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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归隐的魔头,正进行着一件震动武林的阴谋……
只听周雄英说道:“三弟遇上何等人物,他为什么要放完你身上的存血呢?”
徐凤眠霍然一惊,急急说道:“那人叫什么毒手药王,兄弟一时不慎,被他点了穴道,至于放我身上之血,是为救他女儿性命。”
他谎言还未想好,周雄英已节节逼问过来,一时情急,只好照实说了出来。
周雄英接道:“毒手药王,此人乃武林中有名的奇医,小兄似是听大哥说过,和他交情甚深,可是他知你身份之后自行放了你吗?”
徐凤眠道:“不是,是他女儿救了我。”
周雄英先是微微一笑,继而面色一整,皱眉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徐凤眠心知已难欺瞒,只好说道:“正北方一座残破的大庙之中。”
周雄英道:“这就是了,大哥挂虑你的安危,已派出了十二批人手,追查你的行踪,此刻尚在那望花楼上等待消息,咱们去见见他吧。”
徐凤眠道:“小弟理应登楼领罪。”
周雄英道:“大哥神威慑人,一向严肃,咱们庄中的人,无不敬畏于他,但对你却似垂顾极深,破例优容,不是我这做兄长的说你,以后你该好好检点一些才对。”
他一向对徐凤眠和蔼亲切,此刻却陡然摆起面孔来教训起徐凤眠。
若是徐凤眠未知这百花山庄内情,不知自己处境危恶,定然抗言声辩,但此刻却是淡淡一笑,道:“见着大庄主时,小弟自当领责请罪。”
周雄英轻轻咳了一声,道:“江湖上风波险恶,有时候武功会全然无用,你涉世未深,阅历不丰,很难应付那险诈人心,此后最好不要单独在外面走动。”
徐凤眠突觉一股怒火,由胸中冲了起来,道:“二庄主责备的是,但小弟别师下山,旨在回籍探亲,不想无意间得遇周兄,得承折节下交,又代为引见大庄主结作异姓兄弟,但锦衣玉食,却无法挡住小弟思亲之情,小弟想明日告别二位兄长,动身回家。”
周雄英呆了一呆,道:“大哥对你寄望很高,只怕不会答应让你离开……”
徐凤眠接道:“人生在世,孝道为先,如若二位兄长把我当作兄弟看待,定将大加赞赏兄弟这番孝心才是。”
周雄英轻叹一声,道:“见着大哥之时,你自己对他说吧!”放开大步,向前走去。
片刻工夫,二人已到望花楼,但见全楼灯火通明,耀如白昼。
徐凤眠一路留心查看,不见动静,也不知那闽滇双贾,是否已经来过。
周雄英带徐凤眠直登十三层楼,只见花无欢正凭窗而坐,观赏夜景,瞥见两人走了上来,侧身一笑,道:“二弟三弟请坐。”
徐凤眠随在周雄英身后,看他毕恭毕敬的抱拳谢座,也只好跟着行了一礼。
花无欢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幅画卷,笑道:“这玉仙子的画像,为兄已然瞧过,虽然是彩笔传神、活色生香,但也未如传言中动人,你好好的收存着吧!不要遗失了,而致无法对那红芍夫人交待。”
一向严肃的花无欢,此刻却大反常态,脸上泛现着难得一见的笑容,递过画像。
徐凤眠接过画像,道:“小弟领罪来了。”
花无欢笑道:“你做了什么错事?口气这般的严重。”
徐凤眠怔了一怔,半晌答不出话,回顾了周雄英一眼,道:“小弟私离了百花山庄……”
花无欢笑接道:“你身为三庄主,自该是行动自如,何况我早已知晓同意,此事何罪之有,未免把大哥看的太古板了。”
徐凤眠接道:“有劳大哥派遣一十二批人手,寻我下落,岂能无错……”
花无欢摇摇手不让徐凤眠再接下去,道:“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已放心,这些小事,岂值谈论……”起身一笑,接道:“时光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
徐凤眠急道:“小弟还有下情奉告。”
花无欢又缓缓坐了下来,道:“什么事?只要为兄力所能及,无不答允。”
徐凤眠道:“小弟学艺师门,久别高堂,思念亲情甚切,意欲回故乡一行,探望双亲。”
花无欢笑道:“为人子,正当如此,不知兄弟想几时动身?”
徐凤眠暗中查看花无欢的神情,一片和颜悦色,毫无不愉之情,当下接道:“小弟忽动思亲之情,归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飞回,想明天就动身上路。”
花无欢点头笑道:“明日中午时分,为兄的设筵为你送行。”
徐凤眠道:“怎敢劳动大哥?”
花无欢道:“为兄本该随你同行,拜望伯父母,但庄中正值多事之秋,不便远离,半日时间,已够小兄准备一份礼物了,下去休息去吧。”
徐凤眠心中十分感动,暗道:似这般明事理,重情义的人,岂是大奸大恶?
周雄英当先起身,抱拳告别,徐凤眠也抱拳一礼,两人联袂下楼。
刚刚出了望花楼,那满楼灯火,突然熄去。
周雄英低声说道:“大哥对三弟可谓是仁尽义至,爱护情切,三弟回乡见过双亲,最好能早些赶回,免得大哥怀念才是。”
徐凤眠道:“这个待小弟见过双亲之后,才能作主……”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今夜咱们这百花山庄中,可有人来探访过吗?”
周雄英道:“没有,三弟为何如此一问?”
