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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听着那两个人的对话,不知为何,心里却开始紧张起来。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是奇特,毕竟她是将性命悬在裤腰带上的暗卫,面临生死之际尚且面不改色,很少会在见到什么人的时候,心跳如鼓。
阿香与那位小姐简单的说明了她的情况,那小姐微微顿了顿嗓子,对她说道,
“听说广平王世子派你来,是为了保全云倾歌的性命。”
“是的。”
“世子如此关心,想必是爱慕那位云姑娘?你作为旁观者,以为那位云姑娘的人品、才貌如何?与世子可是良配?”
“呃”
程莹没料到这女子居然会问自己这些问题。
她不过是世子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入了广平王府内院没多久的日子,这般非议主人,真的好吗?
程莹微微皱了眉头,正想找借口推脱一番,那女子却又开了口,这次说的话,比之刚才却更加直白,
“你虽然跟随在世子身边不久,但世子既然派你来黄泉地宫寻我,想必是极为信任你的,而是出身地宫暗卫,能够甘愿入内院伺候世子,你对世子的感情,绝非一个婢女对主子的情分。我既然让你说,便是给你机会,你这个丫头,居然连这个都听不出吗?”
第326章 若让你牺牲生命,你是否愿意()
“这位前辈,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奴婢,哪里能够,哪里能够左右世子爷的想法啊,前辈这般说,可是寻我笑话?”
饶是程莹脸皮在厚,涉及到儿女私情的问题,她也忍不住脸红心跳,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来。
那边的女子见她解释,咳嗽几声,在阿香的服侍下喝了水,轻声道,
“我曾经年轻过,也曾不顾一切的爱过,伤过,故对于你的心思,自认还是有几分眼力的。”
“前辈!”
“在这地宫内,你无需隐瞒,若是你无心于世子,也不必为世子再多说什么,多做什么,云倾歌的性命,也自然与你无关,想必你回去复命,依照世子的性子,也不会真的责怪于你的。”
说到这里,屏风那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程莹心里一慌,很怕那女子就这般走了,故她从蒲团上踉跄的站起身来,赶忙说道,
“前辈,您请留步!”
“哦?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还留在这里做甚?”
“前,前辈,我承认,我爱慕,爱慕世子。。”
程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如蚊吟,她现在倒是庆幸有一扇屏风隔着,屋内的光线也昏暗,若不然别人瞧见她面色绯红的样子,岂不是太过丢人!
程莹好不容易将这话说完,低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来也是奇怪,她和世子相处的时间明明不长,却对世子产生了男女之情,这种感情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刚开始的时候程莹也挣扎徘徊过,可是越是压制,内心的渴望就越是强烈。
这段日子与世子朝夕相处,她竟然觉得,这段时光是自己有生以来,最为快乐的一段日子。
至于以后,程莹没有想太多,但是她觉得,哪怕世子心里爱着的,自始至终都是另一个女人,只要能够让她陪伴在身边,她便心满意足了。
“爱慕?呵呵,程莹,你可知道,这种感情有多危险?”
“我,哦,不,奴婢知道。”
“奴婢?看来阻止在你和世子之间的,不过是一个身份问题。”
“前辈,世子他并不知道的,奴婢,奴婢不敢有所奢望,只是想陪伴在世子身边,为世子分忧。”
即便是在广平王妃面前,程莹也没有如此慌乱过。
广平王妃也曾拉着她的手,满脸含笑与她谈论世子的饮食起居,虽然没有这女子言辞犀利,一针见血,但是也饱含着暗示之意。
程莹当时学着她看到的内宅女子娇羞的样子,低垂着头,一个劲儿的自贬。
广平王妃求子心切,眼见着世子没有取妃的打算,就将主意盘算在了程莹的身上,再加上那日那位所谓绣娘看过后,亲口对广平王妃说她好生养,广平王妃对她的态度,简直发生了质的转变。
程莹真有些跑神,那女子暗哑的声音便再度传了回来,
“你不用拿跟广平王妃的那套说辞来应付我,我只问你,你说为世子分忧,若是让你牺牲性命,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
程莹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因为太过急切,身子还下意思地向前了一步。
第327章 结界被破()
“好,既然你应了我,便要做好牺牲的准备,若是你应了我之后又反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明白吗?”
女子的声音阴沉暗哑,那张屏风根本抵挡不住她话语中的冷意。
程莹却攥紧了拳头,挺直了胸膛,英气的眉眼间,全是决绝。
五日后,云府突然遭受了一场肆虐的大风,当时见到的人都是,那阵飙风的力量十分可怕,将云府围墙瞬间摧毁殆尽,连带着将云府周围巡守的锦衣卫,也一起卷上了天。
帝都城太平了不少年,最近灾祸连连,又出现了血轮之夜的凶兆,已经让帝都城内的百姓人心惶惶。
眼见这铺天盖地,几乎连着天幕降临的龙卷风突然袭来,吓得四处逃窜,那些锦衣卫即便再训练有素,也在百姓呼天抢地的喊叫中变了颜色。
在这种自然之力的面前,所有人的力量都会显得微乎其微,况且是突然来临,根本另人防不胜防。
这飙风席卷而过的速度十分迅猛,将楚铭设下的结界都轻易破除了,楚铭在风花雪月楼里接受到封印破除的信号后,看着悬挂在眼前的十几个银铃铛全部碎裂,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他连外衣都没穿,仅仅穿着一件绣着金丝云雀的银灰色长衫,便从风花雪月楼飞身而下,与帝都城中受到惊吓,四处逃窜的百姓反着方向,朝着席卷在云府上空,迟迟不退的那股飙风行进。
因为街道已经被狂乱的百姓堵死,楚铭深吸一口气,一手提着衣摆,一手从腰间抽出软剑,整个人如惊鸿飞影,抬手挥断所有迎面而来的障碍物,踩着尚未分崩离析的建筑物而去。
可即便楚铭武功高强,到达云府再次设立结界,也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待一切平息下来后,云府已经只剩下一副残骸,正个三进门的宅子,几乎从原地凭空消失。
楚铭眉头紧锁,艳丽绝尘的脸上,罕见地冰冷,随手抓来一个奄奄一息,满身狼藉的锦衣卫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阵风是如何来的?!本座交给你的定身咒呢,为何不用?”
