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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芍夫人笑道,“那,玉仙子画像一事,应该不受此限定吧……”
花无欢道:“夫人取笑了,在下既然已答允了那玉仙子的画像归夫人所有,难道还会反悔不成?”
宇文邕道:“花兄言之有理,那盟旗当由兄弟负责设计。”
花无欢道:“好!兄弟已派出快马,邀请昔年故友、旧属,和几位盛誉卓著的高人,举行一场群英大会,兄弟想借机邀请他们入盟。”
宇文邕笑道:“花兄重出江湖一事,已然使武林震动,这一场群英大会,势必将引起各大门派的瞩目。”
花无欢微微一笑,道:“宇文兄过奖了。”
红芍夫人接口说道:“群英大会,尚有一段时间,咱们尽可从长相商,眼下有一桩事,还得花庄主早作决定。”
花无欢道:“可是云阳子的正午之约?”
红芍夫人道:“是啊!那牛鼻子只限定一只小舟,四人与会,庄主可曾想过哪四个人去吗?”
花无欢道:“有劳夫人一行,宇文兄随伴夫人同行。”
宇文邕颇感意外地说道:“花兄不去吗?”
花无欢笑道:“兄弟不去了,由我二弟、三弟代我去就是。”
红芍夫人笑道:“百花山庄的隐秘已露,庄中随时可能会有强敌来袭,由大庄主坐镇庄中,自然是上策。”
花无欢笑道:“夫人才慧过人,此行定是马到成功,在下先为夫人敬一杯。”说着,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红芍夫人也举起面前酒杯,一口喝干,笑道:“但愿不负庄主厚望。”
花无欢目光一转,扫了周雄英和徐凤眠一眼,道:“二弟、三弟,下楼去休息一会,听我命令,随从夫人赶赴正午之约。”
徐凤眠欠身而起,当即下楼而去。
望花楼半宵时光,使他大开了一次眼界,也使他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他满怀着激愤,径直奔入兰花精舍。
金兰、玉兰早已盛装含笑,迎候在兰花精舍之外,但见徐凤眠满脸愠意,不禁笑容一敛,悄然随徐凤眠身后而入。
玉兰捧了一杯茶,轻步走到了徐凤眠身侧道:“三爷,可是生奴婢们的气吗?”
徐凤眠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和你们毫无关系,你们退下去吧,我要静静的坐一会。”
二婢知道他脾气,不敢停留,悄悄掩门退出。
徐凤眠熄去烛火,和衣而卧,只觉思绪如潮,涌上心来,哪里能够睡的安稳。
突然间,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三弟睡了吗?”
这声音异常熟悉,徐凤眠一闻之下,立即辨出是花无欢,一跃而起,道:“是大哥吗?”
但闻房门呀的一响,火光一闪,金兰举着火折子当先走了进来,燃起烛火。
花无欢背负双手,缓步踱入室中,笑道:“今午之约,红芍夫人为主,兄弟要听她之命行事。”
徐凤眠欠身应道:“这个小弟知道。”
花无欢道:“那玉仙子的画像,乃一代画圣时天道的绝笔,珍贵无比,若说价值,实在高过三奇真诀,若是落入那红芍夫人之手,未免太可惜了!”
徐凤眠望着花无欢,茫然说道:“大哥不是已经答应,那玉仙子的画像,归于红芍夫人所有吗?”
花无欢点头笑道:“不错,为兄的虽然是答应了,但兄弟没有答应啊!”
徐凤眠道:“可是要小弟抢回画像吗?”
花无欢道:“眼下咱们正是用人之际,红芍夫人武功高强,尤其那满身毒物,举世无双,对咱们乃是大大的一个帮手。”
徐凤眠一皱眉头,道:“大哥既然想得回那玉仙子的画像,但又不让小弟从红芍夫人手中抢来,这就使小弟为难了。”
花无欢微微一笑,道:“咱们不能失去玉仙子的画像,也不能从红芍夫人手中去抢,难道兄弟不可以从红芍夫人手中骗过来吗?”