徐凤眠灵机一动,道:“想那红芍夫人约斗终南二侠,全由武当派而起,那武当派岂能坐视不管,或将派人来一探虚实。”
周雄英道:“言之有理……”略一停顿,又道:“为兄的不送你了。”
徐凤眠道:“不敢有劳。”说完,对周雄英长揖而别,径直回了兰花精舍。
只见玉兰、金兰相对坐在厅中等候,一见徐凤眠归来,齐齐起身迎了上去。
玉兰长长吁一口气,道:“三爷终于回来了,找得我们好苦。”
徐凤眠心中惦记闽滇双贾,答非所问的接道:“今夜中,可有人来窥探咱们这百花山庄吗?”
玉兰道:“奴婢随伴红芍夫人,去找三爷,回来未曾闻得。”
金兰接道:“奴婢一直守在厅中,未闻任何警讯。”
徐凤眠心中奇道:这就怪了,以这百花山庄布设的严密,闽滇双贾只要进入庄中,必被发现,何以庄中全无警讯传出,难道这两人口是心非,没有来此,或是行至半途知难而退。
忖思之间,随手掀开垂帘,步入卧室。
玉兰晃燃火折子,点起木台上的红烛,道:“三爷可要吃些东西?”
徐凤眠挥手说道:“不用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也该去睡了。”
金兰,玉兰相互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缓缓退了出去。
二婢去后,徐凤眠立即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他心中一直担忧着身上的存血,被人放出了很多,不知是否会影响到功力,运气一试,但觉血气畅通,直达四肢百骸,竟是毫无阻碍之感。
要知毒手药王放徐凤眠身上血时,连番经人干扰,放血并不很多,但这等放血之事,在徐凤眠心中引起恐怖错觉,却是很大,心中一直想着身上之血,最少已被人放出一半。
但觉真气升腾,直上十二重楼,渐渐的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待他从禅定中清醒过来,已是日光满窗,心中突然想起红芍夫人和终南二侠比武之约,急忙一跃下榻,顾不得洗梳,大步向外奔去。
只见玉兰、金兰劲装佩剑,早已站在厅外等候。
第80章 : 饯行午宴()
徐凤眠急忙问道:“红芍夫人来过吗?”
玉兰道:“没有,二庄主倒是来过,请三爷去看比武,小婢见三爷入定未醒,没有叫他进来。”
徐凤眠道:“去了多久了?”
金兰道:“不足一个时辰。”
徐凤眠急着说道:“那已经能够分出胜败生死……”走了两步,忽然心中一动,回头望着玉兰道:“你刚才说什么?”
玉兰凄凉一笑,道:“奴婢没有让二庄主进去,唉!反正奴婢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二庄主生气也不要紧。”
徐凤眠呆了一呆,道:“我越听越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玉兰举手拭一下脸上的泪痕,笑道:“红芍夫人和终南二侠比武想已开始,三爷还是请先去瞧瞧吧!反正奴婢已经横下了心,大不了一个死字,千般苦刑、折磨,奴婢也不放在心上了!”
徐凤眠望了二婢一眼,但见两人星目红肿,定然是经过一场大哭,轻轻叹息一声,道:“二庄主可是要强行闯进来吗?”
金兰道:“玉兰妹妹横剑拦阻,二庄主含愤带怒而去,如若他在大庄主面前说了玉兰妹妹的坏话,只怕……”
玉兰摇摇头,不让金兰再说下去,道:“别耽误三爷去看比武,不要多说话啦。”
徐凤眠道:“你们劲装佩剑,可是也准备去瞧瞧热闹吗?”
玉兰道:“奴婢们是何等低下的身份,岂有这等眼福。”
金兰接道:“我们姐妹二人是在等候人来拘拿,万一三爷还未醒来,我们姐妹就准备抗拒那拘拿之人……”
玉兰接道:“但此刻三爷已醒,咱们自是用不着再抗拒拘拿之命了。”
徐凤眠星目眨动两下,道:“走!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热闹去。”
玉兰道:“奴婢们不去啦,三爷多多保重。”
金兰接道:“三爷看过比武归来,也许奴婢们已不在兰花精舍中侍候了,这些时日中,三爷的食用之物,均有我姐妹亲自动手,如若我们姐妹不在了,三爷要留心食物。”
徐凤眠点头应道:“我有些明白了,你们跟我去吧!”
金兰道:“奴婢们不是不愿去,实在是不能去,三爷自己去吧!”
徐凤眠目中精芒一闪,道:“玉兰,你当真不怕死吗?”
玉兰道:“三爷君子之风,奴婢从未见过,今得有幸一见,死而何憾?”
徐凤眠点点头,转眼望着金兰说道:“你怕不怕死?”
金兰道:“奴婢从小愿死,也是有所不能,但得闻三爷无恙,奴婢死亦甘心了。”
徐凤眠道:“你们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跟我去瞧瞧热闹吧!”
二婢异口同声说道:“我等虽不畏死,但却不愿连累三爷!”
徐凤眠淡淡一笑,道:“我不怕,你们跟我走吧!”
二婢齐流下泪来,跪了下去;道:“三爷的大仁大勇,奴婢姐妹感激不尽,但求三爷且不可正面抗拒大庄主令谕……”
徐凤眠接道:“你不用再多说了,我会自作主意,起来走吧!”伸手扶起二婢。
金兰擦拭一下眼中泪水,道:“妹妹,三爷既然坚持要我们去,咱们就答应了吧!横竖是死,还怕什么?”
玉兰道:“好吧!咱们在未死之前,还可助三爷一臂之力。”
徐凤眠笑道:“你们擦干眼泪,别要旁人误认我欺侮了你们。”
二婢相视一笑,举起衣袖,拭去脸上泪痕,随在徐凤眠身后,疾奔而去。
日升三竿,阳光普照。
百花山庄三里外,一片草地上,正展开着一场凶猛绝伦的恶斗。
徐凤眠走到现场,立即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