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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飞雪宋朝施展传音入密之术,低声对骆麒道,“大哥,这龙老儿乃江湖出了名的固执,他说不愿在听蝉阁中动手,那绝非言语能打动,如若定想杀他,何不依他到听蝉阁外去。”
骆麒微微一笑,起身说道:“龙老儿,你可是想到阁外空地上动手吗?”
龙耀扬道:“如若阁外动手,老夫自当奉陪。”
骆麒道:“好吧!就依你所言。”话音刚落,举步就向阁外行去。
断肠花胡槟、西门飞雪宋朝、寒江弄月朱无视,齐齐站了起来,离开座位。
这当儿,人影一闪,又一个青衣道童,急急奔了进来,手中高举着两张大红拜柬。
卷帘风骆麒心中一动,不知又来的何许人物,倒是不宜先和这龙老儿动手,当下止步,说道:“龙耀扬,又有佳宾赶来,我们不能扫了主人迎客之兴,我瞧我们等会儿再打不迟。”
龙耀扬想了一想,道:“言之有理。”当先退回原位。
无为道长接过拜柬,打开一瞧,不禁一耸双眉,笑道:“好啊!今日当真是佳宾云集,群贤毕至,请他们进来吧!”
那道童应了一声,大步向外奔去。
断肠花胡槟望了望那大红拜柬一眼道:“敢问道长,这次来的,又是何路高人?”
无为道长笑道:“这两位嘛,盛名只怕不在你风、花、雪、月四公子之下。”
寒江弄月朱无视故技重施,举手一招,道:“可否先把那拜柬给我们兄弟瞧瞧?”一股强大的吸力,应手而出。
无为道长脸色一变,冷笑道:“可一不可再二,施主一定要看,也不用这等霸道。”袍袖微拂,借机发出内劲,两张拜柬一前一后,突然加快速度,闪电一般,直对朱无视飞了过去。
朱无视胆大,冷哼一声,右手食中二指微张,向那第一张拜柬夹去。
就在他手指将要夹住第一张拜柬之际,两个大红拜柬的速度突然一缓。
朱无视此时才看清那两张拜柬,乃是旋转而来,不禁心中一惊,但手既伸出,势难缩回,硬着头皮夹去。
哪知手指刚刚一和拜柬接触,那拜柬旋速突加,呼的一声,滑过双指,斜向一侧飞去。
断肠花胡槟一皱眉头,左手微扬,暗发一股内劲,卸去那拜柬旋转的力道,口中却哈哈笑道:“好手法。”
卷帘风骆麒右手斜里一抓,抢过拜柬,那拜柬上旋转的力道,先经朱无视一挡,再吃断肠花胡槟暗发内力一震,旋转拜柬的内劲,虽未完全消失,但已成强弩之未,骆麒探手一抓,自是手到擒来。
寒江弄月朱无视吃了一次苦头,手指还隐隐作疼,眼看第二张飞了过来,哪里还敢大意,右手疾快伸出,先发一股内劲,一挡那拜柬来势,左手五指箕张,随着抓去。
不料那拜柬被他掌劲一挡之后,突然向上旋高三尺,疾快的向回飞去。
西门飞雪宋朝冷哼一声,右掌一挥,拍出一股奇强的内劲,推动拜柬上旋转之力,硬把拜柬震得一偏,飞向窗外。
云阳子袍袖疾拂,袖底内劲涌出,拜柬呼的一声,又被挡了回来。
龙耀扬哈哈大笑,扬开掌势,劈了出去,一股呼呼的掌风,直向那拜柬撞去。
别人发出内力之时,或借拂袖相掩,或是微微作势,内劲涌出,只见拜柬变向旋飞,此人劈出的内力,却是扬掌作势,啸风盈耳。
被骆麒几人内劲来回撞击的拜柬,来回盘旋横飞一阵,几人内力相抵,力尽将落之际,却被龙耀扬呼呼的掌风,卷飞起来。有如狂风卷走一片落叶,直旋而上。
无为道长伸手一招,笑道:“几位玩够了吧!”那拜柬有如乳燕投怀般,直向无为道长的手中飞了过去。
这一阵暗较内功,群豪口中不言,但心中都很明白,是无为道长占了上风,抢尽优势。
无为道长抓住拜柬,随手放在身侧竹几之上,正襟而坐。
