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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怀玉不善理财,且因为丈夫早亡,让云怀玉变得异常敏感,即便是对着自己的亲哥哥,她也难以卸下防备之心。
故这些年来,她母子二人的吃穿用度,全都是云府一力承担,云怀玉没有动过钱庄里的一文钱。
只是在王平十岁时受了风寒,生了一场大病的时候,因为云怀恩实在是买不起昂贵的药材,她才与贴身伺候的老嬷嬷私下商议,要不要取了印章,去永盛钱庄取些银票出来花销。
那时候王平正病得迷迷糊糊的,高烧不退,时常呓语,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故云怀玉与那老嬷嬷商议的时候,也就没有避讳他,可巧那日他口渴难耐,正好醒了过来,便将母亲与那老嬷嬷的一番对话,听了个真切。
那老嬷嬷是云怀玉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当时受了重伤,浑身脏臭,尤其是双腿上的伤口,血肉模糊,已然生了蛆虫。
云怀玉当时刚怀上王平不久,从庙里上香出来,恰好遇到了这名衣衫褴褛的妇人,她觉得这是菩萨在故意考验她,便不顾众人的反对,将那名身受重伤的妇人救了下来。
那妇人伤好之后,自是向云怀玉诉说了一番凄苦身世,想要留在云怀玉身边伺候,以报恩情。
云怀玉见那妇人手脚颇为麻利,且能言善辩,处事周全,便也动了心,与王咏商议后,王咏自是随了她的意思。
云怀玉大喜,赐名蕙心,将那妇人留在了身边贴身服侍,谁知这么一留,便留了近二十年。
自从丈夫死后,云怀玉便失去了主心骨,什么事情都爱和蕙心商议,蕙心思索了一阵,对云怀玉说道,
“夫人先别急,老奴觉得凭借舅老爷的医术,即便用不了那最精贵的药材,少爷的病也能治愈。不是老奴不心疼少爷,而是夫人与少爷寄人篱下,舅老爷虽说是夫人的亲哥哥,但难免存有私心,不到无计可施的时候,夫人万不可将王家存有万贯家财之事泄露出去。”
“蕙心,你的意思是说,哥哥他,哥哥他会强占王家的钱财?不,不会的,哥哥的为人我最清楚,他绝不会那么做的!”
云怀玉只有云怀恩这么一个亲哥哥,而且自幼云怀恩对云怀玉便极好。
云怀玉自己防着亲哥哥,心里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听旁人如此说,即便是贴身伺候自己十多年的仆人,她心里也不舒坦。
蕙心伺候云怀玉多年,知晓她别扭的性格,也不生气,继续极具耐心地说道,
“老奴自然不是那个意思,舅老爷对夫人、少爷的好,老奴看在眼里,感念在心,若真是将来云家有难,依着夫人,也不会对云家袖手旁观不是?”
“那蕙心你还劝我,要对哥哥瞒着王家的钱财,意欲何为?”
第79章 留条后路()
“老奴的意思是,舅老爷只得了两位天仙似的小姐,却一直没有男丁,老奴瞧着舅老爷是个长情的,即便舅太太生二小姐时损了根本,也不大可能抬妾,如此这般,岂不是百年之后,连个承继香火的人都没了?”
“哎,我也是担心这点,可是哥哥对嫂嫂情深义重,怕是不肯抬妾,这云府将来后继无人,我也是瞧着心急。”
云怀玉叹了口气,女子本就命苦,两个侄女还生得花容月貌的,更是处事艰难。
若是日后嫁到好人家尚好,若是嫁得不如意,家里面连个可以依仗的兄弟都没有,可怎生是好?
“夫人,舅老爷没有儿子,您可有啊!您忘了太宗律了吗?若是少爷改姓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承继云家的产业啊!”
蕙心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么一说,直让云怀玉顷刻间变了脸色,她猛地回身,抓住蕙心粗糙的双手,呼吸急促地说道,
“这,这可不成!若是平哥改了姓,便无法承继王家的钱财了,那永盛钱庄的掌柜可不好糊弄,何况改入族谱之事又瞒不过人,不成,这事绝对不成!”
“所以老奴才让夫人瞒着舅老爷,现在两位小姐年纪还未到,舅老爷也许还没有动心思,等到两位小姐大了,双双嫁人了,舅老爷未尝不会动这方面的心思。到时候若是知晓您欺瞒了这么久,即便是亲哥哥,也会生分的。”
“可是云家若始终没个男丁,哥哥和嫂嫂他们将来——”
“大不了将来少爷承继了王家钱财后,多多照拂云家两姐妹便是,但是现在,您绝对要守住嘴,万不可泄露一句。”
云怀玉虽然比寻常女子有几分聪慧,却没有什么主见。
以前她还犹豫,可听蕙心这般一说,便下定了决心,为了儿子将来能够顺利承继到王家的全部财产,不到儿子成年,她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半分出去的。
“蕙心,平哥才十岁,夫君跟我说过,要等到平哥年满二十岁,才能全部承继王家的钱财,我现在能够动用的,也不过是十之一二而已,但若是平哥撑不到那个时候,我——”
“所以夫人才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啊,万一平哥有什么不测,老奴说是万一啊,您还有舅老爷、舅太太可以依仗,不是吗?”
云怀玉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但丈夫惨死的一幕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午夜梦回之际,她也时常被当初那血腥的一幕惊醒,久久无法入眠。
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她是再不愿意过了,一个失去丈夫的年轻妇人,若是没有了依仗,便如草芥一般任人欺凌,纵然她自私一点,又有何妨?