徐凤眠呆了一呆,道:“骗过来……”
花无欢笑道:“天生一物,必有克制,那红芍夫人善役百毒,智慧绝人,除了兄弟之外,放眼当世之人,只怕难再有第二人能够使她服贴……”
徐凤眠接道:“大哥不用取笑,小弟才智阅历,件件不如红芍夫人,如何能骗得到她的画像?”
花无欢道:“正因兄弟毫无江湖阅历,不带风尘气息,才使她无法防备……”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历来武林之中,曾的确出过不少绝世才女,貌美如花,心毒手辣,武功、才智,都不在男人之下,但试看今日武林,有几个女英雄,创出了百年不朽大业,在武林独树一派门户?她们本身最大的一个缺点,那就是由来才女最多情,不论她们把多少男人们玩弄于掌股之上,但终归为情所困,抱恨而终……”
他脸色突然间转变成一片肃穆,接道:“苗女多情,尤胜汉人,兄弟若能动之以情,不难取回玉仙子的画像。”
徐凤眠道:“这个小弟不屑……”
花无欢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徐凤眠未完之言,接道:“三弟可记得你立下的誓言吗?”
徐凤眠道:“小弟记得。”
花无欢道:“那很好,长兄之命,万死不辞,何况那红芍夫人,并非善类,为兄的告辞了。”
徐凤眠一抱拳,道:“小弟送大哥……”
花无欢举手在徐凤眠肩上,轻轻拍了一掌,笑道:“为兄对你寄望甚深,日后能继我大业者,非你莫属。”
缓缓转过身子,慢步而去。
徐凤眠望着花无欢远去的背影,心中更加深一重烦恼。
——
——
太阳爬过了树梢,秀致的兰花精舍,沐浴在一片金黄的阳光中。
徐凤眠满怀着郁闷,烦恼,徘徊在花丛中。
金兰、玉兰静悄悄地站在数丈之外,望着绕花踱步的徐凤眠,暗暗为他的生死担忧。
二婢从小在百花山庄中长大,对这里排除异己和惩治叛徒的惨酷手段,了解甚深,徐凤眠这副形诸于外的不满神情,只怕已埋下了杀身大祸的种子……
二婢虽然是同在一起长大,情如姐妹,但心中仍然是彼此怀疑,不敢互相吐露为徐凤眠担忧的心事。
金兰轻轻叹息一声,道:“三爷好像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玉兰正准备接话,忽见周雄英一身华衣,急奔而来,改口说道:“你去迎接二庄主,我去通报三爷一声。”
二婢还未来得及行动,周雄英已急奔而入,高声叫道:“三弟起来了么?”