卷帘风骆麒虽然抢得一张拜柬,因恐那第二张拜柬飞旋之间,伤到了三个兄弟,准备随时出手抢救,一直无暇瞧看,直待无为道长收回第二张拜柬,他才抽出工夫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浙北向阳璇玑书庐主人宇文邕拜。
字字如雷轰顶,只见卷帘风骆麒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断肠花胡槟一皱眉头,道:“大哥,来的是哪方高人?”探首望去。
西门飞雪宋朝、寒江弄月朱无视,齐齐伸过头来,一望之下,江南四公子不觉同时为之一呆。
愕然之间,一个道装童子已带两个身着儒衫之人,缓步走了进来。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合掌对当先而行的一个中年儒士说道:“来的想是宇文兄了,贫道心慕已久。”
那中年儒士点头笑道:“道兄想必是无为道长了,兄弟这次惊扰清修还望多多恕罪。”
此人身着天蓝长衫,胸前黑髯及腹,脸色红润,有如童子,神态潇洒,飘逸出尘,手中提一个三尺长、两尺宽的描金箱子。
紧随他身后的一个儒生,白面无髯,正是素手书生成英。
云阳子冷笑一声,道:“成兄来的好快呀!”
素手书生目光一扫江南四公子和龙耀扬,笑道:“好说,好说,在下仍是来的落后了一步。”
宇文邕缓缓放下手中的描金箱子,笑道:“兄弟隐居璇玑书庐,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今日造访贵观,乃十年来第一次走下向阳坪。”
无为道长道:“宇文兄重下向阳坪,就驾临敝观,实叫贫道有着无限光荣之感。”
宇文邕笑道:“道长言重了,想我宇文邕,只不过是一个息隐山林的寒儒,声威名望,都难和当世高人相提并论,何况道长乃武当掌门之尊……”
语声一顿,伸手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一个玉盒,接道:“承蒙接见,兄弟感激不尽,区区一点薄礼,尚望观主笑纳。”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合掌说道:“这个贫道如何敢当,侠驾光临,已使寒观生辉,假如再受重礼岂不……”
宇文邕笑接道:“不成敬意,道长如不肯收,那是看不起兄弟。”
此人十年前,出现江南武林道上,不过半年时光,便搅混了江湖半边天,一时声威大噪,黑、白两道中人,闻他之名,无不头疼,虽已事隔十年,但余威仍在江湖,所以,江南四公子看到那拜柬上的姓名之后,心神大为震动。
无为道长虽然未在江湖上走动过,但对宇文邕之名,却是早有所闻,看他双手捧着玉盒递了过来,如再缩手不接,不但礼数不合,且有示弱之意,但想到此人胸罗之能,这玉盒定非平常之物,只好一提真气,暗作戒备,缓缓伸出手去,接过玉盒。
玉盒入手,立时觉出盒中一阵跳动,敢情那玉盒之中,竟然是盛装着一个活动之物,当下更加重三分警惕之心,暗运功力,捏在手中。
宇文邕眼看无为道长接过玉盒,脸色突然一整,回顾了素手书生一眼,道:“英儿,你把咱们的来意说出来吧!”
素手书生成英,恭恭敬敬地应道:“领师叔面谕。”抬起头来,目光掠了大厅一眼笑道:“兄弟这次跟随宇文师叔同拜贵山,想和掌门人与云阳道兄,商讨一件大事。”
无为道长手捏玉盒,微闭双目,似在凝神静听,但成英话说完了一遍,无为道长却浑似不闻一般,端然静坐,宝相庄严。
宇文邕冷哼一声,还未来及发作,云阳子却已接口说道:“成兄原来是宇文兄的师侄,这倒叫贫道失敬了。”
云阳子道:“岂敢,岂敢,成兄看不起酒僧、饭丐,却把主意打上了我们武当山来了。”
第28章 : 金蜈蚣()
成英冷笑一声,道:“云阳道兄心中可是有些不服气兄弟吗?”