那锦衣卫张嘴想要说话,谁知嘴巴张了半天,半响无语。
楚铭深吸了一口气,将凌乱的长发抬手抚开,眯着眼睛开始打量被他提在手里的锦衣卫。
忽然楚铭冷眸一闪,抬手快如闪电地点了那锦衣卫周身几处大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桃木制成的倒出一颗粉红色的药丸,强行塞入了那锦衣卫的口中。
因为没有水帮助吞咽,那锦衣卫被卡得连连咳嗽,但楚铭又岂会让他吐出来,出手如电地在他脖颈上一点,他便将药丸彻彻底底地吞了进去。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个锦衣卫从楚铭的手里如烂泥般滑落,倒在地上时,整个人都开始慢慢地扭曲。
这个时候,随身侍奉楚铭的一个黑衣暗卫终于赶到,见楚铭居然站在一片瓦砾间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锦衣卫,跪地进言道,
“宫主,用不用属下去搜寻云府中人的下落?”
第328章 云府的众人均不见了()
“还搜什么,除非你是蛊师,否则什么也搜寻不到!”
楚铭的声音超乎寻常的冰冷,习惯了他一副儒雅无害的笑容示人的贴身暗卫,不由地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可是他尚来不及请罪,那个被楚铭强行喂入丸药的锦衣卫情况就开始诡异了起来。
只见他浑身抖如筛糠,双手双脚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扭曲着,眼皮外翻,脖子斜歪,仅用双脚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楚铭发出嘶吼。
“宫主小心!”
楚铭的暗卫拔剑上前,却被楚铭挥手退下,他艳如桃李的面容上,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说道,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居然还能遇到南疆的蛊师,看来血轮之夜出现后,南疆潜伏在帝都城内的余孽,终于忍不住了。”
那个锦衣卫全身的皮肤都开始溃烂了起来,嘴角挂着白色的沫子,朝着楚铭扑了过来。
他刚开始的速度很慢,可是扑咬的动作却异常迅猛,但是他的动作再迅速,也比不过楚铭。
楚铭嘴角含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好似会瞬间移动一般,化为一道影子腾空而去。
再次回神时,楚铭已经扭转身形,从空中径直而下,软剑银芒乍现,顷刻间挥舞而出,当楚铭再次落地时,已是十米开外。
那锦衣卫刚开始静止不动,随后缓缓地转过了头,时刻关注着楚铭的那个暗卫刚要上前补刀,那锦衣卫却突然跪在地上,破败的身体碎成数不清的肉块,随着头颅落地,很快他四分五裂的身体就化为了一滩散发着腐臭气味的黑水,再也不复生机。
“宫主,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过是中了蛇蛊的蛊毒罢了,你吩咐下去,好好查看这些人,若有生还者,一律格杀,尸体要用滚油焚烧,处理得务必要干净些。”
“是。”
那暗卫急忙应是,心里却有些伤感。
派遣来看守云府的这些锦衣卫,都是从地宫出来的,虽然非绝顶高手,但也是出自一品堂的。
从一品堂培养出来一个锦衣卫,至少需要十年的时光,其间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
这阵诡异的飙风,至少折损了三十多名锦衣卫的好手,每个人都有着以一敌十的能力,原本想着若有幸存者,好生施救,康复后继续为地宫效命,谁知铭宫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这些人的命运。
楚铭将软剑收回腰间,又在云府的一片残骸内寻视了一番。
他心底有个疑虑,却又觉得不可能。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派人快马送来信鸽,亲自给迷雾森林黄泉地宫的楚钰送了一封信。
他研究蛊虫多年,越是研究越是心惊,原本想着凭借着自己的天赋,终有一天可以修炼成蛊师,可是越是深入巫蛊之术,越觉得力不从心。
没有世代传承的前人在一旁教导指点,即便他得到了苗月族珍贵的书籍,也无法完全参透里面的内容。
且巫蛊之术修炼的过程十分凶险,稍有不慎,他就会被蛊毒反噬,轻则神经受损全身瘫痪,重则顷刻丧命。
第329章 兄弟相争()
很快的,地宫里训练有素的暗卫就将云府重新包围了起来,掌控了局面。
楚铭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次的袭击事件,是否一定和南疆苗月族的余孽有关,所以他尚且未动用潜伏在紫烨宫中,保护皇上的那批善蛊的暗卫。
虽然在楚钰的心里,只有永宁公主一个人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楚铭虽然心里仍旧排斥,实际上却已经入世,不可能如楚钰那般无所顾忌。
楚铭感受了一下残留在云府上空的气息,他跳到一块云府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