哒哒的垂在胸前,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黑发拿到他后背来,卓不凡看着那丹寇,半眯着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赶在明镶有动作之前,他道:“阿金,爷最怕疼了,你可得轻点,爷还未娶妻,可不想变成秃头。”
明镶:“唔…”按捺住粗暴的想法,布巾裹住了他的发,卓不凡发色不错,黑亮黑亮的,柔顺,摸着手感还行。
“阿金,你知道爷最厉害的功夫是什么吗?”卓不凡半仰着头,明镶可以看见饱满白希的额头,斜飞的英挺剑眉,以及上翘的睫毛,她想往下看看,平日里惯见的那张脸是不是易容的,沐浴的时候,他总会是真容吧?
但是她刚动了动,卓不凡就道:“爷最厉害的功夫不是靠剑法,也不是那套所向无敌的掌法……”他兴致勃勃的道。
明镶暗啐:也只有三俗公子这般脸皮厚的,才说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