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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又是何必呢?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能够阻绝了那些个猜想,又怎么能被这些身外之物所迷惑呢?
他刚走入大厅,便有佣人上来,接过他刚脱下的大衣,换掉鞋子,段逸风将围巾也一并扔给上来的女佣。
“给我泡杯热茶,还有,在晚饭之前,别喊我!”低沉吩咐,他转眼就要朝楼梯走去。
“二少爷,”管家在他旁侧提醒,“老爷在楼上书房等你!”
眼里掠过一丝讶然,段逸风还来不及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只能答应,“知道了。”老头子今天会找他,究竟会是什么事?难道是——“你来了,”他推门而入的时候,书房内恰有一声低哑的嗓音沉沉响起。
“嗯,听说你找我有事?”他看向书桌后戴着老花眼镜,正在对手中的相片册反复翻阅的父亲,很难得的看见他今天居然穿了一身灰色的家居服。
“坐!”收回手中的相册,段宏辉取下老花眼镜,指了指书桌对面的位置道。
“怎么,您今天居然没有出门么?”段逸风施施然的落座,面上是一派气定神闲。
他无法想象,这就是刘建国跟他说过的所谓父亲;也无法想象,他跟郭果果的母亲之间,居然有过那样缠绵的一段情。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苍老了,颓废了,甚至是该退休了,可是……思及躺在床上的那张风韵犹存的容颜——她还年轻着,而他们却都老了,或者说,也许只有她,还活在时光的记忆里。
“是啊,”段宏辉掐了掐鼻梁骨,只消坐了那么一会儿,他的面上已有了些疲乏,“我老了,已经不行了,将来总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的位置,总要由你们兄弟辆来接手,将来这段家的一切,也总需要有个当家人。既然你们兄弟两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我这个当父亲的,自然可以回家安享天年了。这些年,把自己逼得太紧,也总归不好,现在好容易一切都上了轨道,自然要给自己多放几个假。”
“以前啊,总觉得偶尔喝个茶,看个报纸,翻个老照片,想想过去的时光,是件无聊之极的事情。可是当我坐下来,这么一半天,突然发觉,诶,这感觉也还不错。”
这大概是头一次,他们父子两,面对面的,坐在同一个空间里,这样聊天,这样话家常。
这也是段逸风,头一次听到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那么多的话,他忽然有些恍惚,那个记忆里很少回家,甚至一回家就跟母亲吵架的父亲,似乎已经不在了。
“您不老,段氏企业的掌门人,怎么能轻易说自己老了呢?”
“诶,不服老不行喽!我也没什么心愿,就等着你们哪个能够接替我的位置,那我也就可以轻轻松松的退休了,偶尔约个人打个麻将,凑成一桌,可不刚好?”
“说实在啊,逸风,你们兄弟两之间,我更看好的那个人,是你!”
段宏辉的长指指向他,毫不避讳的说道:“虽然说子枭的能力,更胜你一筹,但是毕竟,你才是我段宏辉名正言顺的儿子,不是么?”
段逸风的心一紧,适才迷惘的心智,早已做出最佳防范。
唇角勾勒出一丝邪气的笑容,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笑意,“父亲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应该说,父亲今天找我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他想,他一定是被刘建国的那个故事给迷惑了,才忘记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很好,你果然是我段宏辉的儿子!”
段宏辉从大班椅上霍然起身,双臂撑着桌面,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灼灼的望向他,话语里尽是冷硬成分,“告诉我,如沫在哪儿?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她是不是还活着!?”他语气里的急切,或许是个傻子,都能分辨的出来。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你相不相信!”收回乱七八糟的心绪,段逸风抱臂,冷冷的看向这个所谓的父亲。
“哼!”段宏辉冷哼了一声,话语里满是不屑,“你是我生的儿子,你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作为你的父亲我,你认为可以骗得过么!?”
“这么说来,你果然在监视我?”他的面上依然一派淡然之色,只是那放在腿边的手掌,早已握紧成拳,“不过既然你有办法监视我,她死没死,在没在哪儿,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敢挑衅我!?”段宏辉哼了一声,面色更臭,“别忘记,你是我的儿子!”
“那又如何!?”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施施然的起身,强势的对上了段宏辉的眼,“我妈她还是你的老婆呢,你都可以这样对你的老婆,对待我这个儿子,岂不是更不屑一顾!”
“你——”段宏辉被他说中,那食指指向他,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第36章 逝水年华,谁曾灿烂如花()
“别你啊我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不点了,我妈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你糊弄的千金小姐,我们们都不是可以让你随意出搓圆碾扁的工具。”
“当初,你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却为了家族利益,可以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让她这辈子都生活在谎言跟欺骗里……”
“那么现在,既然你们已经生活了几十年,既然那个‘她’已经死了,你又为什么要把这些陈年旧事挖出来,再平添伤痕呢?”
