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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是不是从我们出生开始,就没有属于自己选择的权利?”
欧阳曜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半晌后,才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着。
“苏小凉,有时候事情换个角度想一想,心里会舒服一点。”
他话中隐晦的意思,已然给了她她想要的答案。苏凉的眼底染上了一丝黯淡,嘴角的笑逐渐变得苦涩。
她明白,即使今天不是裴聿,那么,明天也会是别人。
而她,不过是在苦苦挣扎罢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欧阳家与苏家并不远,皆是在同一个小区里,只是隔着几处拐弯罢了。
苏凉被欧阳曜被带回欧阳家后,舅妈孙雯就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开始不停地说着昨天相亲的事。而从舅妈的口中得知,裴聿那厮果然当真跟他妈透露出他有意跟她交往的事。
对此,苏凉很是反感,却又不敢当着舅妈的面前坦言,惟有一直忍着,唯唯诺诺地听着舅妈对她的教诲。
“小凉,今天你爸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很中意裴家公子。当他听说了裴家公子也很满意你时,就琢磨着大伙挑个日子,然后把你们的事给办了。”
孙雯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她害怕自己的某些话,会让苏凉想起了一些曾经的不愉快的事。
听见她的话,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好半晌以后,才用一种冷得渗人的语气开口。
“挑个日子?是挑个日子订婚,还是挑个日子直接结婚?按照我爸的意思,应该会是后者吧?”
孙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尴尬,就连嘴角的笑也变得有些牵强。
“你爸考虑到你们才刚见面,不能操之过急,所以,就想让你们先订婚,处一段日子了,再商量结婚的事。”
苏凉第一次觉得,自己此时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不管她怎么努力地去尝试,都只是可笑的徒然。
她逃脱不了这样可悲的命运,就跟当初一样。
她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坐在那里,孙雯看得着急,便一个没忍住把不该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小凉,难道过去的事你还没放下吗?都已经三年了……”
……
苏凉没有回家,反正在舅舅家,早就给她准备了一间房间,供她过来小住几天。所以,她干脆就在这边住上一晚。
洗了澡,她独自坐在了床铺上,这么久了,这间房间都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她所熟悉的模样。就算她曾在爱尔兰呆了三年,舅妈也仍保有了这里的一切。
她的目光落在了靠近露台的桌子,在那上头,放着几个相框,除去几个是她与舅舅表哥们的相片,其中,有一张照片显得尤为刺眼。
照片里,模样清秀的少女以及俊美儒雅的少年,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少女的手挽着少年的胳膊,笑得刹是灿烂。
苏凉鬼使神差地走到桌子前把相框拿了起来。
当年离开,由于走得匆忙,所以根本就来不及把这张照片收起来。三年后,这照片便跟这房间一起留了下来。
只是,当她看着这照片,心底有一处地方,缓缓地泛着疼痛。
如今想起,以前的自己,当真是愚蠢至极。
她吐出了一口浊气,有些事情,就算她不愿意去想,可回忆就是以那样霸道的姿态排山倒海而来,让她猝不及防。
不能想,当真是不能想。
排山倒海而来()
苏凉回过神来,手里的照片也就成了烫手山芋。她像被针扎到了一样,立即就将照片丢回了桌子上,却不料,她的动作太过大,照片一个没放稳直直地摔向了地面。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眼睁睁地看着相框的玻璃成了一地的碎片,那裂痕让照片中少年少女的脸变得模糊不清。而其中,一条大大的裂缝就存在于照片里两人的中间,硬生生断成了两半。
她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心就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了般,蚀骨地痛。
原以为,经过了三年,看过了无数的风景,自己早就把那些曾经给忘记得一干二净了。但是,直到回到这座城市,面对这里熟悉的一切,才终于发现,那些她努力逃避着的记忆,充斥在每一个角落里,就像泠于晨的存在,在她仍不自知的情况下,早早便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一割舍,痛如剔骨。
“你这是不改以前迷糊的性子,还是故意把相框给摔碎好来个眼不见为净?”
突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她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大表哥欧阳曦正倚着门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欧阳曦比欧阳曜沉稳得多,自从从舅舅欧阳晗祺手里接过深越集团后,便在x市广为扬名,当她仍在爱尔兰的时候,就经常听见舅舅称赞他。只是,也是因为他性格冷傲,她向来都是对这个大表哥又爱又怕的。
而欧阳曦最大的特点就是,眼睛极为毒辣锐利,凡是过他眼的,几乎都没能逃脱。
苏凉杵在那,还没开口,他便率先帮她回答了。
“我瞧着,肯定是后者。”
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在欧阳曦面前,她自然是不敢撒谎的。因为不管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都能一眼就看出来。
所以,她只能蔫蔫地低语。
“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傻?都三年了,但我还是没能彻底放下。”
他不说话,只是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瞅着她。
苏凉低头,苦笑着看向一地的玻璃碎片。有时候,某些事情某些东西就像这地上的碎片一般,一旦有了裂缝,就再也难以回到以前的模样了。
而她和泠于晨,就是这样。
可笑的她,甚至曾经那样天真地以为,她的这一生都会与泠于晨在一起,直至白发苍苍,直至携手走到时间的尽头。
“当年,我以那样狼狈的姿态逃到了爱尔兰,认为时间是一味良药,只要我试着去忘记,只要我努力适应没有他的日子,我就能把他给完完全全从我的生命里赶出去。可是,我漏算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从我一睁眼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是他陪伴在我的身边。我活至十九岁,他便在我身边十九年,那么长的时间,他早就融入我的骨血里去了,又岂是我用简单的三年便能彻底忘记的?”