宇文邕冷冰冰地说道:“英儿,把话说完,人家可以不答应,但咱们话不能不说明白。”
成英恭恭敬敬欠身一礼,接道:“既是两位道长听不入耳,在下只有简短的说了,在下师叔之意,是想和贵派联手,一同追索‘禁宫之钥’的下落。”
龙耀扬哈哈一笑,道:“只怕此事不大容易。”
成英道:“怎么?龙兄可是也想插进一脚吗?”
卷帘风骆麒道:“还有咱们四兄弟。”
成英冷笑一声,目注云阳子,道,“你可听清了吗?江湖之上,贪图此物者,多得难以数计,如若贵派不肯和在下师叔联手合作,只怕……”
无为道长蓦然一瞪双目,两道湛湛眼神,有如冷电寒芒,直逼成英脸上,淡淡一笑,道:“可惜我们武当派,并未握有‘禁宫之钥’的线索,两位一番好意,贫道等是只有心领了。”
成英目光一掠徐凤眠,道:“道长身后,现有人质,据兄弟所知,只要留下此人,不怕那聂仙儿不肯自动送上门来。”
无为道长冷冷说道:“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无辜孩子,诸位就不肯放过他吗?”
成英道:“但要引诱那聂仙儿自投罗网,逼她交出‘禁宫之钥’,非得……”
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之声,起自听蝉阁外,道:“哪一位想取得‘禁宫之钥’?可惜已被咱们兄弟定下了。”
话落人现,阁门外,大步走进来一个圆团团脸,又矮又胖,足登逍遥福字履,身穿青绸长衫,外罩黑缎团花大马褂,大腹便便的人来,正是闽滇二贾中的老大金算盘包东。
包东身后紧随着个子枯瘦,毡帽压眉的债阎王包西。
包东不容别人接口,抱拳一个罗圈揖,笑道:“兄弟走的快了一步,擅自闯了进来,莽撞之处,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徐凤眠一见闽滇二贾,忍不下激动之情,大声叫道:“你们把我聂姐姐带到哪里去了?”
包东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不要急,你姐姐现在一处豪华隐秘之地,养息伤势,她心中挂念于你,特命我们来此接你。”
徐凤眠吃了一惊,道:“怎么?我聂姐姐受了伤?”
素手书生冷笑一声,道:“两位大老板生意好啊!”
包东目光一转,望了成英一眼,正待说几句讥讽之言,忽见他身侧,端坐着一个中年儒士,黑髯垂胸,脸如童子,白中透红。
包东见多识广,一眼之下,已然看出这人内功,已练到返老还童之境,看那身侧的描金箱子,若有记忆,只是一时想不起,他走南闯北,终日里逐取厚利,一双眼睛,不但有鉴别珠宝之能,识人之明,也算得举国第一。
当下,包东轻咳一声,道:“成兄谬奖,小号生意,赔赚互见,勉强过得。”
债阎王包西左眼盯在徐凤眠身上,冷冰冰地说道:“快过来,咱们就要走了!”
无为道长虽然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但他既掌一派门户,自有过人成就,武当派威名远播,那包西虽然冷傲,但心中却是未敢稍存轻视之心,看徐凤眠紧傍无为道长而立,亦不便擅自出手去牵他过来。
徐凤眠想念聂仙儿,不禁怦然心动,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问道:“我可以跟着他们去吗?”
无为道长虽觉不能答应,但以他掌门身份,却又不便出言阻拦,只好微闭双目,置若罔闻。
云阳子却淡淡一笑,接道:“令姐如若当真想念于你,何不亲自来此,接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