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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毛麟角,成了“大清天下北大荒”的局面,为了能实现六中文科的全面伟大复兴,今年文科重点班的学生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严玉清走进教室,刚才还有些喧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他对这种现象非常满意,走上讲台,略微颔首说:“同学们好,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文科班的学生了,欢迎你们!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他顿了顿,指着自己半秃的脑门说:“我姓严,教你们的语文,现在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他的话刚一落下,教室里立刻又嚷开了。
坐在朱开四后面的是他高一时的同班同学陈煜,长得文文秀秀,身高只有一米###,比朱开四矮了十多厘米,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一看就是一个读文科的料。当朱开四将眼镜移往陈煜旁边的时候,他有点晕眩的感觉,好家伙,此人竟然比朱开四还高出许多的样子,一身的黄牛紧肉,此刻铜铃似的眼睛紧紧盯着正打量着他的朱开四,朱开四慌忙说道:“你好,我叫朱开四。。。。。。”后面的话却在肚子里趴窝了,死活不肯出来。没想到此人身材虽然魁梧,待人却很友善,他友好地笑了笑说:“我叫刘浪。”刘浪梳着九十年代初非常流行的偏分,当朱开四仔细观察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刘浪的牙齿居然都是从三七分处向两边豁开,也是偏分。
短暂的喧闹后,严玉清拍了一下掌,表示他有话要说,他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详细讲解了班规班纪,不外乎“禁止XXX”“不得XXX”“应该XXX”“否则XXX”还附带透露了违规犯纪之后的种种惩治办法,如罚扫地、擦黑板,“出捐”交罚款,甚至还别出心裁地想出了在全校捡塑料瓶卖钱充公的办法,此项举措导致后来朱开四同学由文学青年向着收荒匠迈进,他率领着一群老头老太们组成“校园拾荒队”整日在六中的各个角落里游荡着。
严玉清最后宣布:男生都坐到后面去,女生都都坐到前面来,男女不能混坐,以防出现早恋的情况。他威胁说:不要去尝试啊,我曾经亲手拆散过好几对鸳鸯了。得意之情居然一反常态地溢于言表。听到下面怨声载道,他又苦口婆心地说:“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哪个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成才呢?”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男男女女们不情愿地分开了,朱开四、李计然、刘浪、陈煜本就坐在后面,倒也乐得省心,一直坐着没动。
严玉清等教室里变换了阵型后又说道:“下午我们民主选举班干部,有意者交上自荐书来。”由于是重新分班,寝室也是重新分配,严玉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放了学,让那些住校的回寝室整理内务。
李计然刚走出教室,就碰到了正为他搬行李来的父母,李母把他的眼镜递给他,一边不住地数落他,李父帮他把行李搬到寝室,塞了些钱给他,就又忙着和李母回去照顾生意了。
李计然进了寝室才发现,陈煜、刘浪、朱开四都在里面了。这是个六人住的寝室,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自称“蔡某人”,长得还算正常,另一个叫张小强的长得獐头鼠脑,一个尖峭的脑袋仿佛是个锥鞋的锥子,不住地向李计然他们介绍——当然如果是对女生那就叫推销:“蔡XX是以前他们班的第一名,文章一流的棒,有人称为蔡智恒二世……”李计然还好,朱开四心里早愤愤不平了:我的才学还没露呢,所谓“才美不外现”,我这是隐藏实力,臭美什么?
下午选班干部的时候,出现了惊人一幕,递上来的自荐书只有几份,差额选举算不上了,按均分配都不行,只能按需分配,谁报哪个职位就当选哪个职位,剩下的,严玉清看着哪个顺眼就点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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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班长居然是那个自称“蔡某人”的蔡云飞,一个叫谭敏的女生当上了团支书,李计然向她瞟了一眼,见她长相剽悍,穿着朴素,确实很有革命本色。文体委员是一个叫田师师的女生,长着一张娃娃脸,像白塑料似的泛着光,带着两个明晃晃的大耳环,下垂的耳坠,让李计然想起了一个词:佛陀。田师师上台做就职演说的时候,严玉清就皱着眉看着她耳朵上的那两个大耳环,她爸爸是C城电视台的台长,这让他在措辞方面颇费了一番脑筋,掌握的暗示、比兴、比喻、委婉什么的都想了一遍,最后在田师师完成了她那番激|情飞扬的:下决心XXX,带领XXX,要XXX,以XXX,实现XXX……的就职演说后,在她耳边轻声说:“明天换一副小点儿的来。”田师师先是一愣,随即会意,浅浅地一笑。第二天她来的时候,耳朵上的两个大圈子果然没了,却多出了十多个耳钉,远远望去,两只耳朵如同裹了一层银皮。
朱开四大着胆子递上了一份地理科代表的自荐书上去,果然只捞得个地理科代表,这让他颇为不满,感叹了番:时运不济,怀才不遇,只恨自己胆子太小。末了,又加了两句:苍天无眼,小人当道。
第七章