徐凤眠回身一抱拳,道:“起来了。”
周雄英道:“红芍夫人和宇文先生,己在厅中相候咱们,三弟去收拾一下,咱们也该去了。”
徐凤眠道:“不用收拾了,咱们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走入大厅,红芍夫人和宇文邕,果然已在相候。
宇文邕一拱手,道:“有劳二庄主和三庄主了。”
周雄英道,“彼此乃是一家人,宇文兄太客气了。”
红芍夫人换了一身轻装,白衫白裤,白绢包头,前胸上仍然绣着两朵红芍。
她虽已是四旬以上之人,但内功精湛,驻颜有术,望去不过二十岁的妙龄少女,只见她,秀眉淡扫,脂粉薄施、瑶鼻樱口,秋波勾魂,纵然是中原之地,也难得找出这般秀致人物。
徐凤眠心中虽然不愿敷衍于她,以骗取她那玉仙子的画像,但花无欢临去那几句相嘱之言,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不去,不自觉举拳对红芍夫人一礼。
红芍夫人秋波转动,以苗礼还了徐凤眠一礼,娇声笑道:“小兄弟多礼了,这叫我作姐姐的如何敢当。”
徐凤眠心中暗道:谁是你的兄弟了?嘴角却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他为结义誓言束缚,心结难以解脱,不自觉的依照花无欢之命而行事。
周雄英微微一笑,道:“厅外马已备齐,请夫人和宇文兄上马赶路。”
四人鱼贯出厅,四个劲装大汉,早已牵马相候多时,周雄英当先跃上马背,说道:“在下为夫人和宇文兄等带路。”
纵骑出庄,直奔三柳湾。
红芍夫人微笑,一带缰绳,健马紧依徐凤眠,并骑而驰。
她的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却不停在徐凤眠身上打量,日光耀射下,只见他剑眉星目,脸儿嫩红,潇洒中微带几分羞意,不禁暗暗一叹,忖道:这等小帅哥,放眼天下,只怕也难找得出几个。
四骑,放辔疾驰,一口气奔出去数十里路,只见江涛汹涌,已到了长江岸畔。
周雄英一勒马疆,停了下来,遥指着下游一丛隐现树影,笑道:“那就是三柳湾了,咱们由此地登船,顺流而下,不出一顿饭工夫,就可到了。”
红芍夫人飘身落马,目光转处,只见江岸畔早已泊好了一只小舟,两个身披蓑衣渔人装着的大汉,迎了上来,抱拳对周雄英一礼,道:“小舟早已备好,二庄主还有什么吩咐?”
周雄英一挥手,道:“你们去吧!用不着在此等候了。”
两个渔人欠身应了一声,跳上另一只渔舟,摇橹而去。
红芍夫人回顾了徐凤眠一眼,笑道:“小兄弟,你们百花山庄的眼线很多啊!”
周雄英接口答道:“不瞒夫人,归州百里方圆之内,到处都有百花山庄眼线。”
红芍夫人淡淡一笑,举步一跨,娇躯突然离地而起,飞上小舟。
周雄英只瞧的暗暗惊心,忖道:这女魔头,当真是一位难缠人物,不但能使百毒,武功亦有着惊人的造诣,就凭适才她那举步一跨,行若无事的飞落小舟,已足见其惊人轻功了。
那小舟距几人停身之处,还有近丈的距离,腿不曲膝的举步一跨而上,若非有极深厚的内功修为,和特殊的轻功,绝难办到。
徐凤眠暗暗一提真气,身子突然一转,凌空旋飞,落到了小舟上。
红芍夫人娇声笑道:“小兄弟好俊的轻功。”
徐凤眠道:“班门弄斧,还得夫人多多指教。”
徐凤眠说话之间,宇文邕和周雄英也双双登上小舟。
周雄英目光一掠徐凤眠,说道:“三弟掌舵,我来摇橹。”
徐凤眠应了一声,走向船尾。
红芍夫人目光一直在徐凤眠的身上移动,看他双手抓橹的姿态,不禁莞尔一笑,道:“小兄弟,你掌过舵吗?”
徐凤眠摇头道:“没有。”
红芍夫人双肩微微一晃,娇躯带着一阵香风,飞落到徐凤眠的身旁,笑道:“我这做姐姐的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徐凤眠心中虽然对她厌恶,但花无欢嘱托的话,却在心中生出了很大的力量,言不由衷地说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红芍夫人伸出纤白的玉手,握住舵把,道:“小兄弟不用客气,日后咱们合作之处甚多,只要小兄弟不嫌弃我这做姐姐的愚钝,我定会把苗疆绝艺,一股脑传授给你。”
徐凤眠暗暗骂道:不知耻,谁要你那些玩蛇的鬼玩艺了。口中却微笑答道:“只怕在下资质平庸,有负夫人重望。”
红芍夫人道:“姐姐从不走眼,只要你肯用心去学,不足三年,姐姐就没东西教你了。”
徐凤眠道:“好说,好说。”
周雄英两手摇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