她终于知道,有的人,一个转身就能抛在脑后;而有的人,却要用上一辈子的时间,才能遗忘。
譬如……泠于晨。
面对()
苏凉不知道自己这一天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昨天夜里,欧阳曦告诉她一个消息,而那个消息,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法消化。
“他要和许家的千金许莘订婚了,就在后天。”
也就是说,明天,泠于晨就要订婚了。即使她回来后就一直对那个男人避而不谈,即使她想尽办法不去看关于他的消息,可她仍然没有办法摆脱有他的阴影。
也是因为心里有事,她的工作效率跟质量一整天都呈直线下降。
到了最后,就连小玉都受不了了,一再地央求她歇一歇,免得给他们这些下属增添工作量。
苏凉知道,自从得知泠于晨要与别人订婚,她就没有办法像平常那样淡定。她的脑子里一再地回荡着三年前的那个画面,以及泠于晨当时面对她的抱歉嘴脸。她不由得感到心寒,终究,他还是要婚娶,不管是在三年前,抑或是三年后。
越想越烦躁,她干脆就把工作一丢,拿起提包就出了工作室。
欧阳曦说,他们这些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到底还是得背负着沉重的担子。
泠于晨是泠家的独子,泠家放任他三年已经算是仁慈了,下半辈子,泠于晨都必须承受这担子。
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当她抬起头时才发现,在她的不远处,是一处人潮拥挤的大卖场。
明天泠家订婚,先不说是欧阳家,光是苏家这边,肯定是会带着她一块出席的。这种商业应酬,她小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以往,她可以找借口尽量避着,但是这一次,她不可以回避。
苏凉是倔强的,她的骄傲容不得她在逃离三年后继续逃避,当年,是她年少无知,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了最狼狈的做法。如今,她长大了,世故了,不能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令人耻笑。
所以,不假思索地,她就抬步走进了大卖场。
来来回回反复试穿了几件,苏凉都觉得不太满意,这样的衣服,若是明天穿去泠家的订婚宴,就算别人觉得没什么,她自己便首先认为矮人一节了。
许家千金她曾经听说过,那是一个圈内以贤淑得体扬名的千金小姐。只要想到这一些,她的心里就涌现了一股不甘。
也数不清到底试穿几件了,当她再一次从更衣间出来,旁边一直侍侯着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小姐,试试这件吧!”
苏凉狐疑地斜睨了一眼,那是一件红艳得像火的流苏长裙,裙尾的部分以不规则的流苏装饰,看上去不算太露,也不算是太保守。
但重点是,她从没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
她总觉得,这种大红她穿着并不适合,可服务员手里的这件衣服,是她极为喜欢的款式,几乎是第一眼,她就喜欢上这条裙子了。
苏凉犹豫不决,旁边,服务员忙不迭补充说道:“小姐,这件衣服是那边那位先生提议的,他说穿在你身上肯定漂亮极了。”
听见她的话,苏凉一愣,顺着她的指引往旁边望去。
随即,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
她有些吃惊,怎么都没想到,这才不过是一天的工夫,她便又见到他了。
冤家路窄()
苏凉不禁有些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狭路相逢,而是某个男人偷偷跟在她的身后。
裴聿穿着一件简单不过的白色衬衣,衣服的下摆全都塞进了裤子里,他的神色专注,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似乎蕴涵着万丈的温柔,只是这么一步步地朝她走来,却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而当他走到自己的面前,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她微微扬起头,眉宇间有着明显的质疑。
“裴先生,你知道跟踪别人是犯法的吗?”
岂料,男人挑了挑眉,表情高深莫测。
“苏小姐的意思是,我跟踪你?”
她冷哼一声。
“难道不是?”
她的话音刚落,从裴聿的身后突然窜出了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不是说过来拿订做的衣服?怎么跑这边来了?这里可没有卖男装的。”
裴聿耸了耸肩膀,随后,用一种揶揄的目光瞅着她。
这下,苏凉知道误会大了,眼神闪烁地沉默了半晌,终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其实这真的不能怪她,谁叫这男人经常神出鬼没地在她身边出现,要她不怀疑都难。
没等苏凉找到借口掩饰自己的错误,那厢,裴聿开口了。
“你很适合那件红色的长裙,穿着肯定好看。”
说完这句话,他便与身边的男人一同离开了。
苏凉杵在那,好半晌了,才回过神来。
她回眸看着服务员手里的红色长裙,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从服务员手中拿过了长裙走进更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