终归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可是云怀玉没有想到的是,她和蕙心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被屏风后的王平听了去。
当时他年纪尚幼,只是觉得母亲私心太重,表里不一而已,但是随着他一日日的长大,对云倾歌的感情一日浓过一日,他心里便对云怀玉产生了极大的怨恨。
第80章 王平的心思()
母亲看似柔弱可怜,其实心眼最多。
她既想得到王家的万贯家财,又怕他万一在二十岁之前早逝,自己到时候无依无靠,还能得到舅舅一家的庇护。
故这么多年来,母亲她守着王家那个聚宝盆,却吝啬得如一只铁公鸡。
不仅他们母子二人寄人篱下,吃穿用度全靠舅舅一家供养,舅舅还要帮母亲养着那个叫蕙心的老贱人。
就是因为这样,倾歌表妹才会不愿意嫁给他!
也是,若他是倾歌表妹,也不愿意嫁给一个身体羸弱、攀附着自家过活的穷亲戚。
若是母亲能开诚布公地跟舅舅坦白一切,甚至先拿出一部分母亲可以动用的钱财来自给自足,也许倾歌表妹便不会如此看不起他了。
又换言之,他母亲真心为了娘家好,让他改姓入云家族谱,承继云家香火,届时倾歌表妹无论是出于感动也好,还是为了尽孝也罢,均会将他的一番真心认真思量,也不至于弄成如今这般境地,几乎成了不可挽回的死局。
“表妹,云府是不是很缺钱?”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王平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
云倾歌没想到王平说话竟然如此直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父亲为官清廉,母亲又不太会理财,姐姐虽然能干,可毕竟已是明威将军府的少夫人,老是贴补娘家,会惹人闲话。也都怨我,太不争气,出嫁的时候也累得家里破费了不少,现在的日子,确实有些艰难。”
王平是个足不出户的贵少爷,云怀恩夫妻两人都是极厚道的老实人,哪怕自己紧了用度,也不想亏待了丧夫的妹妹母子。
云倾歌本不想说这些,可是王平既然问了,她便想着借机提上一提,也好过将来王平不知深浅,成了不知人间疾苦的败家子。
云倾歌掏出手帕来,将王平的椅子仔细擦了,王平本想拒绝,云倾歌却坚持,他抿了抿唇角,掀袍入座。
刚坐下,便见云倾歌将那脏了的帕子叠好收了起来。
王平心里酸楚,表妹长相绝美,琴棋书画均有涉猎,又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嫡女,未想到嫁入勇义侯府那等钟鸣鼎食之家,却连一块脏了的帕子都舍不得丢掉。
若是,若是来年他满了二十岁,承继了王家的万贯家财,表妹是不是会考虑与南宫信和离,嫁给他呢?
表妹如是嫁给了他,他一定把表妹捧在手心里呵护,如珠如宝。
王家是前朝皇商,积累了世代的财富必定不容小觑,他即便不太懂得营生,只要不是挥霍无度,也可与表妹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了,就不知表妹愿意不愿意呢?
“表哥,表哥?你怎么了?脸怎么突然这么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云倾歌见王平一张莹白如玉的俊脸突然涨得通红,怕王平头一次出门就染了风寒,抬手便向他的额头摸去。
却在手将将要碰到王平额头的时候,被一声怒吼吓得整个人都一颤,连带坐在她身边怔忡的王平,都回过了神来。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第81章 被南宫信撞个正着()
云倾歌刚扭过头去,就被一个人蛮横地从椅子上扯了起来。
她刚要大喊,抬首一看,此人身躯凛凛,相貌俊美,一双眼睛冷如寒星,不是她那讨人厌的夫君南宫信,又能是谁呢?
简直是倒霉透顶!
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带着王平出来喝个茶、吃点心,也能碰到南宫信!
“这位,这位兄台,你是谁啊?兄台你先放开我,两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啊!”
云倾歌决定装傻到底,她现在可是一身男儿装扮,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穿帮,没道理被南宫信这么一吼,她就马上认怂了!
即便最后她还得认怂,但在认怂之前,她也要垂死挣扎一番。
“云倾歌,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现在最好乖乖跟我回去,否则真的惹火了我,我怕你承受不住!”
南宫信压低声音,贴着云倾歌的脸,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那副模样,恨不得一口活吞了她。
化成灰也认得她,我的天,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恨啊!
他南宫信夜会安阳郡主,留宿长公主府,成了整个帝都城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她身为他南宫信的妻子,都没有向南宫信兴师问罪呢!
今天她不过是陪自家表哥来茶楼吃个饭而已,南宫信凭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她怎么了她?这分明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
云倾歌越想越不甘,脾气上来了,当场就跟南宫信反抗上了。
可惜她那点小力气,在南宫信看来不过是挠痒痒一般,却是见她还敢不从,心头火起,一把提起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抗在了肩上。
“南宫信,你放开表妹!”
正当南宫信在众人惊讶万分的眼光中,扛着挣扎不断的云倾歌下楼时,王平突然在他们身后大喊一声,拔足追了过来。
南宫信听到他居然当众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还喊云倾歌为“表妹”,简直气得几乎晕厥。
就连被他抗在肩头的云倾歌,也眼前发黑,心中哀嚎不已。
华朝自武圣帝登基以来,励精图治、风调雨顺,帝都城里的权贵富贾最多,这些人整日里闲得发慌,最爱好传扬八卦。
刚才南宫信拼命忍住怒火,就是不想张扬,谁知却被这个混蛋嚷嚷开了,过了今日,帝都城里针对