在寝室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李计然发现文科班的男生都是非常有个性的,比如朱开四,经常顶着一个“平地一声惊雷起的”爆炸发型;当了几个月的地理科代表,半期考试文科综合试卷上回答历史问题都这样了——问:我国封建民主思想与欧洲文艺复兴的思想潮流影响的不同点及原因。迷迷糊糊中,朱开四提起笔答道“不同点:在我国有一定影响,在欧洲影响很大。原因:欧洲位于北纬四十度以北,西面靠海,属温带海洋性气候,深受盛行西风带的影响,所以容易形成潮流……”看得历史老师目瞪口呆,深叹此人真是学贯古今中西,各科知识融为一体,触类旁通,答题时天马行空,倚马千言,然后很客气地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卷子传到地理老师那里去了以后,看得地理老师直摇脑袋,又在后面补了一个叹号。卷子发下来,朱开四盯着那两个鲜红的问号和叹号,仿佛看到了两个老师在争论,历史老师小心地问:给分吗?地理老师斩钉截铁地说:给!他将试卷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给他的分,不禁大为失望。
地理老师姓赵,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为人木讷,不苟言笑,上课颇为无趣。朱开四在学贯古今东西,融各科知识于一炉后,对地理反而不在行了,在他的课上曾经问过一个愚蠢的问题:江西的首都是不是安徽?并自以为是地帮他解释月食的成因:日食是因为月亮遮住了太阳,月食就是太阳遮住了月亮……那是李计然唯一一次看到地理老师的脸上露出窘迫的神情,仿佛被人窥到了羞处,除此以外对他再也没有什么印象了。
跟李计然一样,刘浪也是被六中拿着几年前的辉煌成绩骗来的。刘浪来自距离C城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偏远的山区,那里煤矿遍地,刘浪的父亲也承包着一个小煤矿,家里在当地还是颇为富裕的。刘浪学习勤奋,桌子旁边一摞一摞的参考书,让朱开四嫉妒不已,因为在他的桌子旁边,码得整整齐齐的是一堆科幻武侠小说,后来朱开四看到刘浪那一本本参考书里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吓了一跳,又不禁羡慕不已。刘浪是一个“问题学生”,他有一个专门的小本子记录着自己要问的问题,里面分门别类,清清楚楚,一个月前问过的问题,也能被他翻出来问第二遍,初时众位老师颇感心喜,时间一长,渐渐招架不住,往往一下课,就匆忙跑出教室,留给刘浪一个个五花八门的背影。只有数学老师是个例外。数学老师姓屠,喜欢耍耍笔杆子,自称对屠格涅夫很有研究,开口闭口都是“屠格涅夫曾经说过……”有些老师投其所好,叫他“屠格涅夫”,这是比较文学的叫法,学生们在背后却都叫他“屠夫”。此人长得膀大腰粗,一米八的个子,满脸横肉,颇似《三国演义》中“身长八尺,声若巨雷,势若奔马”曾经以操刀卖肉为生的张飞,是属于相书所谓“头大无角,腹大如囊,不是农夫,必是屠户”类的,典型市侩模样,不知怎么就混成了数学高级教师。屠夫总说上课要多发问,一再强调他是有问必答,可有时把他问急了,他会瞪着一双大眼,双手在背后摸索着,仿佛随时都会摸出一把杀猪刀来。
屠夫对学生很严厉,他同时身兼另一个理科班的班主任,一班的人都戏说那个班的人是在接受“社会主义屠夫专政”,屠夫有几种对付不做作业的人的方法,其中一个颇有创意的方法是用毛笔把数学作业抄在作业本上,平时不大理会数学的朱开四数学没学好,在屠夫的严厉管教下,竟然练出了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屠夫对刘浪很有好感,一方面二人体型差不多,处在同一重量级上,另一方面刘浪经常拿着作业本去问屠夫,而且总问得恰到好处,很对屠夫胃口,每次屠夫在刘浪面前发挥完毕,总是很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刘浪很少出教室,整天不是背单词就是做数学,半个学期下来,几乎只认识他周围的那几个人,却与陈煜十分交好。陈煜坐他旁边,平日里爱好吟诗作对,性格和善,高一时曾被朱开四冠以“孤独的处男”这一称号。陈煜家境富裕,用朱开四的话说“是属于中国的少数民族——贵族的”,也因此成了朱开四的流动银行,却是常常借了就忘,又或是未忘而示之以忘。陈煜是个不擅言辞的人,要他索要欠钱,无异逼良为娼,实在缺钱的时候,他往往是写一纸条给朱开四,纸条也写得诗意盎然:
哪一缕微风里没有你的发香;
哪一湾清泉里没有你的倩影;
哪一次穿花拂柳前没有你的歌唱;
哪一场云飞雪落时没有我的凝望;
哪一回你借了我的钱第二天就还?
朱开四看着最后一句话后面那个试探性的问号,心想只要不是叹号,就是还有商量,继续装傻充愣,陈煜百般无赖,诗性大发,自填一首《浪淘沙》:
窗外日头悬,
心里渐烦,
含泪点检囊中物,
昨天尚有元把钱,
今已借完。
没事莫借钱,
无限心酸,
借钱容易要钱难,
仰天一声长叹道:
借钱要还!
不巧被旁边的刘浪看到,刘浪骨子里发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只用了一个眼神交错的功夫,朱开四就乖乖地把钱如数奉上,陈煜大为感动,从此二人形影不离。这个故事证实了一个真理:拳头才是硬道理。
陈煜爱好诗歌,爱屋及乌,顺便也兼爱了一下语文,语文秉着“投我以李,报之以桃”的古训,对他进行了泛爱,每次都给他一个全班平均分的成绩,偏偏平时不怎么努力的政治却对他情有独钟,次次送他直上政治的前三甲。政治老师姓宋,高度跟陈煜差不多,是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但脾气却很古怪,有一次上课朱开四顶撞了他,他当时不言语,以后每节课讲到某个哲学道理,他都要提到朱开四,比如说:“今天我们讲到了要树立集体主义精神,我看朱开四同学就很有集体主义精神……”“今天我们学到了要有正确的价值取向,我看朱开四同学就有正确的价值取向……”一连数次,直到朱开四无奈下向其道歉;这才停止。
宋老头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