“要知道,我是你的儿子,我妈她是你的老婆,可是那个‘她’,却什么都不是,即使她曾经活在有些人的记忆里!”段逸风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一样,直接戳入了段宏辉的心里。
他的面色刷白,面上似乎震了震,几秒后,仿佛接受不了般,霍然倒了下去,重重的倒在了身后那张大班椅上。
而他的目光,是呆滞的,毫无生气的,更甚可以说,是因为受惊过度,而没有恢复过来。
看着这样的段宏辉,段逸风也不忍再说出一些更残酷的话来打击他,目光微垂,他的声音里有几分疼痛的味道,“父亲,既然你们当初都没有在一起,为什么现在还要耿耿于怀呢?与其这样,不如怜取眼前人,妈跟了你一辈子,即使你不爱她,可是,她却爱了你一辈子啊!”
“比起那个她,妈更值得你好好对待!”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去拉书房的房门——“逸风,告诉我,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只需要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有微弱苍老的,更甚是祈求哀求的声音,在他的身后慢悠悠的响起。
他骤然回身,看着那个恍若在一时间苍老了不下十岁的父亲,忽然间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高傲的父亲,他骄傲的父亲,那个驰骋商场的父亲,那个鼎鼎大名的段氏掌门人,此刻,正为了那个女人,在恳求他,甚至是哀求他……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
“放心吧,她还活着,而且过的很好,起码她现在生活的十分平静,她不会希望,你去打破她的这份平静……”
他想起那个躺在床上,四肢都不能动的女人。
虽然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动,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子的生活,可是,有刘建国陪着她度过这一生,或许对于她来说,应该也算过的很好了吧。
“她没有死,虽然我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确实没有死,她还好好的活着。也许这些年来,她受过太多的哭,遭过太多的罪,这一刻的平静,或许恰恰是她想要的。我想,她绝对不希望你再去破坏她平静的生活,打扰她的安生。”不管是为了母亲,还是为了他跟郭果果,他都必须将这句话说出口。
段宏辉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到段逸风说完,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似泣似愉的笑容,他说:“谢谢你,逸风,”
“这些年来,我亏欠你们太多,爸爸对不起你……”
段逸风霍然转身,只是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此刻ji烈的情绪碰撞,“这句话,你不应该对我说,你应该去跟我妈说,你真正对不起的人,只是她,也仅仅是她!”
“咚——”房门在身后静静滑上,段逸风的后背贴在门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而段宏辉,只是看着那扇碰上的书房门,久久不语。
他的书桌上,还躺着那本相册,那段逝水年华里,那个穿着白衬衫黑裙子的女孩子,在相册的那一页,笑的灿烂如花。
良久的良久,他才静静离去。刚要走向旋梯口的脚步,最后却被他生生拉回,然后顺着心的方向,走向那间房。
拉开房门,室内黑的几乎摸不到底,他将所有窗帘都完全打开,这才让外头的光亮,悉数照进来。
只是许久没住人的房间,总归还是有些阴森森的没有人气,段逸风刚抽回手,斜眼间便看到了外面阳台上的母亲。
他的眼神闪烁了下,最终还是前去推开了那扇阳台门——白色的躺椅上,段夫人似乎在发呆,身上的衣着十分简单偏少外,肩上的披肩也在随之滑落。
段逸风轻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将滑落的披肩重新扶上。
只这么一个细微却不容易忽略的动作,也不能惊动躺着的段夫人,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连焦距落在nǎ里,都不知道。
“妈,”段逸风在她的耳旁轻唤,将披肩扶上她肩头这会,也触到了她冰凉的肩头,可以预见,她已经坐在这里很久很久。
见她没有回应,段逸风又喊了一声,“妈!”
“嗯?”这回,段夫人总算是听见了,茫然回过头来的这会,见到身后之人是她的儿子,这才勾起了一个苍白憔悴的笑容,“逸风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妈都不知道?”
她刚想起来,却被段逸风按住了肩头,“妈,你躺着,儿子我蹲着,你就这样跟我说话,就好。”
“好,好,”感叹儿子的孝心,段夫人拍着段逸风的手背,眼神却依然是茫然的。
“妈,你最近,过得好么?”段逸风看的心疼,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应该说,至从段宏辉要认郭果果那之后,至从她跟父亲吵过架之后,她就渐渐变成这样了。
见到段宏辉时,也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股情绪,反而是淡淡的,有时候压根不看他,连下人都说,她不像从前那样。一捉到他们的错处,就连番批评了。别说睁只眼闭只眼,她就连管,也完全不管了。现在几乎是撒手交给管家他们在处li,这宅子里的事儿啊,说来说去,也就这样。
“好,妈怎么会过得不好呢?”即使段夫人这样说,段逸风依然在她眼角看到了显眼的皱纹。
也据下人说,夫人现在都不热衷于做保养了,以前没有化妆,夫人都不会出去,现在几乎是天天不化妆容,而且是一天天在憔悴。
第37章 提到日程上的事儿()
有句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再美的人,没有人欣赏,也终究是徒劳。
他明白,母亲这是自暴自弃了,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希望那个父亲,能够对她好一点。
“妈好,儿子就好!”段逸风忍下心里的苦涩,扶着母亲起来道:“妈,今天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了,你就跟我一起下去吃饭吧。老让佣人送到房间里来,也不好,不是么?”
闻言,段夫人没有像从前那样剧liè挣扎情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